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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回家 (1)

我有个计划要告诉大家。”圣诞老人说。水手们离开后两天,吃过晚饭后,大家便围坐在炉火前。“我知道你们也想回家了,所以我就不留你们了。但是,你们要是走回去的话,那可得走好长的路啊。咱们有一辆大雪橇,可以乘二十五个人,应该够你们坐下了吧。让十二对驯鹿拉起雪橇,我送你们回家吧。当然了,不会和平安夜的那辆小雪橇一样快,但至少还是会比汽车快一点儿,兴许也比火车快呢。这样,你们就能赶回家和比恩先生一起过新年了。”

动物们纷纷表明不能这么麻烦他,不可以向他要求那么多,可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于是第二天,他们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聚集在院子里。那辆大雪橇已经停在那儿了。圣诞老人坐在驾驶位上,手里握着二十四头驯鹿的红色牵引绳,艾拉和埃弗雷特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旁。动物们爬上雪橇,在温暖的干草堆上躺下去。他们便这样出发了。

起初的一两个小时里,谁也没怎么说话。就这么离开那些幸福的小卧室,离开满心愉悦的一切享受,他们都陷入了悲伤之中。他们已经开始怀念宴会厅里的欢乐晚餐了,以及在户外和礼物间里无拘无束的玩耍,还有围坐在温暖的炉火前,听圣诞老人讲故事的温馨时光。不过,片刻之后,他们便重新打起了精神,开始又笑又唱,互相开着玩笑。冬日的景色飞快地向他们身后退去,雪橇“嗖嗖”地滑过白雪皑皑的地面。

第一天结束时,他们在艾拉和埃弗雷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扎了营。吃过晚饭后,他们用丛林中找来的干柴生起了篝火,圣诞老人走过结了冰的湖面,来到那所房子前,拍响了门。

“进来,进来吧!”一个沙哑、烦躁的声音喊道。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凯特和彼得双双坐在桌旁,凯特正在做针线活儿,彼得则仍在学语法。他们抬头看了看,皱起了眉。

“晚上好,”圣诞老人愉快地说,“我猜,你们就是凯特和彼得吧?”

“没错,”凯特说,“我猜,你就是圣诞老人吧?”

“是的,我就是。”圣诞老人回答。

“噢,当然,”凯特说,“我还是灰姑娘呢。这是我的朋友,食人国国王……”

“我们应该先让这位先生把话讲完。”彼得打断了她。

凯特怒目相向,但还是闭上了嘴。圣诞老人说:“我是来和你们谈一谈艾拉和埃弗雷特的,他们以前住在这儿。”

他俩立刻蹦了起来。凯特急切地问:“你见到他们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是的,”圣诞老人回答,“他们现在很安全,很幸福。可他们不会回来了。你们没有资格做小孩的监护人,所以……”

“噢,我们没资格?”凯特一边到处找扫帚,一边愤怒地质问道,“我这么跟你说吧,随便你叫什么名字,先生。要是他们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马上把他们送回来。绑架是违法的,如果你还不知悔改的话,那就只能去蹲监狱了。”她转向彼得,“你怎么什么也不说?你还是男人吗?让他马上把他们带回来。别傻愣着了,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颜色’不是一个词语,”彼得评论道,“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听听他的想法,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我会有所行动的。”

“很合理,”圣诞老人说,“我要说的事,你们得知后一定会很满意的。”他在大衣里摸索了一番,然后拿出了一本大大的记事本,从里面抽出了许多钞票,然后数了起来。“如果,”他说,“你们肯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这些钱就都是你们的了。”

凯特来不及点数儿,一把就扑到了钞票上。“绝不够!”她喊道,“这点儿钱就想买走我的掌上明珠啊!你这个老不死的!”

“‘老不死’”彼得说,“是一个不文明的称谓。我想,我们应该接受这些钱。”他继续说道,“您真是太慷慨了。”

可凯特还是不满意。“绝不够!”她重复着,“加倍!要么加倍,要么就给我滚!”

“很好。”圣诞老人把钱收了起来。

这时,凯特让步了。“好吧,”她说,“也许我有一点儿鲁莽。可我爱他们,我的……”

“掌上明珠,”圣诞老人说,“确实如此。那就这样了,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身后,凯特的咆哮声传出来:“把钱拉给我!”彼得回答:“应该是‘拿’。”接下来便是“砰砰砰”乱作一团的声音,凯特一定又挥舞起了她的扫帚。

那天夜里,他们睡在湖边。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又起程了。很快,森林渐渐地消失了,农庄开始越来越多,路上经过的村落也越来越大。中午时分,他们一阵风似的穿过了圣劳伦斯河上的那座桥,海关人员压根儿就没看见他们。就这样,他们再次踏上了美国的土地。下午四点时,他们已到达比恩先生农场附近,大家都兴奋地起身寻找熟悉的地标。

“这儿就是森特博罗了,”一条积雪覆盖的公路通向山里,公路两侧种着两排高大的榆树,这便是森特博罗的主干道。

路过豪尔镇时,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有人吹响了口哨。又向前走了一两个街区时,一个胸前别着一颗银色五角星的高个儿男人突然冲向马路中央,迅速接近了雪橇。“停下!”他大喊道,“给我停下!”

圣诞老人拉紧缰绳,驯鹿在四处飞扬的雪花中屏住呼吸,慢慢地停了下来。

“这里是超速监测区,”汉克说,“我听说,他们抓住了很多超速的汽车。”

“可他们没法抓住圣诞老人!”其他动物尖叫道。

高个儿男人脸颊通红,一说话下巴上的胡子就会随着摇摆起来。他来到了雪橇一侧。“我叫你停,你就得停!”他生气地喊道,“小子,你以为这儿是你们的天下吗?没错,可我得告诉你,现在我就以超速行驶罪逮捕你们,跟我去见法官!”

“超速行驶是针对汽车的,”圣诞老人说,“这又不是汽车。”

“是吗?”警官说,“想跟我狡辩,啊?穿身红衣服,开辆古怪的大货车还敢跟我狡辩?我,亨利·斯尼戴克,在你还裹着尿布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小镇的警察了。我要以超速行驶罪逮捕你,还有藐视治安罪,还有……”

他突然愣住,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然后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站到了远一点儿的地方。原来,刚才他虽然离雪橇很近,却没注意到里面的乘客。动物们都很愤怒,最后大熊探出了身子,零距离朝他咆哮了一声。

“你车里载了些什么,一堆动物?”警官责问道,“动物园,啊?马戏团!在这儿没有许可证是不能开马戏团的。我还要以无照经营马戏团罪逮捕你。”

他愤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可仍然坚定地站在那儿,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古老的大型短枪。

“我跟你去见法官好了,”圣诞老人说,“如果你告诉我他在哪儿的话。不过,如果你只是想跟我发牢骚的话,很抱歉我要走了,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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