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卢芸低着头,口中的苦涩连站在旁边的万人敌邓羌都能感觉得到。
“芸姑娘放心,我会派亲兵护守着休儿到燕国去,他的安危你不用担心。”邓羌沉声道。
好不容易让苻坚改口,却又让这一对璧人就此分手,他的心里亦不好过,好在邓羌生性坚强,也善于把感情隐藏在心里,面上才没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燕国有求于大秦,休儿的安危不成问题……”王猛胸有成竹地说道:“芸姑娘尽可以放心等到休儿回来后再成亲。”
卢芸脸颊一热,低声道:“王大人,不急……”
苻融是唯一一个还能谈笑自如的人,他笑道:“真的不急吗?”
卢芸脸上更红了,她不敢回苻融的话,嘤咛了一声,掉头就朝房里跑了进去。王休张了张口,想要叫住她,可好半天后,还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王叔叔,能否让侄女与王休大哥一同前往燕国?”谢霁突然问道。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特别是王休,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谢霁,想看看是否会是卢芸的意思。
“这个……”王猛摇头道:“恐怕不容易!休儿是作为秦国的使者前去邺城,你是晋人,怕有不便……”
“王叔叔,其实这样反而更有好处……”谢霁抿嘴道:“谢家的人和大秦的使者一同去邺城,别的人猜不到什么意思,慕容垂不会猜不到吧?”
王猛是聪明绝顶之人,当谢霁一说到“谢家”二字,他眼睛顿时一亮,听完了谢霁的话,更是抚掌大笑道:“霁姑娘真的是好计谋!”
旁边的苻融像是也猜到了什么,抚摸着胡须笑吟吟的不语,邓羌则半皱着眉头说道:“如此一来,虽说慕容家有可能迫于压力给予大秦更优渥的条件,却难保他们不会拿霁姑娘的性命威胁晋国……”
“请邓将军放心!”谢霁英气勃发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谢霁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不会让慕容家如愿的!”
“而且老邓你别忘了……”苻融阴笑道:“桓家和谢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只怕谢家不愿桓家功高震主,桓家更不想谢家掣肘吧?”
邓羌想开后,笑道:“只是霁姑娘如此胆气,怕是连男儿亦不遑多让呢?”
“邓将军过奖了!”谢霁瞅了一眼王休,低声道:“王叔叔,能不能让卢芸也一块去呢?”
王猛见儿子那份失魂落魄的模样,苦笑道:“军队里不得带家眷,不是我不想……”
“还未成亲,也就不算家眷!”邓羌也不想徒弟路途上过于寂寞了,笑道:“我看就让芸姑娘和霁姑娘一同与休儿奔波一趟吧。”
苻融也在一旁说道:“棒打鸳鸯可是要被雷劈的,景略兄!”
既然龙骧将军和平阳公都开口了,身为尚书令的王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推了一把王休,笑骂道:“还不去把芸姑娘请出来,磨叽什么!”
王休嘿嘿一笑,拍拍屁股跑进了房里……
燕国使者催得急,朝中的大臣如苻法之辈也想急于知道前方战事情况,王休、谢霁和卢芸第二天便早早地登上了马车,跟在燕国使者后面,朝邺城进发。
殊不知,三人前脚才刚离开长安,苻坚的母亲苟太后便下令让威名素著的清河王苻法自尽于王府内。王猛、苻融等一干重臣眼睁睁见苻法被赐死,却由于有关皇位之争,不敢出声。
而就在同时,一个男子已先于王休一行人到达了邺城,并且通过关系直接入了太傅慕容评的书房里候着权倾朝野的燕国第一人。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随着说话声响起,门被打开,一个相貌异常白皙的中年男子走到房中,冷冷地扫了一眼慌张站起身的另一名年轻男子。
“你就是孙恩派过来的探子?”中年男子说的汉话极为流利,而且说话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常年发号司令的威势。
“是……是……,太傅!”年轻男子擦了擦汗,弯身道。
慕容评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消息非要见到我本人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