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和卢芸印象中的公主绝对不是这副模样,晋国的公主哪个不是亭亭玉立,举止优雅得体,哪里会像个肉球一样滚到别人的房间里直言“抢男人”。
“你看上的男人是谁?”卢芸一开口便猜想到了王休的身上,此处虽是平阳公府,但苻融本身就是秦国皇帝苻坚的弟弟,自然不会与公主有瓜葛。王猛和邓羌年纪都足以做红绫公主的父亲了,那也不会。还在府里年纪适当,又和谢霁、卢芸有关系的只有王休一人。
“王休!”红绫公主一顿脚,整个房间都像要被她震塌了似的,声势极为骇人。可惜卢芸不吃这一套,她哼了一声:“可有证据?”
“我有父皇赐婚的圣旨,你有什么?”红绫公主中气十足地说道。
一听这话,卢芸一下矮了半截,正好又瞅见王休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窗子踹开,窜出门外,扭着王休的耳朵就骂:“你个臭男人!老娘还说要嫁给你,谁知没嫁你就脚踏两只船了,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你父亲吗?”
王休不敢搭嘴,红绫公主一瞧见就不乐意了,象腿一张就想上前搭救自己的夫君,谢霁赶忙想要上前去拉住她,谁知手一搭在红绫公主的胳膊上,便被一阵大力反弹了回来。
虽说谢霁并没运功,可她的手劲也不少,红绫公主光凭身上的蛮劲就自然地甩脱谢霁,这把子力气可真不校
“不要动我的男人!”红绫公主像一阵台风一样撞了过去,卢芸和王休两人都是一惊,连忙躲到一旁,表情都是惊惧得很。
“够了,红绫,你到我府上闹什么!”苻融站在院子门口,瞪了红绫公主一眼,喝道。
“叔父,她……”红绫公主见是苻融,不敢说什么,眼眶却泛起了红,不到一会儿,那眼泪像是被打开了缺口的水坝,哗拉拉地往下流。
“红绫,你……”苻融想上前去安慰,可又不知说什么好,他也瞅见了卢芸和王休的表情,可都不友善。
“阿休,你跟我过来!”一阵嘈杂,早已把王猛和邓羌都吵醒了,两人站在苻融的身后,板着脸说道。
王休不敢不从,瞅了卢芸一眼,低着头,走了过去。邓羌扳着王休的肩膀,对王猛道:“景略兄,你带休儿先回府吧,这里有我和平阳公。”
王猛见此情景,也不好再多言语,领着王休先离开了,半路上,王休没少埋怨父亲:“你和皇上订亲的时候,没看过人吗?那红绫长得还像个人吗?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做父亲有这样出卖自己儿子的吗?”
王猛自己也郁闷得紧,之前光听宫里的太监说红绫公主相貌异于常人,虽不说是国色天香,也是极有富态的女孩。富态是很富态了,谁知异于常人原来是这么个异于常人。他自己也很郁闷,任儿子埋怨自己,带着他回了王府。
那边邓羌见红绫公主一哭起来没了个完,很不耐烦地骂道:“你哭吧,哭死了最好!别让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邓羌虽然只是龙骧将军,与苻融的公爵比不了,也及不上红绫公主的富贵身份,只是他自有他的威势,身为秦国的头号大将,连苻坚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别说在场的人了。
“邓将军……”苻融苦笑道:“也不知府中哪个小子走露了消息,这下可不好办了!”
邓羌皱着眉,早在前半夜里就和王猛、苻融商量好的办法,让红绫公主这么一闹,多半明天上朝之时就又用不上了,不由得心里烦闷,大喝道:“你还哭?”
红绫公主被他这一吓,声音倒还真是慢慢止住了,她是极怕邓羌的,关于邓羌的事她可听父皇说过不少,每一件都极是骇人听闻,她终究是一个女儿家,虽然从小被苻坚宠惯了,但却不敢在邓羌面前玩脾气。
“你要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苻融出来打圆场说道。他深知邓羌的性子,再闹下去,邓羌可不会给红绫公主丝毫面子,非动手不可。
“那……”红绫公主瞥了站在一旁偷笑的卢芸一眼,委屈道:“那我的事,叔父管不管?”
苻融挠头道:“你先回去,我和邓将军商量商量!”他可不敢说满话,本来这门亲事是为了笼络王猛的,现在看起来,王猛父子不生气那就算不错了。
“那好吧!”红绫公主一下没了气焰,低着头走出了小院。
苻融总算是松了口气,朝卢芸苦笑道:“芸姑娘,打扰你们休息了!”说完,他和邓羌正想离开,卢芸咬着嘴唇问道:“王休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吗?”
苻融转过身,叹了口气:“那就要看皇兄的意思了,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话,卢芸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不顾谢霁拽着她的衣袖,哽咽道:“我千里迢迢到秦国来,难道秦国就是这般待我吗?”
邓羌见她说得凄楚,沉声道:“秦国自有待人之道,请卢小姐放心!”说完后,他拉着还想说几句外交辞令的苻融走了出去。
“别想了,王休肯定不会想要和她在一起的……”谢霁安慰道:“他要和红绫公主躺一张床上,那床要多宽才够啊!和你躺着,至少能省不少木头不是吗?”
卢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你会说话!”
谢霁推着卢芸进了房间,那门已被红绫公主踢坏了,窗子又被卢芸踹飞了,只好将就着在旁边的房间里歇息了几个时辰。
等再起床时,王猛一个人早等在了前面的花厅里不少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