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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向北极点冲刺吧 (2)

现在他们已经非常接近北极点了,一路上,白天的阳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在这个区域里,夏天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而到了冬天就会颠倒过来,太阳的高度从来不会超过地平线。持续的黑暗让大熊觉得更加困倦,于是他不得不让塞西尔骑在他背上,如果他感到昏昏欲睡了,塞西尔就跳起来把他戳醒。他们只能靠星星的方位来估计时间。

他们经过第二块告示牌后不久,便发现北方地平线上有一道亮光,那既不是星光也不是北极光,他们继续朝前走去,那道光越来越亮,仿佛有许多小光点在不停地闪烁。闪烁的光点越来越多,很快他们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一长排圣诞树,每棵树上都挂满了金箔拉花、金银两色的五角星、闪亮的红绿蓝彩灯,树下成百上千支小蜡烛发出的光照亮了它们。在圣诞树的背后,隐约能看见巨大冰雪城堡那发光的墙壁、阁楼和尖塔。

动物们发出一阵欢呼,急忙走了过去。他们从圣诞树中间钻过去,一面冰墙矗立在了他们面前,冰墙中央有一座高高的门。冰墙高处的窗户里闪耀出温暖的光芒。他们迟疑了片刻,然后费迪南飞上前寻找门铃,不过威廉大叔说:“门开着呢。进去肯定没什么问题。”他用肩膀把门推开了。

他们跟着他,犹豫地来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里。院子四周种植着高贵的冬青树,盆栽的圣诞树点缀在其间,院子中间有一个冰雕喷泉。正在他们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有人唱起了歌。歌声欢快嘹亮,并且听起来还有点儿耳熟。歌词是这样的:

啊,北极点!啊,北极点!啊,华丽的北极点!

这首歌为你而唱,

一年一度的睡觉时间到了,

只因黑夜将绵延六个月长。

是的,黑夜会绵延六个月长,亲爱的,

白昼也一样漫长,你懂的,

于是早餐和夜宵都要花一周时间,

晚餐则要三倍之久。

接下来是午餐和下午茶,还有时不时地

来点儿零食——

堆积如山的糖果、蛋糕和派,

以前从未见过。

让风尽情地咆哮吧,

让雪花旋转飘舞吧,

我们温暖舒适又安全,

他们呈上了靓汤。

我们长久地坐在餐桌旁,

站起来伸个懒腰,然后,

因为除了饕餮大吃外根本无事可做,

所以我们又坐了下来。

我们把餐巾垫在胸前,

这样礼服才能保持干净,

然后我们继续吃啊吃啊吃啊,

吃啊吃啊吃。

“除了贪吃的猪外,还有谁会唱这样的歌呢?”费迪南心生厌烦地嘀咕道。

“这就是猪的风格,没错,”杰克说,“不过,我很高兴听到了他的声音。”接着,他大声喊道:“弗莱迪!”大家全都喊了起来。

一张肥嘟嘟、吃惊的脸出现在了上面的一扇窗户中,然后又消失了。接着一扇门被用力地打开,弗莱迪从里面冲了出来。“费迪南!”他大叫道,“你把他们带来了!好样的费迪南!杰克!威金斯太太!天哪,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威廉大叔、查尔斯、亨莉埃塔,还有老鼠们!天哪,太棒了!”他非常激动,分别拥抱了大家。“还有两个孩子!你们把他们从哪儿带来的?——不过,都进来吧,快请进!别待在寒冷的外面了,我们有好多事可聊啊。”

他带领大家来到一间巨大的客厅,客厅的一端有一个像谷仓大门那么大的壁炉,巨大的木材在炉膛里熊熊燃烧着。“把外套脱掉吧,请坐,”弗莱迪一边说,一边脱掉了身上的那件时尚皮草外套。

“我的天哪,弗莱迪,你胖得不行了。”威金斯太太说。

弗莱迪确实长出了一身的横肉。他几乎变成一个圆球了,脸肥得都快把眼睛挤得消失不见了。他貌似对威金斯太太的评价略有不满,可他还是笑了起来,这一笑使他的眼睛完全消失了。“生活乐无边,”他说道,“我们在世界的顶端上过得很滋润。”

他们来到壁炉边,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摇椅上站起来,向他们走了过来。他留着一把雪白的胡子,黑色的双眼里流露出开心善良的光芒;身上穿着一件毛毛边的红色大衣,系着腰带,绿色的裤子扎进黑色的高筒靴里,他走起来时,腰间和膝盖上的铃铛便叮当作响。大家不再感到局促不安了,他们都知道,这一定就是圣诞老人。

“他长得太像比恩先生了,就像两兄弟一样!”威金斯太太说。

“嘘!”弗莱迪警告她道,“他听得懂我们说话。”

圣诞老人听到这个评价后,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的比恩先生,”他说,“他是个好人,长得像他我感到很荣幸。”

接着,弗莱迪向他介绍了大家,他慈祥地和每只动物都握了手。当他来到大熊面前时,“这是,”弗莱迪说,“是——呃——啊——哼哼——”

“不好意思,”圣诞老人说,“我没听清你的名字。”

大熊尴尬地晃了晃身体,脸红了——虽然从他的毛皮上看不出来,但他至少内心是感到燥热不安的。“我——呃——我——我没有名字。”他终于说了出来。

“没有名字?”圣诞老人说,“怎么会这样呢?你是我认识的第一只没有名字的动物。”

大熊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先生,我以前有过一个名字,但我不喜欢,所以也就没有用。这个名字是——不,我不想说。太傻了。”

“呃,”圣诞老人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那当然可以换一个啊。有什么名字是你喜欢的吗?”

大熊顿时恢复了神采。“真的吗?”他问,“我一直以为必须得用自己的名字,不管喜不喜欢。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是的,我支持你。”圣诞老人说。

“好的,我想取的名字是彼得。”大熊说。

“很好的名字,”圣诞老人说,“很高兴认识你,彼得。现在,大家伙儿到壁炉那里去,好好享受一下吧。经历了这样的长途旅行,你们一定很冷吧。先取取暖,然后弗莱迪会带你们去看房间,你们可以洗个澡,再吃点儿夜宵。”

“先生,有一件事我们想要问你,”费迪南把老鹰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些水手带来了麻烦,是真的吗?”

圣诞老人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忧虑。“麻烦?”他说,“噢,我可没那样说。他们肯定改变了一些事情。他们……”

这时,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又高又瘦,蓄着黑色的胡子,眼神犀利,脚上穿着一双水手靴,腰上的红腰带里别着一把手枪。“啊,圣诞老人先生,”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又在和动物说话了吗?我觉得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他扫视了一眼壁炉边的动物们。“好吧,很抱歉打扰你们了,但机械玩具部门的工人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们好像不愿意接受波默罗伊先生的建议,我们认为您最好亲自去和他们谈谈。还有,最新一期《纽约时报》寄过来了,上面有一篇关于您的报道,我们认为您应该回应一下。我们已经把回应文字都起草好了,但还需要您签字确认。”

圣诞老人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好吧好吧,我就来。”说罢,他转向客人们,“我不在的时候,弗莱迪会好好招待你们的,”他说,“刚才你们问我的问题,他也可以回答。”他一把抱起艾拉,然后牵起埃弗雷特的手。“你们俩跟我走。”他说。

两个孩子笑得开心极了,而那个水手却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圣诞老人,你确定真的要带这两个孩子去参加商业会议吗?他们会碍事的。他们……”

“我确定,”圣诞老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别忘了,这是给孩子们的服务。你要赶走孩子,那你得先赶走我,胡克先生。我们得把这一点说清楚。”

胡克耸耸肩转身向前走去,圣诞老人对孩子们说道:“别生他的气,他不是故意的。我会把他讲的所有故事都讲给你们听。”说完,他跟上去,关上了身后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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