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伟点头道:“我自会派精干捕快前去接应,幼度兄放心好了。”
桓冲亦说道:“明早才动身,我看还是让我的亲卫也一同前往,可保阿万无恙。”
谢安和谢石都松了口气,谢万自视过高,虽武功卓绝,但要是遇上埋伏,怕也不好办,有桓家人开口,那就轻松多了。
此时卢芸拉开门,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站满了人,她倒大方地衽襟一拜:“多谢诸位大人救命之恩!”
谢安笑道:“那都是阿伟和阿遏的功劳,我只是在一旁看着罢了。至于他们……”他拿手一指桓冲和谢石:“就更没有干系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大笑,桓伟趁机说道:“诸位叔伯兄弟,花厅早已安排好了佳肴,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入宴吧?”
谢安点头道:“如此甚好!”说完,他和桓冲走在了前头,桓伟在一旁做陪,谢霁、谢石、卢芸和谢玄走在了最后。
“你刚接我做什么?”谢石低声问道。
谢霁见前面的人隔得很远,应该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便压低声音说道:“八叔,我想去兖州……”
前面的人听不见,谢玄就站在旁边,自然听得明白,他截断道:“不行,那里是前线,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命丢了,阿奴,你不能去!”
谢霁撅嘴道:“那阿遏哥哥为什么可以去?”
谢玄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带兵多年,又是男子,自然可以!”
“那阿遏哥哥是看不起女子了?”谢霁不服气地说道:“我在山中学艺十年,可不是白学的……”
谢石摇头道:“你跟支道林学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跟何雷那更是……”
虽说和八叔感情极好,可他这么口无遮拦地诽谤师长,谢霁可气不过了,“噌”地一下拔出了昭阳神剑,口中吟道:“玄一则无为,天清则澄久……”
谢石和她离得极近,剑势展得又是极快,险些被她一剑刺了个窟窿,他也不由得心下着恼:“阿奴,你就是要和八叔试招,也得先说一声行不……”
话刚落音,一招试天外长虹般的招式便穿了过去,谢石急忙往空中一跃,腰畔的银刀顺势拔开,挡在了昭阳神剑之上。
“当”地一声,半截银刀落在地上,谢石心下一惊,他这把银刀可不是一般货色,那是托人从大食国带回来的,钱先不说,光是那刀的锋利,在晋国中也能排得上前十名。
“嗖嗖嗖!”
一招三式,谢石武功虽高,也躲得极为狼狈,在一旁凝神观望的谢玄也不禁大吃一惊,以谢霁的武功,似乎与孙恩当不分高下才是,和自己相比那也是几步之距,如若当时孙恩不是下了迷药,只怕他要吃大亏不可。
谢霁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此时虽还有留手,却也差不多是全力施展,谢石在谢家中武艺仅次于谢万,也是一代高手,未料今日却在自己侄女手中讨不到丝毫便宜,他也不禁冷汗直冒。
走在前头的谢安、桓冲和桓伟听得兵刃交加声,都掉转了头。桓伟倒还好,武功一道,他虽有涉猎,不过是仗着天生神力,招式并不精通。在破庙处能与谢玄不分伯仲地清理碎石,倒多半仗了神力之助。
而且他在衙门里已见识过谢霁的英姿,脸上虽有惊讶之色,倒不是很浓。谢安和桓冲这两个世家大族里的高手却露出罕有的惊愕之色。
谢安是未曾想到支道林和何雷竟然会把谢家的女儿调教成了如此的高手,而桓冲惊奇的是一介女流能有这般武艺,那是很难得的了。
“不来了,阿奴,你想让八叔累死吗?”谢石一纵跃在三丈外,一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说道。
卢芸在心中暗地拿谢石的轻功与王休相比,发觉王休犹有过之,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兴奋。
“阿遏哥哥,接我一招!”谢霁还未把昭阳神剑插回腰畔,只听到身后的卢芸一声大叫,急忙转过身来。
卢芸袖中的两柄峨眉分水刺已滑袖而出,如两道银蛇般向谢玄刺了过去。好在谢玄早有准备,他原是以为谢霁会找自己试招,谁知过来的是卢芸。
“当当当!”
接连数声轻响,谢玄两手拈着一把只有手掌长的小刀,飞快地挡过了卢芸一连串的攻击,而最难得的是,他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似乎对卢芸的攻击并不太在意。
卢芸俏脸微变,双手似蛟龙出水,身段如飞燕轻舞,速度和力量一下提升了近一倍。谢玄再不敢大意,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卢芸与谢霁相比,怕是差不了多少。
“当!”地一声轻响,卢芸被谢玄手中的小刀点中并在一处的峨眉分水刺,身子一挫,站在原地不住地喘着粗气。
事后谢霁才知道,卢芸这般的大幅度提升攻击力其实是五斗米道的一个秘传法门,只是不可持久,而且一招过去,必须等候至少一柱香时间才能发动第二波攻击。
高手相争,时机转瞬即逝,哪里能有机会给她休息,要不然她和王休联手,也不会败在孙恩之下了。
谢玄手指一弹,小刀滑入袖中,他伸出手将已坐倒在地上的卢芸拉了起来,笑道:“卢姑娘武艺不俗,谢玄领教了。”
卢芸哼了一声,嘟着嘴道:“明明赢了人家,还说不俗,你说这话可违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