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像是要炸裂般,浑身都不舒服。止歌慢慢从床上坐起。动作间惊动了坐在床边睡着的欧阳。
“醒了?”欧阳微笑的看着止歌,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很明显没有休息好。
止歌没有吱声,点了点头,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努力想要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疑惑。欧阳见状忙解释:“呵呵,你放心。我让李嫂帮你换的衣服。”说着,站起身,拿起旁边衣架上准备的一套新的女款休闲装递给止歌,“醒了就把衣服换一下,我出去看看早餐做好了没?”那笑容无懈可击,就连转身带上门都感觉是充满笑意的。
止歌木木的盯着自己手边整齐干净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整个屋子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有节奏的滴答声却更让人慌乱不堪。
“自然好了,否则怎么跟我订婚?”
“自然好了,否则怎么跟我订婚?”
那声音像梦魇一样再次侵袭了她,怎么清醒,她抹了抹自己的脸颊,一片潮湿的冰凉。原来只是想到就可以这么难过吗?
不是没了谁就不能活,不过是活的不会好。
孟止歌,你真是该死的没出息。就因为他要订婚了,所以弄到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况且,这个结局不是早该知道的吗?现在又怎么变的这么邋遢,真是荒唐!
口口声声要离开的是你,这回该死心了吧!
那段感情早就该干涸了。为什么还不能清醒?
你说“你不爱他”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你的心还在疼吗?你的所有感官还在叫嚣吗?你究竟还是舍不得吗?那又怎样,他已经告诉你他要订婚了。
随着平稳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稳稳地,踏实的,隔着那扇玻璃门,响起的是欧阳的声音:“止歌,衣服换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欧阳站在门口等了半天,没有人回答,只好轻轻打开门,止歌仍旧是方才的姿势,衣服也没有换上,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刚睡醒的天真孩童,因为空调开的温度过高,她的脸颊粉粉的,很是可爱。只是,她的眼神没有聚焦的看向前方,脸上是凝固了的笑意。
“止歌?”他轻轻拍她的肩膀,动作温柔至极,怕震碎了她的回忆。
唇边溢出极浅的一声,像是呢喃,像是哭诉,像是百思之后仍然不可解答的疑问,“欧阳,我昨天怎么了?”
他一震,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了有一会,他笑的云淡风轻,语气里满是不经意:“你啊,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还喝那么多,偏偏不知道自己多沉,浅浅背不动你,所以我这个护花使者自然而然就把你接过来了?”
她的表情未变,甚至连眼神的方向也没有改变,声音依旧低低的小小的,“哦,是吗,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昨晚,你说——”
他刻意装作若无其事,他很担心,此刻的止歌看起来有些安静过了头,他更希望她可以像昨晚一样大哭,大闹,只是,她已经恢复了理智,压制了情绪。那些她肺腑的话,那些她最深的痛,她都很好的伪装,选择独自吞噬。
“你说,欧阳,有一份设计还没有完成,在办公室。然后就迷迷糊糊跑到洗手间大吐,好在你还有一定的酒品,回来睡的算是比较安稳。躲在被里就呼呼大睡去了。”
“是吗?”她问的极为平淡,听不出是不是相信了这荒谬的假话。哪里会有未完成的设计,季展之前,所有的工作都已交接妥当。
“嗯,工作狂,絮絮叨叨一直再说设计图的事情,快被你烦死了。”
“哦,这样吗?欧阳,谢谢你。”
这声谢谢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欧阳有些结舌,勉强笑了笑,大声说道:“快起来,吃早餐,李嫂都准备好了。”
她扭头,白净的脸上酒窝浅浅的,眼神温暖明亮,“嗯,知道知道,我马上,给我五分钟。这就来!”
知道他的用心良苦,知道他的难言之痛,那么是不是应该不再追问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反正要离开了,那么那一夜的疯狂和放肆都随风而去吧,怎样都好,她已经知道一切已不可能,一切都回不去。
还有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之后,就结束了!
“早餐很好吃,谢谢李嫂。”止歌笑眯眯的吃着蛋挞,一副满足的神态,肤若凝脂,安静慵懒,平常的好像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专心的吃着面前准备的早餐。
“喜欢就多吃点,到了德国,李嫂的手艺可就尝不到了。”欧阳半开玩笑的说着,眉宇间透着丝丝宠溺。
止歌自顾自的吃着,也没搭腔,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问道:“哎?Richael呢?怎么一直没见?”
欧阳忍住窃笑,看看李嫂在一旁不断的使着眼色,终于还是没有回答。
止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脸有些发红,翻着眼睛,不停地吃东西。“那个,我一会回去拿点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
欧阳笑笑也不再继续刚才的问题,“好啊,没问题,一会你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坐在欧阳的车里,止歌不停地翻着背包,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嘟囔着什么。欧阳扭头看她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只好靠边停了车询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止歌揪着手指,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我钥匙找不到了,很可能是昨天在简瑞换Purelove时落在那里了。怎么办?”
闻言,欧阳也有些诧异,“哦,是吗,你确定?”
“差不多,因为那个时候,我在找东西时,把包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不过,我没有印象后来把钥匙装了进去。很可能那个时候着急就没有注意。”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正好也算是和他道别。”话音刚落,车子便平稳的驶了出去。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随着车窗外呼呼的风声一并传过来,有些不甚真切,“止歌,你在害怕吗?”
她目光平视,咬的下唇发白,却不肯承认。
“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