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知道你不信！”孙泰转过身，摊开双手：“声名狼藉的五斗米道会为天下百姓着想？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谢霁不置可否地看着孙泰，她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孙泰在想什么，这个人总让她觉得深藏不露，同样的感觉，只在支道林和何雷身上出现过。

“西征汉蜀，北伐中原……”孙泰冷笑道：“他桓温自以为功高盖世，却未想到这一切靠的是什么？全靠江南百姓为他筹粮出兵！二十年来，民不聊生，我五斗米道发展也受限制……”

谢霁像是听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专注起来。

“五斗米道也想要有一个安宁的传道环境……”孙泰苦笑道：“但是年年征战，又怎么能给我这样的条件？”

“于是你就想杀了桓温，让一切停止？”谢霁偷看了一眼离自己五米远的无鞘铁剑，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杀一个桓温，又会再有一个桓温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孙泰洒然道：“为今之计是阻止桓温的再一次北伐？”

谢霁惊讶道：“他又要北伐？”

“你不知道？”孙泰笑道：“桓温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北伐是他唯一的出路！还有……你不要妄想去拿剑，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是你师父何雷，那还有机会……”

谢霁心中一凉，原来自己缓慢向无鞘铁剑靠近的细微动作已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想要是你一个人的话，恐怕成功的机率不大，我为你找了一个帮手……”孙泰挥了挥手，右边的艇飞快地靠过来，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女子跳了了船。

“找个男的怕你不方便，找个女的总合适了吧？”孙泰笑吟吟地看着谢霁：“卢芸，我的得意弟子。”

卢芸相貌只比谢霁差上少许，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她身上有一股很难让人接近的冰寒气质，远远地走上船来，就让仿佛看到一座冰山在移动似的。

“你要是敢对我姐姐不利的话，我饶不了你！”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刚才在孙泰身旁的男子。

谢霁看着孙泰，委屈道：“我能不答应吗？”

孙泰大笑道：“你说呢？”说完后，他身子轻飘飘地落在刚才卢芸坐过来的小艇上，“事情成功后我自会向何雷道兄负荆请罪，有劳霁姑娘了！”

又过了好半天，那三艘小艇才缓缓地离开，谢霁看着身旁那表情冷淡的卢芸，咬牙道：“你会驾船吗？”

卢芸一愣，双眼看向谢霁，两人大眼瞪小眼，合着都不会。

想不到孙泰就这么把自己的弟子和谢霁扔在了江面上，两人坐在船头相视苦笑。

“你跟在孙神君身边多久了？”谢霁算是没话找话，想着日后身边跟着一个尾巴，总不能两人都是这么冷冰冰地吧，看起来也怪。

“快十年了吧！”卢芸看着天空中慢慢退下去的月光，日头已在另一面开始升起。

“是你自愿的吗？”谢霁好奇地问道。虽说从何雷那里听到了有关于五斗米道的很多故事，但毕竟门派有别，很多事何雷也不太清楚。

“你说呢？”卢芸露出一口虎牙，反问道。

谢霁碰了个软钉子，嘟着嘴，很不满地说道：“孙神君虽说让你助我，可你是我的跟班，知道不？”

卢芸笑起来十分地灿烂：“谁是谁的跟班都一样，反正倒时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就能做到。”

谢霁没想到卢芸那么自大，撅着嘴说道：“你有什么本事？”

“勾引男人！”卢芸抛过去一个媚眼，笑道：“你会吗？”

谢霁一寒，把头扭了过去，没想到卢芸这么大胆，脸没来由地一红，低了下去。

“有船来了！”卢芸把手一指，江面上才刚放亮，就看到几艘渔船缓缓地划过来。

“喂！有人吗？我们被困住了！”谢霁用力地舞着手臂，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