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丰城公!”谢霁拱手道。
桓冲抬头见谢霁并未行女子之礼,而是像江湖豪客一般,反而笑了出来:“阿奴啊!想不到,你已长这么大了!”
谢霁一愣,倒记不得自己和桓冲有什么源源:“丰城公认错人了吧?”
桓冲大笑道:“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不想一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奕兄也离开了十几年了。”
说到后面,桓冲面上也不禁有几丝怆然之色。当年谢奕与桓冲同在桓温帐下任行军司马,两人合作无间,可以说是最亲密的伙伴,如今只能在回忆中寻找战友的影象了。
谢霁低头无语,似乎人人都在夸奖父亲,可自己年少之时却很少能见到父亲,印象模糊至极。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桓冲提起案上的昭阳神剑舞了一个剑花,笑道:“想不到阿奴又是何雷的弟子,那真是与我桓家很有缘份了。说吧,你找桓叔叔有什么事?”
谢霁此时方想起此行目的,便把准备好说辞说了出来:“桓叔叔,我出山后便遵从师父的指令,四处游历,先是到了东阳,后又去江州……”
“江州?”桓冲笑道:“你可遇上了熙儿那坏小子?”
谢霁嘻嘻一笑,说道:“石头哥哥可不坏呀……”
“那你是准备许配给他了?”桓冲眨了眨眼,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谢霁没有防备,一下愣住了,好一会儿后才问道:“桓叔叔说笑了……”
桓冲笑了笑,说道:“然后便是顺江而上,到了荆州?”
“嗯!”谢霁点头道:“但是我的一个姐妹却失踪了!”
“失踪?”桓冲皱起了眉头:“荆州城内怎会发生如此的事?可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吗?”
谢霁心想要说得罪怕只有王休一人了,但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把孙泰的徒弟捉去,要是他老子王猛,倒还差不多。
谢霁摇了摇头:“绝对没有!我那女伴生性谦和,绝对不会轻易得罪旁人……”这句话说来,她自己都不信,就卢芸那大小姐脾气还谦和?
“姓什名谁?”桓冲把昭阳神剑放在案上,问道。
“卢芸!”谢霁苦笑道:“她是江北卢家的女儿!”
桓冲握笔的手一顿,沉声道:“一个太平道的弟子,一个五斗米道的弟子,一个陈郡谢家,一个江北卢家,竟然让人掳走了一个?”
谢霁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姑且抛开两人的武功不提,光是家世背景,师承学脉,敢对两人下手的怕也是屈指可数了。
“我让荆州太守马上去查!”桓冲飞笔写下了一封信,交到谢霁手中:“他也是我桓家之人,你拿这封信去,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谢霁感激道:“谢谢桓叔叔。”
桓冲淡然笑道:“说实话吧,阿奴,你来我军营,是否事先猜测事情是我桓家做的?”
谢霁脸色一变,接着吐着舌头道:“什么都瞒不过桓叔叔。”
桓冲大笑道:“有胆子动谢卢两家的人,怕不止我桓家吧?你可别忘了!此地可是边境要冲,那些异族每日都虎视眈眈地瞅着这里。”
谢霁见他说得光棍,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略一拱手,英气十足地说道:“冲叔,侄女先回荆州城了,如有再烦累叔父之时,再来打扰。”
“不送!”桓冲笑道:“有空多来走动走动!”
谢霁从帐内出来,桓济一副猴急模样,三两步走上前来,问道:“小叔如何说?”
“没说什么!”谢霁含笑道:“还请三少安排车辆送我回荆州城。”
来时的马车早已让他先行返回荆州城了,如今倒要求这未见过女人一样的桓家三少爷了。
桓济拍着胸口说道:“愿为谢小姐效劳。”
有了女人,他连父亲都可以不要,更别说区区小事了。只是想要找在荆州军的大营里找一辆马车,那也算得上是一件难事。
牛车倒是有,谢霁倒嫌它慢了,马匹也不敲,不过全是战马,万万不能套上缰绳当成骡马来使的。
桓济踌躇半天,终于咬牙道:“谢小姐别急,我有办法!”他快步走到营帐后的马厩里,半晌后,还真就拖出了一辆马车来。
“怎么办?”桓济得意地指着马车问道。
马车朴素得很,只容一人坐下,倒是那两匹马,马鞍全是金镶玉嵌,一见就不是寻常事物。
“可不要累得三少爷被责罚才是!”谢霁客气地说道,身子倒是老实不客气地上了马车。
“这有什么打紧的!”桓济大笑道:“这荆州军又叫桓家军,我乃桓家三少,此地何物我不能使用?”
说完,他跳上了马车,堂堂的贵公子竟然充当起了车夫!
可马车才驶到营寨门口,便被拦了下来,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说道:“三少爷,这两匹马可是皇上赐给小臣的,你拿他做拖车之用,是否太不给小臣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