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歌身穿一身黑色晚礼服,像一个暗夜精灵,妖娆性感。欧阳单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走进宴会厅,一片热络。不时有人上前与欧阳打招呼,看到止歌时露出惊艳的表情。止歌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便朝着大厅的角落走去。这样商业性质的聚会她并不喜欢,而这身衣服,她更是厌恶。恶心的酒精气,她也曾深深依赖,此刻,虚假的客套,谄媚的言辞有几句是真,有多少可以信赖。
手持着度数不低的鸡尾酒,她独自一人坐在一隅,怅惘失神。
明天,明天,下午一点的飞机,就离开。
“Hey,whataredoing?haveadance?”一个金发男子走近她,用着生涩的英文发音努力与她交流,蓝色的眼眸充满了兴趣。
“sorry。”她冷冷的拒绝,生气他打扰了自己的安宁。
蓝眼睛男子还想再说写什么,欧阳一把搂住止歌,并用标准流利的意大利语告诉他,这是我的舞伴。
“怎么,不开心?”总算打发走了不速之客,欧阳担忧的看着她疲 惫的样子。
微微一笑,“还好。”
“又见面了。”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止歌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幽深冷淡的双眸。自嘲一笑,人家已有佳丽,乐不思蜀,自己何须为他留恋,真是痴傻。
止歌“恭恭敬敬”的回以一笑,语气强硬,毫不示弱,“何总相邀,怎会不来?”
“那么请便。”还是那清冷的声音,丢下四个字便转身带着安宁离去。
“何叙!”欧阳叫住他,“恭喜你季展成功。呵呵,安宁伤势恢复的怎么样?最近一直私事,都没有时间问候,真是不好意思了。”
安宁抿唇一笑,“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欧阳。”
何叙只是冷着脸,盯着沉静的止歌,越发难以自持,冷冷的说道:“自然好了,否则怎么跟我订婚?”
止歌身子一震,感觉呼吸都困难。这两个字,他终于亲口说出来。
安宁诧异的盯着何叙,他在说什么,他在做什么?“何叙,你?”
“那么就这样吧,安宁,那边有人我要介绍给你认识。”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安宁走远。
厅堂里,大多是认识的人,安宁不好大动作挣扎,只是轻微的晃动被抓的牢牢的胳膊。她的脸气的苍白,低吼着问道:“何叙,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叫跟你订婚?你解释给我听,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事实上,她已经订好近期去巴黎的机票,很多时候,她真的舍不得,只有趁自己还足够清醒的时候离开。只是,何叙突然邀请她为自己庆功,不好拒绝,没想到竟是来做挡箭牌?拿她来故意刺激某人吗?真是可笑。
何叙只是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对不起。”说出口,已不是刚才的凌厉,更多带着无奈和压抑,转身没入人群。
止歌拿着酒杯,一饮而尽,喉咙烧的疼痛,硬是呛到了,猛地咳嗽几声,身子因为剧烈的咳嗽都在发抖。
她现在这个样子,在这里也是硬撑。“止歌,你如果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吧。”欧阳小声劝着。
“不用了,我中途走多不好。”
欧阳拿着电话走开了一会,再回来时,扶起止歌朝外面走去。“听话,我已经跟浅浅说了,让她过来陪你,你和浅浅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的飞机,我早上会过来接你。”
止歌只好点头顺从。
夏浅浅看着止歌喝的有些微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来想送她回去,可是她偏偏叫着要去酒吧,实在拗不过她,谁知来到这,哪里还能轻易走的了?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这个样子。无奈,伸手从止歌包里拿出手机,看着电话簿,可是——该打给谁呢?是何叙还是欧阳。何叙马上就要和安宁订婚了,这个时候打给何叙,他会来吗?打给欧阳好了,可是欧阳若问起止歌怎么醉成这个样子,难道还告诉他是因为何叙要订婚了吗?夏浅浅看着身边不甚清醒还在猛地灌酒的止歌,又看着手里的手机,左右为难。算了,就在这呆一晚上吧,明天止歌酒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浅浅便要把手机放回止歌包里。这时,手机屏幕闪烁,随即悠扬的铃声响起,“欧阳”,浅浅无奈,或许这是上天注定的,只好拿起手机,走出包间。
“喂,欧阳吗?”浅浅问道。
“你是?”欧阳没有听到预期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哦,是浅浅吗?”
“恩,是我。止歌有些醉了,所以,我帮她接一下手机。”
“喝醉了?你们没回家吗?你们现在在哪?怎么这么吵?”欧阳的声音一下子提了上来。
“欧阳,一会我送她回去就行,你不用麻烦了。”千万别说要过来,否则,我怎么解释埃止歌啊止歌,都怪你,早知道,这电话就不该接起来,现在给我平白无故添了这么多事。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怎么能行?快告诉我在哪,我现在马上赶过去。”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夏浅浅只好告诉欧阳,自己和止歌在中央大街的一家酒吧。
浅浅挂断电话,转身回到包间,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顿时焦急了起来,喝了这么多久,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她能去哪啊?忙又反身出了包间四处寻找。
欧阳匆匆赶到时,看到夏浅浅一个人站在大厅里,四处寻望,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经过询问才知道,止歌在刚刚浅浅打电话时不见了。
转角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阵嘈杂,欧阳带着夏浅浅循着声源找过去,发现在走廊转角处,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搂着止歌的肩膀,而且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到处乱摸,口里还说着污言秽语。止歌有些害怕,甚至快要哭了出来,可是步履踉踉跄跄,一看就知醉的不轻。她皱着眉,一张小脸都纠在一起,脸颊因为喝酒的原因很红很红,声音有些不清楚,她害怕的往后退着,伸手打掉肩膀上的手,含糊的说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那男子又岂能善罢甘休,越发蹭到止歌身边。欧阳看见后,愤怒到极致,冲进人群,一拳挥了过去,那男人也是个酒鬼,喝了不少,抵不过那拳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保安也在这时忙聚集过来,看到来人是欧阳,心下有些畏惧,欧氏企业的少公子,若是把他惹了,恐怕这酒吧也就开不下去了。欧阳只是一扬手,把止歌稳稳地横抱在怀里,经过吧台时,对着从里面走出来的经理说:“把那个人送到警局去。”之后,便大步向外走去。那经理还在拼命地擦汗,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欧氏少总也有这样狠厉的一面。
欧阳倾身,把止歌放进车里,让她躺在后座上,看着她醉意朦胧的样子,心里痛得不可抑制。“止歌,是因为何叙吗?因为他要订婚了,所以你喝成这样,止歌,到底在你心里,他有多重?”启动车子,欧阳把止歌带回自己的公寓。
“李嫂,帮我把给孟小姐找一套衣服。”欧阳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嫂说。
“少爷,孟小姐似乎醉的很厉害,用不用给她煮点醒酒汤?”
李嫂看着欧阳身边的女子,这么多年来,少爷还是第一次单独带一个女孩子回家,可见这个女孩子对少爷有多么不一般。虽然醉的厉害,明明穿着露肩的黑色礼服,可是看起来分明还是一个学生气十足的孩子,眉眼也很单纯,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胃里不舒服,一张脸巴巴的皱在一起,让人十分心疼。
应该是个好孩子,怎么喝成这样,李嫂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嫂,不用了,让她好好睡一觉也好。不用煮醒酒汤了,给她找件衣服就行。”说完,欧阳就把止歌抱进房间。
止歌的身子刚一接触到柔软的大床,伸手抓到被子,很自然的把自己往里缩了缩,嘴里碎碎的念着什么,含糊不轻,带了浓厚的酒气。欧阳把身子靠近,迷迷糊糊的睡颜,却是有些苍白。混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深深浅浅的传来,“何叙,你怎么能订婚?我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声声打在欧阳心上,她满是泪痕的脸,无比戚微可怜。欧阳痛苦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碎碎的声音,低婉哀愁。她纤细的眉,紧闭的眼,崛起的嘴,深藏的泪,无一不是为了他。
止歌,你那么爱他吗?止歌,那么爱他吗?既然那么痛苦,为什么非要说出那样狠心绝情的话?你用这些来买他的无所亏欠吗?你怕他会对你歉疚,你怕他于心不忍,所以干脆自己一力承担,让一切的错都是自己造成的。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在为他想。你到底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止歌,你到底有多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