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虎震惊地看着郎讯,“你说太子回来了?”而且在刑场放了柳时元?这怎么可能?
“嗯。”郎讯委屈的捶捶可怜的腿。他今天足足在午门跪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耶,腿都快不听使唤了。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郎讯故作神秘道:“你知道太子是和谁一起吗?”现在想想他都觉得难以相信。
徐虎白了他一眼,“不是卫东吗?”当他白痴啊?
郎讯摇摇头,缓缓吐出一个字,“错。”而且是大错特错。
“错?”那太子身边除了卫东还会有谁?该不会是……“女人?”会吗?要知道太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了。
郎讯打了个响指,“正确。”
真的是女人?徐虎吓了一跳,“哪儿的?”太子转性了吗?
“你猜!”郎讯喜欢上了你猜我答的游戏。
“啪,”的一声巨响,徐虎面色铁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找死吗?”胆敢在他震北将军面前耍这等幼稚的把戏?
“我……不不不敢,”郎讯吓得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
“说!”徐虎虎目一瞪,不怒而威的气势更显骇人。
“柳柳时元的、女儿。”短短几个字,郎讯说得格外辛苦。悄悄擦擦脑门上的汗,偷偷瞄着突然不作声的徐大将军,他、他可不可以走了?
柳依依?又是她!害了他儿子不够,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太子身上,存心和他作对?好,很好,非常好,看来,他不好好“报答”一下她,还真的是对不起她了。柳依依,等着接招吧!
“那,将军,要是太子插手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这句话郎讯可没胆当着徐虎的面说。
“哼,那倒未必。”徐虎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就算太子想插手,他找得到证据吗?所有的人证,物证皆指向柳时元,即使太子因为柳依依有心包庇,那也得拿出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证据,不是吗?而且,我明天一早会进宫面圣,给皇上施压,到时候的情况,就不是太子能控制得了的。”今夜,暂且让柳时元父女开心一晚,就当作他送给他们的临别贺礼。
大明宫
“子宣呐,说说你这次在宫外待这么久的收获吧!”李昊亭的亲亲父皇,当今天子李纯满眼好奇的问道。
咦,父皇怎么不问他为什么放了柳时元反而问这些无聊的事?“没,没什么收获。”依依不是收获,她是他想要的女人。
“是吗?”李纯双手负于背,漫不经心的踱到李昊亭身边,“那柳依依是怎么回事?”
“父皇……”李昊亭一副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好似早猜到他父皇会这么问。“依依不是回事,依依是柳相的女儿!”
依依?李纯玩味的笑了。他这个儿子何时称呼过女子的名讳,看来,这个柳依依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不轻哦!
“柳相?你不知道我已将他罢官吗?”
“父皇,你不认为你的决定太过仓促吗?”单凭一面之词就定人死罪,那全天下该死的人就多了。
“仓促?不会啊,我可是隔了几个月才决定砍他的。”为了这事,他也犹豫了好久呢,因为柳时元好歹是两朝元老,若不是他犯下的是这等泯灭良心的大罪,他还不至于非要治他死罪,他可是不爱杀人的好皇帝哦。
李昊亭哭笑不得,听信谗言斩杀忠臣还说不仓促?“父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柳相绝对绝对是被陷害的。”不是因为他是依依的爹,而是因为他是柳相,所以他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他。
“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讨好女人的?”李纯笑得乱没一国之君的严肃样。
天,他快晕了。“谁说我在讨好女人?”声音象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嘿,你不是看上柳时元的女儿吗?”想诓他?没那么容易,他可什么都知道了。包括那张会飞的毯子。
那是一件事吗?李昊亭深吸口气道:“那是两码事好不好?父皇,我向你保证,七天之内,我要找不出证据证明柳相的清白,随你处置!”
李纯眼睛一亮,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任我处置?”如果是这样,那他就要……
李昊亭咬牙切齿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又不是他,说过的话可以用抹布擦掉。
“好。那我就给你七天,我们击掌为誓。”李纯伸出手和李昊亭击掌。
“七天为誓。”为了依依,他一定做得到。
东宫太子殿
“天赐,你查得怎么样了?”换回太子服的李昊亭一身亮黄色长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银色傲龙,金丝绣成的腰带上挂着象征身份的翔龙玉佩,足蹬鹿皮软靴,看起来比平常多的一分贵气,少了一分和蔼。
李昊亭的心腹,翰林院学士林天赐摇头道:“整件事其实很简单,只有两个字:陷害!”手段拙劣,方法老套,但却离奇的把一个位高权重的宰相拖了下台。
“陷害?”李昊亭点点头,道:“证据呢?”
林天赐双手一摊,“没有。”
“没有?”李昊亭嘴角勾起一道危险的弧度,看得林天赐头皮发麻。
“真的没有。”林天赐很用力的点头肯定着,“虽然任何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明显的陷害,但那些人就是有办法不留一点痕迹,让人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所以尽管朝野上下都知道柳相的清白,但却苦于无证可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代忠良被谋害。
“天赐,”李昊亭突然好温柔的叫着。
喝,怎么汗毛忽然竖起来了?“太子……”糟,每次当他用这种恶心巴拉的声音唤他时都没好事,那这回……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偷、哄、骗、抢,都必须在五天之内给我找到可以帮柳相翻案的有利证据。”李昊亭双手环胸,斜睨着脸色大变的林天赐。
“太、太子殿下,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林天赐颤抖着声音,不死心的问道。听错了,听错了,他一定听错了,太子不可能这么残忍的对他,好歹他和太子一起长大……
“你看我像吗?”李昊亭残忍的戳破林天赐唯一的希望。
“五……”林天赐伸出一只手,无声的比划着。
“对,五天。”李昊亭再一次肯定道。
“让我死了吧!”林天赐说完,两眼一翻,“咚”的一声,倒地不起。
“微臣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徐爱卿平身。”李纯坐在龙椅上,轻易地猜出了徐虎的意图。
“谢皇上。”徐虎站立在一旁,思索着该怎样开口。
李纯微微一笑,“徐爱卿这么早来见朕,有何要事?”
“呃……”徐虎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吧,徐爱卿。”他可不喜欢拐弯抹角。
既是如此,他就不客气了。“回皇上,臣听说太子昨日在午门放了柳时元。”
“有这么回事。”李纯点头。
“启禀皇上,既然柳时元贪污一案证据确凿,太子这一放人岂不是置王法于不顾,更难堵天下百姓之口?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何况一国之相?”徐虎直视李纯的眼睛,恨不得他马上下旨斩了柳时元。
“嗯,徐卿家这么说也没错啦……”李纯点头同意。
“那皇上的意思……”徐虎大喜。要是能说动皇上把监斩的事交给他,他决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救人的。
李纯一脸为难。“我已经答应太子给他几天时间查找证据翻案。”
什么?太子要为柳时元翻案?徐虎大惊,万一……“皇、皇上,您不是说不许任何人为柳时元翻案吗?”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当初皇上信誓旦旦说不许任何人翻案到现在却允许太子亲自为柳时元翻案?难道这就是那丫头攀上太子的意图?
“唉……”李纯重重的叹了口气,“太子苦苦哀求,朕也不好拒绝。你也知道,太子从未求过朕任何事,所以朕就答应给他几天时间喽。”
“几天?”徐虎暗吋,他的计划如此周密,晾聪明如太子也休想找出丝毫证据。哼,就姑且让柳时元再多活几天吧!
“徐爱卿还有事吗?”没事赶快走人吧,他还要去找他那宝贝儿子打屁聊天呢!
“呃,微臣告退。”徐虎缓缓退出御书房。
李纯看着徐虎的背影,嘴角挂着若有所思的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