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已晚,王猛、苻融和邓羌把王休留在前院说话,把谢霁和卢芸请到了后院里休息。说是休息,其实他们是不想让谢霁和卢芸听到谈话。
兰心慧质的谢霁如何不知,只是卢芸不住地想要去听墙角,死活都拉不住,谢霁只好把昭阳神剑提在手上,跟在卢芸的后头,踱到与前院只一墙之隔的墙根下,贴着墙壁,侧耳倾听。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先不说苻融不会武功,王猛和邓羌都是一代高手,让他俩发现了,一打起来,谢霁和卢芸都没有把握。况且,这里是在秦国,而非晋国,一旦出了事,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说他们会说什么?”卢芸低声问道。谢霁摇了摇头,伸出中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先听一听回去后再说。
王猛四人站的地方大概离墙边有些远,而他们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传到谢霁和卢芸耳朵里只是断断续续的字句。
直谈了近一个时辰,等那头完全静下来后,卢芸才意犹未尽地和谢霁回到了房间里。她一坐下来,便问道:“他们在说什么?”卢芸无法把那支离破碎的字句组合成一段话。
谢霁也是不得要领,侧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道:“应该和苻家有关,只是具体说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总共听在耳中的也不过十几个字罢了,大多还是废话,怎么能推断出他们在谈什么呢。
“会不会是说我和王休的婚事?”卢芸惊叫道。她倒是真的把王休认成自己的丈夫了,也不理会谢霁怪异的眼神,一个劲地嚷道:“完了,完了,肯定是平阳公说要把婚事报告给秦国皇帝,然后他一定不会允许。”
谢霁瞅着她说道:“你也太会想象了,还是你耳朵比我的灵?我怎么一点也想不出来,他们说的话和你与王休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想不出来,那与你无关,你不关心呀!”卢芸急得在房间里到处转着圈,香汗一下淋满了整个额头。
“你真的想嫁给王休?”谢霁笑着问道:“你不要人家救了你,你就真的以身相许了……”
“我……我……”卢芸红着脸别扭道:“他……他不好吗?”
谢霁想了想,王休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嘴贱了些,要论到家世和人品,那还真是没得说的,可卢芸一个南方大族的女儿要想嫁给关中王家的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不怕你父亲和孙神君不答应吗?”谢霁想的比较深远一些,除非卢芸打定主意不回晋国了,要不然卢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应下这门亲事的。
“父亲那倒是没什么……”卢芸神色一黯:“就怕师父他……”毕竟她是从小跟着孙泰长大的,孙恩再有不是,孙泰对她有养育之恩,她倒也不敢不听,更别说忤逆了。
“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谢霁抿嘴笑道:“我晋国就和孙神君说你让老鼠叼走了……”
“你说谁是老鼠呢?”卢芸被谢霁逗乐了:“王休吗?他跑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天的车马劳顿,再也支撑不住,各自躺上床,不到片刻,便睡着了。
“轰!”
谢霁听到一声巨响,还未来得及下床,只见房门像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样,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口,外头的阳光一丝都无法再照射进来。
“你是谁?”卢芸一伸手抓起一件长裙遮在了身上,喝道。
由于光线的问题,谢霁和卢芸好半天才看清那人的模样,可依旧无法辩认出他的性别。那应该是一个男人吧?谢霁猜想道。
那人身高快有八尺了,手臂比卢芸那娇翘的臀部还要粗上一圈,那腰肢跟用来沐浴的澡盆差不多大小,那圆腿快赶上顶房用的梁柱了。
最让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人的脸都挤在了一处,完全无法分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
那人突然一顿脚,发出一声杀猪叫:“谁敢抢我红绫公主看上的男人!”
听到这话,谢霁和卢芸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