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小组的成员们勇敢的战斗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北方。虽然每天都能遇到狼群的足迹,却没有狼追上来。天气越来越冷了,白天变得越来越短,而黑夜越来越长。他们很多时候都是披星戴月地赶路,璀璨的北极光在天空中飘忽摇摆着。很快他们便走出了森林,来到了漫无边际的雪原上,这里参加他们分享会的听众大部分是驯鹿。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北冰洋。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费迪南说,“这里就是当时我们随冰川漂走的地方。当然,现在海面上结冰了,那艘捕鲸船一定就卡在前面某个地方。不过我们不需要找到它。我猜,很早以前,我们的朋友已经跟随船员抵达了圣诞老人的家。那就在北极点——从这儿一直向北。看,我们应该照着这张地图前进。”他在雪地里画了起来,并作了个标记,然后说道:“现在我们在这里。”然后又作了另一个标记,说道:“这是北极点。”接着,他把这两点连成一条直线,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路线。”
“呃,”威金斯太太说,“我觉得这玩意儿没什么用。这么个地图我也能画出来。”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费迪南说。威金斯太太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大家都同意继续勇往直前,于是,他们踏着结冰的海面向正北方向出发了。
不到两天,他们便听到了朋友们的消息。傍晚即将来临前——大约下午两点钟,天就要黑了——费迪南飞在空中舒展双翅——他成天坐在比尔头上,于是他的翅膀由于长期不用已经开始有点儿僵硬了,他看到北方天空中有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原来那是一只鹰。费迪南知道,要不是在饿极了的情况下,鹰是不会屈尊吃乌鸦的,于是他便向高处飞去,想会一会他。很快他便上升到了他的高度。
“你好,乌鸦!”鹰说,“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因为鹰是国鸟,于是他们讲话时常常用一种很夸张的语言,并且非常在意自己高贵的身份。
“晚上好,阁下,”费迪南说,“我是跟大伙儿一起来的,我们来救几个朋友。他们被一艘捕鲸船上的船员抓走了,他们传来的最后一个消息是他们要去北极点找圣诞老人。你见过他们吗?”
“我的双眼昨天还注视过他们呢,”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飞得比费迪南快,费迪南得使很大劲才能跟上它。
“嘿!”费迪南说,“你说什么?你能飞慢一点儿,稍微盘旋一下吗?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鹰耸了耸肩。“乌鸦的事情难道有鹰——圣诞老人的信使——的事情重要吗?”他质问道,“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这种小事上,乌鸦。不过……”他忽然转了个弯,开始盘旋。“恐怕在这危难关头,即使对一只低微的乌鸦伸出援手也未必可耻。我没那么多时间了,你可要听好了。自从那些海员和他们的宠物抵达后,我主人的身边就变得非常不吉利了。”
“他们到那儿了吗?”费迪南打断了他。
“你先听我说,”鹰生气地说,“我没说他们到了吗?你的废话只能浪费时间,这时间可比你的时间珍贵多了——甚至比我的还珍贵,因为现在是我的主人——圣诞老人的时间,虽然时间很紧,但距离圣诞节仍然还有一小段时间。”他多次提到浪费时间,可费迪南觉得如果时间被浪费了,那也不是他的原因。鹰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
“你只给了我少许时间来告知你事情的始末,这件事真的是说来话长。我明白你很渴望救出朋友重返家乡。你可以放心,我会帮助你们——一周之后我就回来——你们即将认识的那些人也会帮助你们。一定得想办法让那些水手回到捕鲸船上去,这不太容易。等我回来后,我们再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再见了,乌鸦,替我向你的朋友——那只可爱的猪问好。”
“可是,”鹰开始扇动翅膀了,于是费迪南急匆匆地追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告诉我……”
“他真是猪群里的天才,”鹰说道,“他写给我的赞美诗真是太动人了,简直超越了我的想象空间。我想想看,是怎么写的来着?
噢,神鹰,最威猛的生命,
在你强劲的双翼下,命运和死神都显得如此卑微。
你那黄铜般的利爪,那钢铁般的锃亮尖喙,
让罪大恶极的猪尖叫害怕。
“等等。辞藻优美极了。等你见了他,叫他唱给你听。”
“好的,我会的。可你还没……”费迪南再次说道。这一次,鹰飞远了。“再见。”他丢下失望的乌鸦,快速朝前飞去,费迪南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好吧,他还是帮了不少忙,”费迪南一边下降一边嘀咕道,“至少我们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弗莱迪也没事。这就很重要。”
大家饶有兴致地仰望着费迪南和老鹰对话,他们得知自己离朋友们已经不远了时,便打起精神,兴致勃勃地向前走了一天。不过老鹰一天飞过的距离,可够他们走上一个星期的。一连走了好几天,他们连一点儿就快到达北极点的提示都没有看到。同时,他们绞尽脑汁地猜测老鹰的意思,他究竟暗示了什么呢?应该不仅是他们已抵达圣诞老人家这么简单吧?他们还就此争论了若干个回合,各持己见,最后终于达成一致,唯一靠谱的计划便是放弃争吵,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就一切都明了了。
在遇见老鹰后的第二天,他们翻越了一条冰川山脉。费迪南说他们已经到达陆地了,虽然这儿看起来并没什么区别,地面上和海面上一样结着冰,覆盖着积雪。山脉的北面有一片雪原,一望无际地伸展开来,但他们没走多远便碰上了一样奇怪的东西:一道门。
这是一道非常庄严的门,粗实的门柱牢固地竖立在雪地里,栅栏是鲜绿色的,所以很远之外就能看到。栅栏的一面钉着一块厚木板,上面印着几个字:
请勿靠近
说的就是你!!
董事会命令
大家围了上去。“不能靠近什么?”他们互问道。
“看起来真蠢,连门板都没有,”威金斯太太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道没有门板的门,就如同下面没有房间的屋顶一样。”
“什么是木板?”杰克问。
“唯一的木板就是现在刻字的这一块,”费迪南说,“我猜它就是这个意思。”
“我可不会服从什么破木板的命令,”比尔说。他退后几步,低下头,朝着木板撞了过去,一下就把它撞倒在了雪地里。
于是大家便继续前行。一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又看到了另一块告示牌。
私自侵犯他人土地者将被起诉
S.C公司总经理 胡克
大家再次感到困惑。威廉大叔说:“这些告示牌有点儿像咱们农场附近的那种。我觉得‘私自侵犯他人土地者’可能是指来打猎钓鱼的人吧。‘起诉’就是如果农民抓住了他后会做的事。”
“那我们既没有枪也没有钓竿,”杰克说,“就算有,也没有目标啊。我想知道谁是S.C INC。”
“可能就是那个农民吧,”威廉大叔说,“‘GM,胡克’是他的地址。就像比恩太太寄给她姐姐的信一样,上面的地址是:NJ,伊莎贝拉。”
“可没有哪个州的缩写是GM啊,”费迪南说,“NJ是新泽西,可谁听说过……”
“我们在加拿大呢,”塞西尔打断了他,“没准儿这个州就叫GM呢。”
“噢,走吧,”大熊说,“至少这些牌子意味着我们到达了某地。”说罢,他便继续向前走去。
“我可不想被起诉,”威金斯太太犹豫着说。不过,她还是跟着大家伙儿经过了告示牌,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