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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圣诞老人的平安夜 (1)

金克斯和弗莱迪回到城堡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圣诞老人在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等你们离开我回到自己家后,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说,“在这里,我们已经愉快地生活了很久,由于你们的到来,这种喜悦也因此而加倍。可怜的老船长!早点儿揭开他的面具就好了!不过,他未经允许就带走了驯鹿,真是罪有应得。我得去邀请布里克森了。他的腿受伤了,我很难过,明天就是平安夜了,没有其他驯鹿能代替他在雪橇队里的位置。他们跑得很快,可他们底盘还不够稳,而驯鹿必须得稳得住底盘,这样才不会从那些积雪覆盖的险峻的房顶上摔下来。”

“为什么不让威廉大叔来接替他呢,先生?”弗莱迪问,“他的速度非常快——虽然和你的驯鹿不同,可他曾经加入过马戏团,他说在那儿经常表演杂技。我相信,再险峻的屋顶,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啊,是个好主意,弗莱迪,”圣诞老人说,“我都没想到。比尔我倒是考虑过,因为山羊很擅长攀爬;可他的体形比驯鹿小太多了,我担心他们站在一起会显得很搞笑。要是孩子们看见圣诞老人驾着三头驯鹿和一只山羊,他们也不会喜欢的。啊,我怎么从来就没想到呢?你俩进去吃点儿东西吧,你们一定已经很饿了。让威廉大叔出来找我吧。”

弗莱迪和金克斯进屋后大吃一顿,然后提着胡克先生的行李箱来到他的房间。在放下行李箱前,他们把地图拿了出来。“这回可不能把地图再留在这儿了,”金克斯说,“否则,他肯定还会故技重施的。”

“撕了它。”弗莱迪说。

“不行,我要把它藏起来。我已经想好办法了。”金克斯说。

那天晚上,一位因纽特人用狗拉雪橇带着船长回到了城堡。胡克先生看起来非常生气,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第二天早晨,他下楼吃早饭时,只有别人问他什么,他才咕哝着答上一句。上菜间歇时,他便扭动着胡子,朝客厅里的动物们身上看去。老鼠们吃完早餐后,便来到了他的桌旁。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他们拾起来,而是生气地瞪眼看着他们,然后跳起来,朝他们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叛徒!”接着便回房间奏起了一首奇怪的曲子,直到吃午饭时才下来。

因为今天是平安夜,城堡里的每个人都非常忙碌,所以人们没工夫答理船长。院子里堆满了成千上万份礼物,准备装到雪橇上,以及圣诞老人背上的袋子里。许多十万火急的信件被匆匆拆开,然后就是给来信的孩子们包好礼物,写好地址。动物们、水手们以及玩具工厂里所有的工人都挂起了自己的长袜,他们把圣诞树装饰一新,并互相准备礼物。就在大家热火朝天干得正起劲时,圣诞老人让威廉大叔和三头驯鹿拉起了雪橇,让他们在院子里,以及城堡的屋顶上先演练一遍。

“真不知道他要怎么把这些礼物全部送完。”威金斯太太说。她和沃格斯太太正在用红色的纸包装一些狗饼干,用来放进罗伯特的长袜里。

“其实没那么复杂,”沃格斯太太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的,他得尽可能在邻近十二点时把所有的礼物都送出去。当新英格兰时间正十二点钟时,俄亥俄州才十一点钟,而太平洋沿岸才刚刚入夜,远在亚洲的日本则才到前一天中午。”

“嗯?”威金斯太太叫道,“你说什么啊!如果现在是十二点钟,那就是十二点钟。我从没听说过……”

“噢,你没明白,”沃格斯太太说,“如果有地球仪的话,我就可以比给你看了。我的意思是,地球是圆的,新英格兰日出的时间比加利福尼亚早,对吗?当比恩先生的农场是白天时,日本则是夜晚,对吗?”

“我猜是的,”威金斯太太半信半疑地说道,“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可我认真一想,就觉得很荒唐。”

“别想了,”沃格斯太太说,“反正就是这么回事,非常简单。十二点钟时,圣诞老人在新英格兰投递礼物,一小时后他来到了俄亥俄州,可那里并不是一点钟,而仍然是十二点钟。就这样,他跑遍了全世界。所有的礼物都是在十二点钟投递的,但他总共有二十四小时来做这件事。”

“天哪!”威金斯太太说,“别再说了。我已经被你完全搞糊涂了。看这儿,我们是不是要在这只陶瓷鸡蛋上写上‘勿忘我’,还是洒上马术俱乐部的香水后送给亨莉埃塔呢?”

“我想她应该更喜欢香水。把它包起来吧,我已经准备好卡片了。贴纸在哪儿呢?”

沃格斯太太不再解释了,要是威金斯太太能把时差理解透彻,那才奇怪呢。她没有上过学,一辈子都生活在那个非常小的农场里,所以这并不能怪她。可她清楚地知道其他许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别人遇到困难时要挺身而出,别人遇到不快时要如何劝解,等等。

一切都准备好了,圣诞老人出发了。他把一对鹿角绑在威廉大叔的头上,这样他看起来还有点儿像驯鹿。威廉大叔对担任此职感到很荣幸,这是他一生中最高兴的事了。他年轻的时候跑得特别快,可都不足以和那天夜里的速度相提并论。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兴许是驯鹿一路拉着他,兴许是中了某种魔法吧。他的蹄子好像轻轻掠过了雪地。他们加速穿过森林时,两旁的树木都呼啸着向后退去,就如同你开着一辆车,飞速经过一道篱笆时,篱笆的尖端也会发出一种呜呜的声音一样。很快,森林便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开始出现人类的房屋了。他们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圣诞老人一瞬间便完成了一整套步骤:从雪橇上下来,爬进烟囱,然后再爬出来,返回雪橇上。

他们基本都不用停下来便可以继续向前——再一跃,伴随着回旋飘舞的雪花,稳稳地落到地面上。他们穿过城镇和村庄,爬上狭窄的山道,经过许多桥梁,路过山谷里的田野,沿着海边的沙滩,向前越跑越快。那儿,星光下的海浪翻出了白色的泡沫,他们碰到了同样正以五十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前进的火车,并超越了许多汽车。车上的人仅仅晃了他们一眼,他们便已一闪而过,他们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对威廉大叔来说,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他跑啊跑,身旁的灯光、建筑、树木和田地都不可思议地汇成了一片,急速呼啸着退去;他听见圣诞老人一面哼着小调儿,一面轻轻地牵引着驯鹿,现在左转,现在右转。威廉大叔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累。这实在是太痛快了,他为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而感到无比骄傲,从而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疲倦。最后停下来时,圣诞老人先把雪橇从他身上卸下来,然后又给他送来了许多燕麦,而他为旅程这么早就结束了而感到扫兴。

“做得好!”圣诞老人拍拍他的肩膀说,“要不是你的话,明天一早很多小孩都会不高兴,以为我把他们忘了呢。而且你一次也没滑倒。我在明尼阿波利斯的那个石板瓦屋顶上都摔倒了,幸好抓住了烟囱,不然你就得从雪堆里把我挖出来了。”他哈哈大笑。“告诉你,我可摔了不止一次,有几次我如果说出来,你就会感到很惊讶的。有一次我从天窗外头直接掉进了屋里的床上,那儿有四个小孩正准备一夜不睡,等着我从烟囱里下来。于是他们看见我了,还和我抱了抱。我差点儿就把他们压扁了。”

“你肯定还有一大堆说不完的趣闻吧?”威廉大叔说。

“是啊。等有时间再讲给你听。现在我们该睡了。明天还有许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呢,先养足精神吧。”

圣诞老人城堡里的圣诞节,就和你想象的一样,得益于他的慷慨,所有动物和人都过得非常开心,万分幸福。他们互相交换的礼物、吃的东西和玩的游戏都多到数也数不过来。就连胡克先生也终于从恼怒和失望中走出来,饕餮大吃了一顿——他穿戴起一整套海盗服——鸡尾帽、金丝花边的大衣、耳环、红色的腰带——吹起了笛子为大家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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