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躺着她的家人。
“啊!”惊惧凄厉的喊叫声刺破了空气,望着不远处的修罗场,李芸瑶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张嘴一声喊叫在风中响起。扑通一声,她痉挛着身子,痛苦的跪坐在了地上。
不过才出去一下,她的家人,就这样……死掉了。就这样……死掉了!
然而,接近下来的事情,那血腥残忍的一幕,成了她毕生的噩梦。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魔鬼!
那个男人是魔鬼,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
转身,月下无情阴冷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少女,嘴角赫然扯出一抹妖邪的笑意。
一时,他俊美的容颜仿若一株急欲嗜血饱饮的罂粟,盛开在了漫天血腥的大地上。他的双手沾满了无数的鲜血和罪恶,在分体罂粟花上绽放出最妖娆动人的绝美。绝美的背后,沾满毒液的死亡和杀戮。
眼前的少女,一身似玫瑰般的娇红,有着一张不沾世事的脸颊,单纯无暇,却也叫人讨厌。——他讨厌这种幸福无知的人!
不若毁去?
冷笑着,月下无情的脚慢慢跨出,一步步向李芸瑶走去。
抬头,李芸瑶泪眼模糊的看着渐进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妖魅血腥,他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她心上,让她忍不住战栗。这种气势,以及那弥漫周身的血腥和杀气,足以令任何人胆寒。
是他,定是他杀了她的家人!
嘴角的笑那般毛骨悚然,月下无情走到李芸瑶的跟前,一把将地上的她拽扯起身,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咄咄逼人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告诉本座,凤希晏和花容在哪里?”
闻言,李芸瑶一时错愣,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凤希晏和花容!咬牙,她泪眼模糊的看着月下无情,硬生生将眼里的泪花止了回去。不能哭,不能在杀人凶手面前哭!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家人!为什么!”大喊着,李芸瑶奋力挣扎,企图摆脱月下无情的桎梏,然却无能为力。月下无情牢牢的钳着她的下巴,眸光阴冷:“为什么?这世上的事情,有些是没有为什么的。”说着,他手上加力,力道之大险些将李芸瑶的下巴骨拧碎。
“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本座那二人在哪?”
“啊!”吃痛,李芸瑶眉目立时皱到了一起,但是却不求饶,她愤怒的看着月下无情,坚定道:“哼,莫说我不知道什么凤希晏和花容。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不曾想倒是个有骨气女人,月下无情颇为赞许的笑了笑,对那声“凶手”状似毫不在意,但是下一瞬眸光却是渐渐转为冷鸷,隐隐带着阴郁的戾气。他的耐性一点一点的丧失着,取而代之的是杀意!一把将李芸瑶掀翻在地,他伸脚死死踏住女子的胸口,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张渐渐因堵塞了空气而通红憋涨的脸,冷凝道:“却是本座忘了,对于你而言,他们是该叫三儿和四儿的。”
三儿,四儿?
身子一颤,李芸瑶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惊诧的张大嘴。
看她的样子,定是想起什么了。冷酷一笑,月下无情抬脚,躬身蹲在了李芸瑶面前,眉宇间浮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宛若沥血的金戈般森然寒光,启唇道:“现在明白了么?是那二人,间接害死了你的家人。呵,你只要告诉本座他二人的下落,本座便饶你不死。”
闻言,李芸瑶整个人如遭雷殛,完全无法反应。是……是那二人……是端远哥哥的那两个朋友,是他们……害死了她的家人。是他们么?
少女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凤希晏和花容的影像。跳战舞的男子,斜依门扇的少年郎,语笑动作,那样宠溺小蛮的二人……怎会是恶人?
那二人,是她一生中也未曾见过的——不羁猖狂、莲般从容的二人。如今,却被人告知间接害死了她的家人……
这样,她是恨该他们的,是他二人给她一家人带来了灭顶的灾难!
但是,却恨不起来啊!
他们是端远哥哥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怎会是恶人?!
但是,她也该恨!恨眼前的魔鬼!是他杀了她的家人!是他!
抬头,李芸瑶狠狠的咬牙,不屈不挠的看着月下无情,她是不会屈服的!
魔鬼,是该下地狱的!
“啪!”猝不及防,靠得近,倏地坐起的李芸瑶猛的伸手重重煽了月下无情一巴掌!
一阵倒吸的凉气,突发的状况使得在场的杀手皆惊,不知所措的看着月下无情,一时空气彷佛结了冰,在场的人全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脸色一变,月下无情俊魅的脸上衬着一个通红的五指印,使得他看上去更似魔鬼般森冷。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渐进肿胀的脸颊,他面色铁青,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本座给你最后一次舒服会话的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闻言,在场的杀手不由一阵冷战,男子幽冷的声音就像丝线一样死死勒紧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有种窒息得接近死亡的感觉。他们自是知道,如若李芸瑶再不顺月下无情的意,月下无情便是要折磨死她了。天堂无路,地狱无门。以月下无情的性格和手段,那残忍冷酷的做派,定要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一声惨然却鄙夷的笑溢出口,李芸瑶目光中隐含死志,她冷然的看了一眼月下无情,缓缓的闭上双眼,一滴眼泪顺眼角滑落入耳侧的鬓发里,家人皆死,她一人苟活,有何意?!“我是不会说的,何况我也不知道他二人在哪里……我……”
“啪!”甩手一记巴掌,月下无情直直将地上的少女甩开数米开外,丝丝鲜血溢出唇角,左边的脸颊立时肿胀,将原本美丽的眼睛挤压成了一条线。
收手起身,月下无情神色立时阴鸷,冷厉的面容宛如刀刻般坚硬无情,“好,不说?本座自有办法叫你说!”残酷的话语,他森冷的看了一眼李芸瑶,转身扫了眼一旁的属下,“给我拿只大钢钎来!”
“是!”
一抹狰狞的笑,月下无情转头,目光锐利如刀地俯视着地上的李芸瑶:“听说你爱跳舞,哈哈,那便跳吧!在刀尖上跳舞,亦或是……废掉你的双脚,叫你再跳!”
闻声,李芸瑶身子一震,惊惧的看着月下无情诡异的神情,钢钎?废掉双脚?一瞬间,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魔鬼,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定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落入他手,一定会将之折磨到不死不休!
“主子,钢钎拿来了。”手里,一只半米多长的钢钎。
转头,月下无情阴冷地看着那只钢钎,在阳光的照耀下,兀自发着铁质的寒光。眯眼睨着,月下无情脸上没有表情,唯有眼里透着一股阴郁的光芒,一字一顿道:“给本座夹碎她的脚腕骨!”
碎脚腕骨!
和自己想的一样,竟是要生生将一个舞者的最重要的东西毁去!
“不要!”李芸瑶惊恐的尖叫着,颤抖的身子不住向后挪爬着,不要,她宁愿死,也不要被人毁掉脚腕骨!
“本座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冷凝的看着惊恐万千的少女,月下无情的眸里潋过两泓幽光,嘴角挑勾着一抹阴狠的冷笑,语带威胁道:“怎样,说还是不说?说了,便活。不说,不死,却也不算活。”
心肺俱颤,李芸瑶的双眼瞬时被泪水弥漫,她全身的血液霎时变得冰凉,身后,一个杀手已然堵住了她后退的道路。她宛如木雕般的定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嘴里,却誓死捍卫着自己仅剩的尊严和——朋友。
“我是不会说的,不会!”
斜睨着李芸瑶,不想她竟会如此执拗不怕死!一时,挫败感再次攻占了月下无情,凤希晏和花容已够,现在,又来了一个李芸瑶!好啊,好得狠!
“给我夹!”暴怒出声,月下无情的怒气如火狂烧,在一呼一吐之间愈演愈烈。
“是!”领命,四个杀手一步步靠近李芸瑶,分别箍住少主挣扎着的手脚,咔嚓咔嚓,将闭合的钢钎打开。
不刻——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后院,刺穿了空气。唯闻嘎啦嘎啦骨头碎裂的声音,钢钎一寸寸夹碎了李芸瑶的脚腕。狰狞的血肉翻扯,钢钎一寸一寸的挪动夹按着,森森的白骨暴露在空气里。血如泉涌,源源不断地从少女的脚腕处喷流而出,将身下的土地沾染。红色的衣裳,红色的血液,远远望去,凄惨且诡异,宛若一朵被狂风撕扯的玫瑰。
然,这朵玫瑰,傲然不屈!
“啊——”钻心的痛楚,生不如死,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杀手们的桎梏。李芸瑶眉目拧皱到了一起,撕心裂肺的惨叫着,终是被气流卡主喉咙,一时气血攻心,痛得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