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苻坚愕然道:“怎么了,景略!怎么突然想到要退婚。”他心中自然不敢说好不容易把红绫给嫁了出去,这一回头,王猛又要退婚,让他可愁死了。
王猛也不敢说是因为红绫长得实在是太寒碜了,王休怕结婚后那一团肥猪肉给压扁了,只得说道:“休儿他和一个女子私下里订了终身。”
“这不打紧啊!”苻坚心里松了口气,笑道:“让那姑娘做妾便好了。”
王猛心知要是和王休说让卢芸做妾的话,他非弄个离家出走不可,只好说道:“那是南方卢家的人女儿,做妾怕是不愿意……”
“卢家又怎么了?”苻坚冷笑道:“难道他南人就比北人要高贵不成?难道我堂堂秦国的皇室还比不上一个士族?”
王猛此时背上冷汗都流了出来,虽说和苻坚在私底下不分彼此,怕苻坚的话就得太重了,他的表情也极为尴尬。
苻坚也不好逼人太甚了,毕竟王猛是他的首席军师,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儿家的事坏了国家大事,便苦笑道:“要是休儿真的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吧。”
王猛无奈道:“那我回去再和休儿说说,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那就再好不过了!”苻坚笑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猛一时气结,苻坚倒是真会打蛇随棍上,可话已至此,还能再说什么,他也只好退出了御书房,郁闷的回到了家里。
“休儿!”王猛朝王休住的西厢房叫了一声,没听到回答,走过去一看,人不在那里,心下吃了一惊,知道王休虽说看起来嘻皮笑脸的,其实内心刚烈得很,怕是真的离家出走了。
忙招手让下人准备马车,赶到了平阳公府,一走进门,他二话不说,跑到谢霁和卢芸住的小院里,见除了她们外,苻融也在,便赶紧问道:“你们见到休儿了吗?”
谢霁愕然道:“王休不在家里吗?”
王猛顿脚道:“要是他在家里,我还跑过来干什么!”
苻融见他是真的着急,忙说道:“景略兄,两位小姐都未看见王休,不过我想王休不会有事的。”
王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芸姑娘,你和王休的婚事我先答应了下来。要是王休过来了,你一定让他马上回家。”说完后,他掉头就走。
苻融在后面叫道:“景略兄,你去哪里?”
“城门巡检司!”王猛头也不回地说道。
谢霁和卢芸交换了一眼色,都暗地摇头,王休在长安城里不会有事,就是不知他去了哪里。
王猛发了疯似的满城乱转,不多久,连身居丞相的苻法都被惊动了。他赶到王府的时候,王猛正坐在窗边呆呆地喝着闷酒。
“景略,王休那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事的!”苻法按住王猛还想要倒酒的手,安慰道。
“清河王!”王猛苦笑道:“我这个儿子,我自己清楚,怕是和红绫公主的婚事把他真的惹急了,只是不知他现在去了哪里……”
“我过来就是带一个口信!”苻法笑道:“皇上已经取消了红绫公主和王休的婚事,你就安心吧,过不了多久,王休收到消息就回来了。”
王猛松了口气,感动道:“皇上能为臣如此着想,真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粉身碎骨倒不用……”苻法笑道:“只是燕国的使臣倒要你费心应付了。”
“燕国使臣?”王猛愕然道:“这么快?”
苻法苦笑道:“谁都没想到桓温的军势会那么猛,只不过几天时间已打过了黄河,怕是燕都都守不住了。”
王猛沉吟了片刻,说道:“我马上过去看看!”
“如此最好了!”苻法笑道:“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
王猛却不知道,在他要赶去使馆的同时,王休已翻墙跃入了平阳公府。这里他是熟门熟路,不到一会儿,就跑到了谢霁和卢芸住的小院里。
“喵喵!”
谢霁和卢芸听到猫叫,都在掩嘴偷笑。卢芸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春天过去很久了,想不到还有猫**……”
“吱!”地一声,王休见半晌里屋都没反应,毫不客气地拉开窗子,跳了进去。
“你要死啊!”卢芸一踢朝王休的关键部位踢了过去,王休轻功自然要比卢芸好得多了,避开也不难,只是他怕惊动府上的人,硬是受了她这一脚。
挡在档部前的手掌红了一大片,卢芸这一看,又心疼起来:“你怎么不躲啊!”
王休苦笑道:“老婆打老公,我敢躲吗?”
躲在被子里穿衣服的谢霁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没成亲呢,就叫得那么亲热,还要脸不要了?”
卢芸这时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一件内衣,忙跃到床上,红着脸瞪着王休:“转过身去,不要看!”
王休苦笑道:“现在不看,以后总会看到的,何必呢……哎哟!”一个枕头扔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王休的脑袋上,他才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