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上班时间。”
“我付钱。”
领班小姐为难地点了点头:“好吧,林先生是老板的朋友,我无法不答应。”
领班走后,林晨飞单刀直入:“小荆,我明人不说暗话,有话直说了。”
“林先生不必客气,请说。”
“我想请问,小荆喜欢你们的尚经理吗?”
小荆不加怀疑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打算,有和你们经理永远在一起的打算吗?”
小荆羞涩了,躲开了林晨飞咄咄逼人的眼神,低下头:“这件事体,由不得我说了算。”
“嗯……小荆,你知道尚婧喜欢别的男人这件事吗?”
“晓得。”小荆的神情很委琐,也很痛苦。
“假如你能阻止尚婧与他人的交往,岂不是给自已创造了夺回尚经理的机会吗?”说这话的时候,林晨飞觉得自已好卑微。
小荆眼一亮:“林先生,请教教我,怎样才能阻止他们的交往?”
林晨飞嘿嘿一笑,站了起来:“小荆是个聪明人,这个问题哪用别人多嘴?”说着,走了。
柳芊芊下了夜班,心里便有些不悦,林晨飞明明没出差,却没来接自已。她不知道,林晨飞受柳逸轩的委托,去找尚婧谈判去了。
在医院的食堂随便用了点早餐,柳芊芊站在医院的门口,想着,是回娘家呢,还是约两个小姐妹去逛逛街?
掏出手机看了看,柳芊芊哑然失笑,才八点多,哪家店开着等自已啊?
嫂嫂肯定去上班了,姆妈肯定去老年大学上课了,家里,除了爱啰嗦的方阿姨,就是那个讨厌的罗美丽。
只是,这两天听说罗美丽好像感冒了,病人不太适合作对手,柳芊芊还是会“怜香惜玉”的,顿时打消了回娘家的念头。
唉,只能回自已家了。也不知林晨飞这两天在忙什么,神神密密的,逼急了,就说是替柳逸轩在找那个女人。
也不知这个死女人是怎样的背景,看林晨飞为难的样子,想必这个女的够难缠的。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啊,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她要缠着阿哥不放?
恹恹地上了公交,恹恹地回到了自已的家,打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婆婆住的那间屋,紧闭的门里,流泻出聒噪的电视声。
柳芊芊吁出了一口气,婆婆不在客厅更好,免了两人直面相对的尴尬。自从发生了那件当首饰的事件后,婆婆,似乎不想见到柳芊芊,实在无法避开,林母神情怪怪地低下头去,说她是后悔?不像,说她是生气,好像也不是。
林晨飞给芊芊的解释是:妈深感后悔了,觉得无颜面对你。
既然这么说,柳芊芊也不是个铁石心肠,大度地小手一挥:算了,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体,能事先跟我说一声。
柳芊芊已然放下架势,可林母依然是那付模样,这让柳芊芊很是疑惑。
其实,林母根本不知道自已错在哪儿,更不存在后悔之说。林晨飞要那样讲,纯粹是为了平息婆媳间那即将燃起的战火。
用意是好的,用心是良苦的,可林母似乎不能体谅儿子生活的艰难。
柳芊芊蹑着脚,轻轻地走回到自已的房间。林晨飞没在家,自已还是上床躺会儿吧?反正也没地方去,无事可做。
轻轻地拧开门,柳芊芊顿时愣住了,吓得差点大叫!只见,自已鲜红的新婚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她正抱着林晨飞的那个枕头,眯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痴醉。
柳芊芊不觉有些恼了,将包往床上一扔,大声地叫道:“杏儿!”
床上的人,一下悬空便跳了起来,干瘦的脸上,顿时如蒙上一块红布一般:“嫂子,我……对不起……”
柳芊芊将林杏手中的枕头夺了过来,阴着脸儿:“你怎么睡到我的床上来了?”
只穿着一身灰色内衣的林杏,慌不迭地下地,也许是太心慌了吧,有些狭窄的拖鞋,半天也没穿进去。
柳芊芊心里顿时升起了疑云,林杏对林晨飞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好感,在她的话里话外,一不注意,就会蹦出“晨飞哥”三个字。
难道,昨晚林杏是睡在这张床上的?这样说来,昨夜,她和林晨飞?
啊?
柳芊芊的眼睛差点要眦裂了,“你,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柳芊芊语无伦次。
“感冒了……感冒了,请了两天假……嫂子,我,我是刚睡到你的床上的,大姑在看电视呢,吵着闹心……我……”林杏支吾着,逃也似地回到了她自已的卧室。
望着林杏玲珑的背影,柳芊芊的心里,漾起了一股莫名的厌恶。
原来林杏是刚睡上去的,跟林晨飞没什么关系。可是,心内的一刺刚除,另一刺又生,什么人呢。感冒还睡到人家的床上来?一点个人卫生也不讲!柳芊芊嘟嚷着,俯身看了看窗外,只见春阳明媚,明晃晃一片。她抓起被子、枕头,便拿到外凉台去翻晒了。
林杏蓬着头抱着衣服跑回客房,一脸的羞窘,还带着一丝丝恼怒。
她一声不响地钻进了与林母相对的那张小床上,拿被子蒙着头,没有一点声响。
林母正无聊地看着越剧,见状,问:“你咋又回来了?”
林杏不语。
“熊孩子,你折腾啥呢?着凉的人,还折腾来折腾去的?”林母欲掀林杏的被子。
林杏紧拽着被头,在里面嗡声嗡气地说:“嫂子回家来了。”
她咋回来了?每回下夜班,柳芊芊总是要在外面,不晃到天黑不回家。
儿子在家的日子也是。气人的是,连儿子也一同消失,随那个老娘们在外头鬼混。
今早上,儿子刚出门,请假在家的林杏,从被窝里探出头,对整天离不开电视的林母说:“大姑,你能上外头看不?”
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哪有窝在被窝里舒服?
不去。
这大姑也怪了,越剧她又看不懂,为啥天天看,而且,电视声音还整得震天响?
说了又不听,又不好多说,现在还不是得罪她的时候。
感冒不是大病,却很折磨人的。林杏把烧得通红的小脸藏进被窝里,憋了半天,忍不住又伸出头来:“大姑……”
“咋的啦,要喝水不?”林母头也不回。
“大姑,夜儿个(昨天的意思)一宿没睡着,头疼死了,现在想眯会。”
“那就好好眯会,反正你又没啥事。”林母玩着摇调器。
林杏心里恨恨的,不出声地骂道:你搁在旁边吵着,谁还能好好眯觉?
可林杏哪是个能把心里的话当面说出来的人?
她隐忍地一笑:“大姑,要不,你上晨飞哥屋里看去?”
城里人就是臭讲究,四处都整个电视。好像那钱,是天空中掉下来的。
林母翻了翻白眼:“我可不去,要去,你上那屋躺着去?”
这话太动听了,如天乐,正中林杏的下怀。
当然。她要扭捏一番:“大姑,那……那好不?”
“有啥不好的?哪个屋不是人睡的?有床就中。”
林杏大喜,一跃而起,片刻又迟疑了:“万一晨飞哥和嫂子瞅见……”
“怕啥?你晨飞哥才不是那种爱叨咕的人呢。她啊,哪天在见光的时候回家过?再说了,就是瞅见了又能咋地,睡睡还能少了她一块肉哇?好了,别磨叽了,快上那屋去吧,别又着凉了。”
在东北,不似南方这样讲究,专人专床。不管是床还是炕,大伙胡睡一团。所以,在林母的潜意识里,林杏也就是睡一会柳芊芊的床,这有啥不能的?搁在老家,这还用问?躺上去就是。
林杏在外多年,满脑子的城市生活意识。她倒是懂得的,南方的城里人,他们的卧室,一般不喜欢人家进去,他们的床,更是讨厌人家睡上去。
可她真的好想在晨飞哥的屋里呆着,好想在晨飞哥的床上躺着,嗅着令她朝思暮想的体味,寻找着晨飞哥私密生活的痕迹,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知道柳芊芊肯定不喜欢自已单独睡在他们的婚床上,虽然,柳芊芊在林晨飞出差的时候,偶尔也会叫林杏到那屋一块说说话聊聊天,天气冷的时候也让林杏上床去。可柳芊芊从来不曾让林杏在那张床上过过夜,为此,百般失落的林杏,更是咬着牙在恨柳芊芊。
更何况,林杏也不喜欢跟柳芊芊睡在同张床上,那样特别扭,特窝火。她只想取代柳芊芊,柳芊芊在床上的位置,那是我林杏的!
林杏这么一想,又被林母一鼓捣,也就兴致勃勃地跑到柳芊芊的床上去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婚后不爱回家的柳芊芊,突然回来了,让林杏好不尴尬。
“回来又能咋地?那屋子那床,又不是姓柳的,那户口本的户主写着姓林的呢,你凭啥不能躺?我说成就成!你去,看她能说些啥出来?”
这几天,林母算是窝火透了。儿子从赎回首饰起,只要母子俩呆在一屋,平时不爱多说话的林晨飞便开始给林母做起思想工作来,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母亲这次是做错了,最好跟芊芊道声歉,然后,不要再有下一次。这种思想工作的次数做多了,林母不干了,吼了起来:“咋的啦,你媳妇是祖宗啊,是皇后娘娘啊?我跟她道歉,门都没有!金啊银的统统地整回来了,她还想咋的,想揍我一顿哪?你个没尿性的,成天捣鼓这个,还让人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