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从腰畔上解一只牛皮壶子,扔了过去,谢安打开壶盖,闻了一口,笑道:“曲酒?你小子可真懂得享受!”
曲酒入口绵长,密而不腻,后劲十分强,实是酒中极品,倒未想到一个捕快头子,也藏有这么好的酒。
谢安吞了一小口,在嘴里打了个转,吐在了卢芸的脸,接着又用酒抹在她的手腕上,不住地揉搓。
过了好一会儿,卢芸才悠悠地醒转过来,她睁开眼看见谢安,愕然道:“你是谁……”
“傻瓜,这是我三叔!”谢霁按着她的脸,让她转了过来。
“啊!”卢芸见是谢霁,又惊又喜地道:“你怎么来了?”还未等谢霁回话,她又惊叫道:“王休呢?王休大哥呢?”
谢霁这才看见早已被谢玄拖出来的王休,只见他浑身上下全是泥土,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宰相之子那份的潇洒豪迈。
桓伟见到谢霁和卢芸关心的目光,心中没来由的掠过一丝不悦,淡然道:“死不了,晕过去了!”
“也不会缺胳膊少腿!”谢玄笑吟吟地看着卢芸:“倒时一定还你一个如意郎君!”
卢芸俏脸一红,啐了一口说道:“谢家的哥哥,嘴上可要积德!”
谢玄倒不料她认识自己,嘿嘿地笑了笑,便走到一旁和桓伟说话去了。那边谢霁一边掩着嘴偷笑,一边低声问道:“你不是恨不得生煎油炸了他吗?怎么现在又那么看紧人家?”
卢芸红着脸嘤咛道:“人家救了我,我总不能……”
谢安笑道:“先回荆州再说吧,要不然我看芸姑娘就要羞死了!”
卢芸是不敢还嘴谢安的,毕竟在晋国人望之高,怕是连五斗米道的神君孙泰拍马也赶不上,她只好在谢霁的搀扶之下,站起身跟在了谢安的身后。
回到荆州城,桓冲早已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他与谢安是老朋友了,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小字辈的不敢打扰两人,都呆在了荆州城桓府的里院。
在路上卢芸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谢霁,原来卢芸倒还真是自己走出水月客栈的,只是那是在看见孙恩之后。
孙恩和卢芸的亲事是孙泰订下的,不过孙卢两家虽然凋落,究竟总是世家大族,卢芸的父亲任由女儿跟从孙泰是一回事,可孙恩想在婚着一尝美色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倒是连孙恩也未发觉,在他把卢芸引出水月客栈时的一切都落在了暗中注意着卢芸的王休眼中。
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破庙后,孙恩原形毕露,便想一趁痛快,可卢芸表面上开放,内心却十分地保护,来了个抵死不从。
孙恩不得法门之下,想要来硬的,这下可把王休给气坏了。他从墙头跳下后,想要带卢芸离开,被孙恩拦祝
两人一交手,高下立判。王休轻功是极高的,手头上的功夫却不怎么上得台面,三招两式就险象环生。
卢芸又不想与孙恩撕破脸面,只在一旁规劝,并不上前助拳。王休只能依靠高超的轻功与孙恩周旋。
孙恩当下抓住卢芸,逼迫王休与他硬拼,这一下王休可豁出去了,一场大战让年久失休的破庙顿时瞬间倾塌。
孙恩倒是逃了出去,王休和卢芸就被困在了里面。其中王休之前又中了孙恩一掌,在关键时刻,又推开了卢芸,让横梁硬是砸在了自己身上。
这内伤外伤一加,别说王休,怕是他父亲王猛亲来,也无法可想了。好在王休虽不会辟谷之术,倒也学会了秦国皇室苻家祖传的西域龟息大法。
在紧急时刻将自己的穴道命门全都闭住,这才逃得一条活命,而卢芸为了要救王休,四周都全是巨石碎砖,再加上连天大雨,她躲开了砸下的横梁,却无法逃出庙门,直等到桓伟一行人的倒来,才捡回一条命。
“你们要是晚来两天,我就完了!”卢芸说这话时认真得很,但接下来的话,可差点没让谢霁撞死在床头上。
“这位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卢芸朝桓伟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地说道。
谢霁突然想起在长江之上初见卢芸时,她曾说过来的话:“我会勾引男人,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