上官景突然轻轻地笑了,看了看晕迷了的阿荨,顿时明了,这丫头果然够狠!比她那姐姐狠多了!
“来人!将这叛贼拿下!”梁皇怒道。
上官景也未反控,只是任由着皇帝的兵马将自己拿下,走近荆少棠之时,侧身而过在荆少棠的耳边喃喃道:“棠,书房的砚台下有解药。”
荆少棠回眸,觉得上官景那冷笑里还包含着些什么东西。公子随即转过了头去,抱起晕迷的阿荨。
上官景突然笑了起来,对梁皇说道:“皇上,这都是误会。臣绝对不会做叛逆之事。青衣侯族人世世代代效忠梁皇室,如若有异心,天理不容,世人所唾!”
上官景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荆少棠,任梁皇的侍卫将自己押解了下去。这小丫头跟荆绛蓉果然是姐妹,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不要命,不过这次她是真的没命了。
梁皇成梁成君已经晕迷,一想到这毒药既然是上官景的,那么解药也肯定在上官景手里。而世子肯定也知道。
“世子,快去将解药取来救我成儿。”梁皇一片父爱之心,全身都急得颤抖。
荆少棠见上官景被人押走,这才抱起身边的阿荨,朝梁皇微微一行礼,说道:“臣马上就去取来。”
书房的砚台下有个小小的暗阁,里面一个极小的小盒,当荆少棠把解药拿出来之时,整个身子全部僵住,怎么只有一颗,这救得了谁?难怪上官景笑成那样,他是根本不想让阿荨活。可是荆少棠也是绝不可能让阿荨就这么死的。
“公子,皇上等急了。”站在门口的侍卫在那里叫着,就连叫魂似的,让他心烦意乱。
“本公子还不能确定这药是不是真的,去把彦歆叫来,让他看看这真假。”公子走了出来,对侍卫说道。
侍卫一听,赶紧跑去西厢院找毒王,毒王此时正抓着一把梅花,呆呆地站在宣婵的门口,甜言密语说个不停,只是希望宣婵能够开一下门。收下他的花。
侍卫禀报荆少棠找他,他才懒懒地回道:“让公子等一等嘛,晚上我一定去。”
侍卫一恼,冰寒的剑就搭上了他的脖子,冷冷地说道:“青衣侯下毒行刺皇上,幸好皇上鸿福齐天,并未有事。只是公主却中了毒,半条命已经没了。公子找到解药,不能确定真假,请彦大夫赶紧过去。晚了公主命休,整个青衣侯府的人都得为公主陪葬!”
屋内的宣婵一听这事闹的,急急地打开了门,从门口走了出来,惊愕道:“公主出事了!”
“不止公主,还有皇上今天新御封的荨郡主也中毒了。”侍卫说道。押着彦歆就往书房里走去。
宣婵赶紧跟了上去,“荨郡主是丫头?”
“就是府里的紫荨小姐。”
“看来那丫头能耐得很。”彦歆叹了叹气,小心地拿开搁在他脖子上的剑,颤颤地说道:“这位兄弟,我自己会走。不劳烦您老。”
侍卫一听,放下剑来,带着毒王与药王赶到了书房。
荆少棠此时正抱着怀里的阿荨,无足无措,公子眸色疏冷,眸光深得似不见底的夜。见到彦歆与宣婵进来之时,突然站了起来。急急地抓住彦歆的手臂叫道:“你快看看这解药的成分是什么?”
彦歆接过荆少棠手里的盒子,打开看了看,问道:“你给丫头吃了一颗?”
“没有。”
“那给公主吃了?”
“也没有。”
彦歆瞬间明白了过来,惊愕道:“这药……”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侍卫,赶紧压低了声音:“这解药仅一颗。”
“没错,所以我才让你看看这药里的成分。好再重新研制一颗出来。”荆少棠锐利的眸光扫过彦歆。
彦歆一怔,叹道:“就算重新弄一颗出来,也要很长的时间,我怕公主和这丫头的毒等不及。总之只能救一个,我知道公子肯定想救这丫头,可是另一个是梁国公主啊。公主若是死了,整个府内的人都得陪葬。”
“那你想怎么办。”宣婵一掌拍在了彦歆的脑袋上,气呼呼地吼道:“我就知道你这老流氓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什么用处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废物!”
彦歆捂着被宣婵打疼了的脑袋,也不恼,只是将那解药拿在手里,凑近鼻子慢慢地闻了闻。然后又拿给了宣婵。
宣婵脸色有些凝重,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样?”荆不棠问道。
“公子,主上怎么只留一颗解药呢?难道他是怕自己万一中了自己的毒,救急吗?”毒王皱眉说道。
“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知道配方?”荆少棠问道。阿荨与公主,谁也不能死!
“我看还是给公主吧,毕竟这丫头的命,也抵不了这府里几百条人命啊。公主的命多值钱。”毒王接着说道。
宣婵也皱眉,说道:“公子,不然跟皇上求个情,让皇上把主上放出来。削爵也无所谓啊,只要主上能多做一些解药就好了。”
“你当这是做糖丸儿啊,想做多少就做多少?”彦歆瞟了一眼宣婵,见到宣婵回瞪着他赶紧止住了声。
荆少棠将宣婵手里的药拿了回来,看了半晌,丫头,他是不会让她死的,她的身上还有另外一种毒,他还要去跟梁皇求解药呢,如果公主死了,那么什么希望也没有了。“彦歆,你先随意弄些药制住公主的毒性,最好将毒素逼在一处,让任何大夫都看不出来就可以了。”别的,荆少棠才不管!
“公子,想不到你心也够狠的?府里几百条人命啊,还有主上……”
“够了!别人死不死关我屁事,我只要我的丫头不死!”荆少棠说完,将解药一点点地喂进了阿荨的嘴里。
“公子!”彦歆慌了,推了推身边的宣婵,是求救的眼神,说道:“师妹啊,现在怎么办呢?”
“你那人参王和冰蚕血我还留了一点,喂给公主吃不就行了。等公主的毒素压在身体里,任任何大夫也看不出来。只要公主性情平淡,不要太激动,一两年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主上应该可以重新将解药配出来,然后再给想个借口给公主服用就可以了。”宣婵说道,脸上也没有惊愕之色,说得云淡风轻了。
门外的侍卫又过来催促了,成君公主突然惊醒呕血不止,荆少棠眉头一挑,说道:“宣婵,你拿上东西过去吧。”
宣婵点了点头,跟着那侍卫走了出去。
彦歆见荆少棠孤寂的背影,云淡风轻,叹息:“公子,这丫头身上已经有别的毒了,皇上手里那药还不知道求不求得到呢,你这么做真是太冒险了。”
顿了一会儿,他见荆少棠不说道,又接着说道:“而且今天皇上来访也不会那么简单,皇上有事都是直接召主上进宫商议的。这次居然还带上公主,你应该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知道。”荆少棠淡淡的说道,他什么都知道。阿荨,到底要怎么样,我们才不会受伤呢?好不容易才跨过兄妹之间的沟壑,不顾一切地想要永远在一起,原来我们之间的爱比做兄妹还难得多。
“公子,那我走了。我去帮你查查今天这酒是谁送来的。也好还主上一个清白。”彦歆说完,也随后走了出去。
午时,雪花还没有停下,荆少棠出门恭送了梁皇与公主回宫。站在庭院里任那絮絮飞飞的雪花飘落在自己身上,梅花点点轻轻地在他的周围飘散,显得公子遗世而独立,宛若谪仙。
一个下午,彦歆便将那个送酒过来的奴婢妍音给抓了起来,妍音抵死不肯承认她在酒里下了毒,况且那毒是主上的东西,她也没有能力拿到手,至于厨房的众奴婢全部都矢口否认。
妍音她送酒过来之时,遇到小姐,从小姐的手里过了一回,肯定是小姐放的。可惜了,阿荨自己也中毒了,那毒的毒性这么烈,根本是死路一条,阿荨根本不可能傻乎乎地自己给自己下毒。
宫里的刑狱官,用尽各种刑法,妍音刚开始抵死否认。到最后,年轻的女子,全身到下,被鞭打得没见一处好的皮肤,而且那些刑具上面黑呼呼地一片,大冬天的,还有苍蝇一群一群的盯在上面,她两眼一翻,急急叫道,那毒是她下的。求他们不要再折磨她了。
刑狱官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将罪状扔到妍音面前,画了个押。这才走到了关押上官景的牢房前,行了个礼。将罪状给他看了一次,见上官景唇角含笑,怔怔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本侯知道蓟城守卫营里还缺个副将的职位,你就去哪里吧。”
刑狱官感激涕零,连连跪下谢恩。
又是一场浩翰的大雪,整整一夜都没有停下,寒风呼呼地吹打着整个帝城。猛烈如刀,似乎将所以不干净的东西,全部用纯净的白雪掩埋。
梁皇见梁成君服了药王拿过来的解药之时,身体也渐渐好起来。御医们都说没什么事了,也渐渐放心。又听到青衣侯府里的一个奴婢偷偷地拿走了上官景密室里的毒药,狱卒们的罪状里有那奴婢自招供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奴婢是赵宫派来的奸细。
梁皇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上官景就这么放了,不过梁皇心存芥蒂,收了上官景大半的兵权,以作惩罚。
阿荨木然地听着宣婵跟她说的话,微微地笑笑,说道:“宣姑姑,叔叔这次能没事,三哥也就不用那么烦恼了。”该死的上官景,居然没把他打倒。那个妍音倒是死得无辜了。
既然也收了上官景身上的一些职权,也不算太坏!
“丫头,公子为了你,可是惹祸了。”宣婵拍了拍阿荨的肩,眸色温柔,带着容宠。
“不就是没把解药给梁成君吗?宣姑姑,这事只有毒王老头,你,还有我和三哥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阿荨,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啊。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是啊,你没事就好了。”宣婵淡笑,对眼前的阿荨还带着些母性的情感。
“无落姐姐出去了吧?”一醒来就没见过她。
“无落为了主上的事情,四处奔波,现在还呆在侍卫营里,应该马上就能回来了。”宣婵说道,将手里一碗黑染染地药放在了阿荨的面前。
阿荨拧了拧眉,撅着嘴说道:“我不是已经好了吗?干嘛还要喝药?”
“公子说,你身上的红颜错与主上的惑风药效相撞,身体及是虚弱,必须喝药。”宣婵慢慢地哄道。
“不喝,反正也死不了。我就是不喝。”阿荨撇过头,站了起来。朝殿外跑过,笑声清脆,“我去找三哥去。宣姑姑,你把好药倒了,就说我已经喝了。”
“什么倒了?”荆少棠刚入殿,这丫头便从里面跑了出来,荆少棠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阿荨撞入一个混身带些清冷雪香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还有让她依赖不已的怀抱。心里突然得色满满,蓦然又想到她竟然用卑鄙的手段,害了三哥的叔叔,又有些愧疚自己的手狠来。
“三哥……呃……”
荆少棠贴近阿荨的脸,认真地扫视了许久,这才缓缓而道:“你刚才说什么倒了?”
“没……没什么啊,三哥……”阿荨这眼神,有些躲闪。
荆少棠抱着她回到屋内,见宣婵还端在那碗药在那里站着,这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一见到荆少棠赶紧叫道:“公子,你来了。”仿佛还得到解脱一般。
阿荨明宣婵翻了翻白眼,她没这么让人伤脑筋吧?
“怎么?药没喝?”荆少棠懒懒地坐下,淡淡地说道。接过宣婵手里的药碗,凑近鼻子闻了闻,药味浓郁得很,公子眉头轻轻地皱了皱,突然喝了一口,抓住阿荨的脸,凑了过去。
阿荨瞪着眼,那药汁源源不断地灌入她的喉咙里,好苦啊。
“不喝,不喝了……”
“我都尝了,也不怎么苦。丫头,乖……”荆少棠说完,霸道地将整碗药全部喂进了阿荨的嘴里。
阿荨一抹嘴唇,痛苦得砸了砸舌头。幽怒地望着荆少棠。
荆少棠淡淡地一笑,清俊妖娆,蛊惑人心。公子突然从桌上的盘中捏起一颗小小的蜜饯放在阿荨的嘴里,宠道:“赏你吃,压压药味,现在不苦了吧?”
阿荨见荆少棠凤眸一挑,唇角轻扬,他笑得恣意,优雅十足,邪恶十足。而宣婵却是定定地站在旁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阿荨面色一窘,埋了头。如果无落姐姐呆在这里是木头,可是宣婵,人家好歹也是长辈啊。
“那再赏你一颗吧。”荆少棠笑道,又塞了一颗蜜饯放阿荨嘴里,问道:“是不是甜的?”
阿荨低低地点头,三哥总是喜欢这样,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抬头之时,她也塞了一块放荆少棠的嘴里,笑得柔柔的,“你也赏你。”
宣婵看不下去了,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你们是年轻人,我老了。”一边笑,一边走了出去。
北方的天气格外的雪多,一场接着一场地,阿荨想,三哥在身边,再冷地天也不会冷。只是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雪地里见到的男孩,还有男孩身边的那个女人,越想越是好奇。自己动手扎了个新的风筝,趁荆少棠进皇宫的时候,偷偷地跑到梅林的奴人院去了。
阿荨真是好奇,为什么三哥这些天进皇宫进得特别的勤快?就连上官景都是呆在家里,匆匆见到阿荨这时,总是那么个带毒的鹰眸剜向自己,好像他那眼神就能杀死人似的,切!阿荨也不是吓大的。
宫里有送人郡主穿戴的衣服首饰,阿荨放在那里,盯着那些首饰和衣服看了良久,应该挺值钱,好好收着,等和三哥一起浪迹天涯的时候,可以救救急,后来一想想,又觉得很看不起自己,有谁听说神偷出门还要带钱的道理?所以就将那些东西随意的扔在房里,也没打算再多重视了。
阿荨赶到奴院的时候,见庄儿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在水里洗着衣服,她上前,轻轻地拍了拍男孩的头,说道:“哎,这个给你。”
男孩抬起头来,灿烂的眸子,炯炯有神,看了一眼,湿手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说道:“听说你去捡纸鸢捡了个郡主当?”
“不是听说是事实。”阿荨笑道,这府里的奴婢也是很喜欢八卦的。
“听说你出事了?”男孩接起纸鸢看了许久。
“都说了,不是听说,是事实!”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听说呢?
“这是你做的?”男孩问道。
“那是当然,你喜欢吗?还有这个也给你。”阿荨从怀中拿出个布包,里面放着一些糖果糕点之类的。
男孩默默地看了一眼,收了起来。接着洗着盆里的衣服。
“你娘哪儿去了?”怎么没看到?居然让一个小孩子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洗衣服,这女人也太狠了点吧。
“我娘在里屋描眉,梳头,你要见她吗?她现在没时间,明天再来吧。”男孩难得有的淡定。
阿荨惊愕极了,那女人这么爱美,事情不做,让一个小孩子做,自己在那里化妆?太过分了!
“小姐,你还是走吧。”男孩又说道。
走什么走?她今天好不容易甩了无落,就是要来找那个女人的,她觉得那个女人跟自己肯定有些什么关系。
阿荨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看看,问问你娘为什么这么狠,让你这么冷的天洗衣服。”说完,朝着奴人的房舍里走了过去。
男孩本是想叫住她,张了张嘴,没有说道,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娘对自己有时好得很,又时又像见到仇人似的吼他,折磨他。
阿荨找到了那个自称红芙的奴婢房间,从窗户的窗缝里朝里面望去,见这房间跟其他奴婢的房间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房间里的东西清雅干净,房间里的桌子上还插着几支火红梅枝,虽然没有太多的奢侈东西装饰,却只显让人感觉到房间主人与生俱来的高雅。
房内的女人坐在镜前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头发,眉目清雅,肤若凝脂,透气妩媚妖娆的美丽。阿荨看得有些呆,房里的这个人,虽然只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裙,却有几分似祁钰书房里那副画的女子。
红芙侧着的身子,突然朝阿荨的方向望了过来,阿荨只觉得全身一僵,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破体而出,要生生地将她撕开一般。
那个红芙,额心的菱心灿烂妖娆,那是……
“是谁?”红芙发现有人正偷看自己,赶紧走了过来。推门而出之时,那抹紫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梅林深处。
红芙摇了摇头,以为又是那些仰慕她美貌的奴才们偷偷地要看她,并未在意,关上门转身又回到了镜前。
阿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觉得手里越来越凉,真是她吗?太像了,那天没有看清楚,今天她正是彻底地看得清楚了。
“姐姐,姐姐……”阿荨坐在梅树下喃喃言语,真的是姐姐,她好害怕啊。梦里的姐姐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面前了。
“小姐,你在这里啊。”灰衣的男子突然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阿荨仰头,朝他吼道:“小跟班,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
莫忧突然蹲下身子,与阿荨平视,见阿荨脸色不好,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怎么。我要回去了。”她心里很乱啊,乱到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自己又到底是谁呢,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糊里糊涂地生活在这世界里,三哥不是她三哥,梦里的姐姐又真的出现在现实里。对自己以前的事情,她又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啊?
莫忧见阿荨说要回去,却突然蹲在那里扶着自己的头,半天愿意起来,雪花轻轻地下着,男子脱下身上的衣服挡在阿荨的头顶,就这么愣愣地站着。小姐是他的主人,他这么做是应该的。只是看到小姐伤心,他的心里也莫名的燃起了一丝愁怅。
夜渐渐沉了下来,阿荨才揉了揉自己的发酸的眼眶,抬起头来之时,见到了挡在自己头顶的雪人。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莫忧冻僵了的脸,说道:“小跟班,你冻傻了?我要回去了。”真是个傻瓜!
莫忧还一动也不动,两只墨玉的般的眸子轻轻地转了转,等阿荨真正的站了起来,这才收起手里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跟了上去。
“小姐是不是脚麻了?”莫忧问道。
“废话!你蹲半天试试。”阿荨白了他一眼,慢慢地走着。不过这家伙站了半天,怎么脚不麻,而且那雪下这么大,他居然也不动,真是有够傻的。
“小姐,我来背你。”莫忧突然在阿荨的面前蹲了下来。
“不用,这世上只能三哥背我,别人背我,我不要。”她绕过莫忧的身体接着往前走。
莫忧眸色一晃,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了阿荨的后面。
夜里寒得很,可是阿荨的心里更乱,见月华阁里的灯没有点着,想着三哥居然还没有回来,心里又不勉失落了起来。无落一身雪水走了过来,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见到阿荨之时说道:“小姐,去哪儿了?刚回来吗?”
阿荨扯上一抹笑意,说道:“无落姐姐,你刚刚才回来?”
无落应了一声。
“那三哥回来了没有?”殿里的灯没有点,肯定也没回来吧。
无落摇头,说道:“不知道。”
身后的莫忧突然说了句:“小姐,奴回自己房里了。”
无落瞟向阿荨身后的莫忧,眼神犀利,不太友好。见莫忧走远,这才扶起阿荨的手臂说道:“小姐的身体这么凉,想必是跑了很远,公子要是知道小姐不听话,又要生气了。”
“怎么办,反正三哥也没有回来。”阿荨迈入室内,无落替她点了灯,然后退了出去。
烛火轻轻地跳跃着阿荨靠在旁边的炉火前将身体烤暖了这才缓缓地朝床上走去,三哥果然还没有回来,桌上她给他留的东西也没有动过。
掀起厚厚的帷帐时,床上的黑影怔时让阿荨吓了一跳,差点儿惊叫起来。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很熟悉,看来没有叫的必要,况且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可不是她的作风。
荆少棠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抱住了阿荨,脑袋搁在阿荨的肩膀上,声音略微沙哑:“丫头,你回来了。我等了很久。”
“三哥,我……”
“别跟我说是逛园子迷路啊?你别忘记了我们以前是做什么的。”荆少棠懒懒地说道。
以前就是做贼的,如果是路痴,肯定会被人抓住打死好几百回合了。
“我今天去看了一个人。”
荆少棠的身体微微地一颤,然后问道:“什么人?这府里除了彦歆和宣婵,你还会遇到什么人,不过他们俩今天被我带去宫里了。你能看谁?”
“三哥,你身上的酒味很重啊。”好像三哥从来不醉酒,今天看他,却让阿荨觉得三哥醉了。
“你说你看什么人?丫头,这府里的人说什么,干什么?你全当没看见知道吗?特别是我叔叔,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荆少棠说道,将阿荨压在了床上,认真又霸道的宣布。
“我才不会信他的呢。”上官景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奸诈得很。她才不会相信他说的放在。
“这就对了。”
“三哥,我是不是丢了一些事情,不记得了。今天梅林的那个女人,我认识她啊。”
荆少棠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可是越是不告诉她,她越是想知道,这么糊里糊涂地,让阿荨心里觉得难受得紧。
本来自己还没打算找上官景,上官景却突然让人来找她了。她也懒懒地回答了一下,然后才跟人过去。
上官景一见阿荨,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只是迫于皇上给阿荨封了个郡主,这才对她态度好一点,不过语气倒是如寒冰一般的生硬至极。
“你早就知道我会找你吧。”上官景问道。
阿荨点了点,无聊地玩着上官景书房里的那枚玉盘,不错,是个好东西,上面也标了侯府印记,这上官景有毛病,什么东西都标个印记干嘛,怕人偷啊?
“你很聪明,不过太聪明了不好。”
“我不聪明,我要是聪明,早就将你彻底打倒了。”阿荨轻吁了一声,将手里的玉盘故意的滑过在地,玉盘摔成了碎片。
上官景嘴角抽了抽,接着说道:“果然姐妹都是一个性子。”
“什么姐妹,你说的是谁?”阿荨又拿起一支笔,站起来,在书房的转悠着,看到墙上的画,画得挺好看了,意境深处,其实她也看不懂,于是用笔在画上面乱画着。
上官景的脸色更加的黑了。“你今天不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吗?居然还在这里装蒜?”
“不是我想知道,是你想让我知道对不对?”阿荨笑笑,画完一副,又转到另一副上面去乱画。
“我会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若不是皇上想给公主和各世家的小姐公子举行选亲大会,我也不会还这么客气的说话。”
“皇上的名单也有我吧。”新封的郡主,皇上的记忆不会那么差,几天就忘记的。
“没错,我的意思是要你听话一点,到时候不要惹事。公主选婿,其他三国皇子王爷也会过来。到时候我不希望你给棠惹麻烦。”上官景警告。
“我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叔!叔!”
“你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话,选亲大会一结束,我便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上官景说完,摆了摆手。
“可是棠哥哥说,让我不要相信你说的话。”阿荨轻轻地笑了起来。
“住口!你以后不能这么称呼棠,他不是你三哥吗?”这丫头明显就是故意的。
“知道,三哥说让我不要相信你说的话,不过……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会编个什么样的故事来告诉我的身世。”阿荨说完,将手里的笔一丢,墙上的几副名画已经被她画得面目模糊。
上官景忍住怒意,说道:“你只要乖乖的,不仅身上的毒可以解,你想知道的事情也可以知道。”
“那拭目以待了,叔!叔!”
她还有想要的东西,上官景给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