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谢霁送到水月客栈门口,桓济迟迟不愿离开,倒是惹得了不少脑子注水的少女在那里观望着。
“你还不走吗?”谢霁没好气地说道。
桓济此时就如一个刚才恋爱的男孩似的,扭捏着身子,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谢霁一仰头,说道:“不知道!”
桓济被打了一棍,好似作用不大,他摇晃着身子,像是一个站不稳的陀螺一样:“那我有空能来看你吗?”
“不行!”谢霁瞪了他一眼。好歹也是谢家的黄花闺女,哪里愿意抛头露面的被桓济在大庭广众之下占口头便宜。
“那……”桓济咬着牙问道:“你能到荆州大营看我吗?”
“不行!”谢霁头也不回地朝里走去。
桓济见初战不利,一张早已苍白至极的脸更是煞白了一大片,咬着牙,呆呆地看着谢霁朝里走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他才低着头上了马车。
谢霁并未走远,隔着柱子见他走后,忙叫过小二,要了一辆马车,跳上去,飞快地朝荆州太守衙门驰去。
到得那里,天气已暗,守在门口的班房死活不让她进去,谢霁一天都不顺心,昭阳神剑正要提在手上,突然听到里面笑着说道:“是谢家小姐吧,快进来!”
谢霁愕然一愣,走了进去,只见诺大一个衙门里只站着一个人。那人相貌与桓熙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一丝的厚忠厚之气,倒没有桓家其余子弟们的俊逸之气了。
“我早已收到了小叔的信!”那人舞了舞手中的纸张说道:“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
谢霁莞尔,桓冲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一面将手信交予自己,一面又让人快马加鞭把信送给了此人。
“自我介绍一下,桓伟,父亲桓温,排行老五!”那人笑道。
“谢霁,父亲谢奕,排行老二!”谢霁被他说的话传染了,含笑说道。
“请座吧,霁姑娘!”桓伟把手一伸,指着距自己身前有一段距离的胡床,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君子恪守之礼。虽说不好说话,也只得将就,还请霁姑娘见谅!”
桓温儿子里总算有个正常人,谢霁松了口气,怎么一个父亲生的养的,差别就这么大,看那桓济,与那勾栏院中的嫖客有何区别?
“是一位叫卢芸的姑娘,在水月客栈被掳走了?对吧?”桓伟问道。
桓冲在信中把事情说得十分明白,桓伟只不过想确认一遍,谁知他这一说,谢霁倒是愣住了,半晌后,她才缓声说道:“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离开的……”
“此话怎讲?”桓伟沉声道。
作为荆州一地的父母官,桓伟实乃当之无愧,无论是安置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还是地方的农田开垦方面,他都有很出色的政绩,安全自然也是他很关心的地方。
谢霁先未说话,突然提起昭阳神剑,冲到桓伟身前,一剑刺破离他胸口不到一尺的茶碗。
“想不到霁姑娘武功如此之高……”桓伟神色不变地说道:“是否当时你离案发地点很近,却又未听到丝毫动静,才怀疑是卢芸姑娘自行离开?”
举一而能返三,看似忠厚老实,一脸憨相的桓伟其实聪慧无比,一句话就点中了要害。
“正是如此!”谢霁把昭阳神剑插回到腰畔,苦笑道:“本以为会是绝顶高手所为,如此一想,倒还真想是卢芸她自己走了!”
虽说卢芸是孙泰的徒弟,两人分数不同教派,可相处这些天来,要说没有感情,那是自己在骗自己,卢芸的活泼好动、直率纯真的表情无一不感染着谢霁,让她的心思也洛络了起来。
“可她为何要走?”桓伟将桌上的茶水全都扫到了地上,问道。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谢霁见天色已晚,站起身说道:“我先回水月客栈,还请桓大人多方打听一下卢芸姑娘的消息。”
有桓冲的交待,不用谢霁说,桓伟也会尽心去办,他送着谢霁到了门口:“慢走,霁姑娘!”
等谢霁走出两步后,桓伟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地说道:“其实你可以叫我伟哥!”
谢霁脑门一绿,这桓家的少爷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区别是谁能忍得久罢了。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只当那句话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