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的时候何颖正坐在齐老板身上吃饭,弄得我很不爽。当然,最不爽的铁定不是我。后来我把家里的音响鼓动开,大家就开始唱歌、喝酒,没了人形。
我和诚然主动要求唱任贤齐和杨千桦的新歌《花好月圆》。
“春风吹呀吹……比翼双双飞”
宸爔岚逍也决定唱情歌,居然合唱阿杜赵薇的《哈罗》。
何颖和齐老板坚持不唱。我们不服硬把何颖推上前,她也没办法,只好随便唱了一首什么《爱你不是两三天》。
“李翰,你也去唱一首吧,”我推推李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翰走上前一把抢过麦克风,“我要唱给我的前任女友,希望她能尽快忘却烦恼,重新回到我身边来。”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暗恋的滋味/你不懂那种感受/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看见你和他在我面前/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远不曾有过的体会/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曾经我以为自己会后悔/不想爱得太多痴心绝对/为你落第一滴泪/你为做任何改变/也换不回你对我的坚决。”
“我愿意包容你,忍让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吧。”李翰说完之后就走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除了齐老板,大家都知道他这番话是对谁说的。何颖脸色惨白,呆呆地坐在那儿,我握住她的手。
“颖,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痴心绝对的,”我在何颖耳边小声说。
齐老板很关切地给何颖夹菜,“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何颖话一出口就开始哭。
齐老板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最后他以何颖身体不舒服为名把何颖带走了。
一下子,就剩下了朴证、老范、宸爔俩小夫妻和我们小夫妻了。
“何颖这个……到底……怎么回事?”我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就是那样啦,”宸爔马上张罗吃,“别理他们。”
朴证点点头,“对呀!今儿是诚然的生日,别破坏了气氛。”
老范连忙给我夹菜添酒,“就是,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好啦。”
咚咚……
我一激灵,“准是他们回来了。”我乐颠颠跑去开门,但是……竟是……
“不欢迎是吧?”苏亢站在门口鄙视地笑。
我愣在那里,她怎么会来这儿?王董却不在……怎么回事?关键是我现在应该以何种心态面对她!半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亢?”老范也惊愕不小。
“不要误会,我不是来看你的,”苏亢推开我,径直走进来。
诚然一下子站起来。“苏亢,你怎么来了?”
“你不敢像以前那么叫我吗?”苏亢柔声说,“那几天晚上,你不是叫我‘苏亢’的!”
宸爔也站起来,“苏亢!你欺人太甚!”
岚逍不理解其中原委,只好低头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你少充大头了!”苏亢白愣宸爔一眼,“你还不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哪有机会一亲霏霏芳泽,啊?是不是呀?”
“你无耻!”我走过去想打她,没想到她还是比我快,先打了我一巴掌。
“贱货!”苏亢又踢了我一脚,“你打王董的我要打回来!”
我捂着痛处,站也站不稳。诚然跑上来抱着我。这才让我觉得小胜一筹。就算我被苏亢打死了,诚然会为我哭。至于苏亢死了……诚然要是敢哭我就掐死他!
“宸爔,刚才她说……”岚逍站起来,痴痴地看着宸爔,等待着不令她伤心的答案。
宸爔正要开口解释,苏亢抢先说:“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看我都忘了,宸爔是有家室的人,我还这么口无遮拦地说,真不好意思。反正你和任霏霏的那些温存回忆,就算让你身边的娇妻听到了也拿你们没辙。那个《过秦论》里有一句什么来着,啊!‘敢怒不敢言。’真是可怜得打紧呀!诚然就是那样,这位小姐也是吧。”
岚逍越听越不是味儿。“宸爔,我先走了,有话咱俩回家讲清楚!”岚逍径直走出去。
“岚逍!”宸爔马上追出去,走到苏亢跟前的时候轻松甩了她一巴掌,又踢了她一脚。我心里简直是叫好!
宸爔打完了,说:“这一巴掌是你刚才打霏霏的!诚然觉得对不住你,不敢动手还回来,我可不一样!‘贱货’骂你更合适。我告诉你!你欠我和霏霏的一辈子也还不清。”宸爔说完又猛地推开她走了。
“我呸!”苏亢对着宸爔远去的背影撒泼。
朴证原本和大家都挺熟,和苏亢一直关系很好,现在这个局面他也只能不吱声。
老范走近一点,“苏亢,今天是诚然的生日,你是来祝寿的就请……”
“结婚的时候你都管不了我,离婚了你倒能耐啦!”苏亢对老范态度极差。
我甩开诚然,“苏亢!我不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对那也不感兴趣。不过让我坦荡荡地告诉你!诚然当初不过是一时冲动,你要是想借题发挥的话,丢脸的不是诚然,不是我,而是你!毕竟是有人勾引诚然才误入歧途的。”
诚然说:“苏亢,我是有几分对不起你,但……你还是走吧。”
苏亢面对着诚然又呈现出一片柔情。“你为什么还叫我‘苏亢’?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不是的!你像以前那样叫我呀!”
我问她,“他以前是叫你‘亢’吗?”
苏亢一正身子,“诚然都这么告诉你了?你还拿什么跟我争!”
我转身打诚然一巴掌,“王八蛋!你太过分了!”我抬腿就走,连头也不回。
以前我和诚然第一次时,他就习惯在床上叫我‘霏’。我听着不顺口,就让他改口叫“霏霏”。当时诚然告诉我,“我只叫最心爱的人名字的尾字。”我当时很不开心,“你还叫过何颖‘颖’呢。”诚然马上把我紧搂在怀里,轻柔地说:“在床上,我只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尾字。”我那时好开心好开心的。如今所有诺言都变了,他的床上出现了别的女人,他也叫了这个女人名字的尾字。也许他在苏亢面前也说过那句话。
跑出来之后我觉得自己是个傻B。家是不能回了,太丢面子。如果正巧像上次那样看见不该看的怎么办?以前一有什么离家出走,我就去何颖家。现在不行了,万一何颖家里有李翰或是什么齐老板之类的怎么办?这夜黑风高的,挺适合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
走了很久,看见胡同里有一家通宵的网吧。用身体各个部位想都知道这是一黑网吧,但我还走进去了。里面人很多,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喝酒,有的搂抱在一起,扭成一团。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打开电脑狂杀CS。
“喂,你杀CS呀?有人教你吗?”旁边的一个男的对我说。他的头发是绿色的,远远望去,活像一个绿色仙人球。
我说:“有,我一网友。”
“哦,”那个人说:“这家网吧早就该关门大吉了,你看那些还都是学生,二楼就是网吧、酒吧、妓院结合体,太污秽了。”
我四下瞅瞅,可不是嘛,好多都是学生,只不过干的都不是学生该干的事。“你呢?做什么工作的?”我问那人。
他裂开嘴笑了,“我看你文文弱弱的,说出来怕吓着你。”
“有什么吓着的,”我心想多么离奇的工作不都让我瞧见了吗?我是一记者,何颖是一主播,诚然本本分分的小处长,李翰一踏实肯干的青年写手。捣动假证的朴证,搞摄影的范特西,做了鸭的武瑞,还有压根没有过工作的宸爔、岚逍,除了做正经职业的,还有啥职业能吓着我!
那人说:“我是一卖A片的。”
我狂晕!这吓着个什么功儿呀,我上大学的时候武瑞就是干这一行的。“这有什么的,我有一个朋友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你有这样的朋友?”那人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嗯,身体不错。你不会是拍这个的吧?”
我开始胡诌,“我倒是想拍,人家导演不让我上。”
那人说:“对,现在连上个A片都难。”
忙乎和他说话,这儿就死了一个人,气得我想砸电脑。不玩CS我又去聊QQ,犬吠在线。我马上告诉他,我是怎么样被我老公的前任情人欺负的。
犬吠说:“你觉得错都是别人的,其实你是大错特错的。”
我说:“可我不是圣人,我会犯错呀!而且我不可能把老公让给那个女人(指苏亢),然后大无畏地说‘我是伟大的,我懂得成全别人’。这种傻瓜只有《小李飞刀》中的李寻欢。可是李寻欢有多么女人,让出去一个还剩下一堆随便挑。我呢!我一无所有了!”
犬吠有些无奈,“你……需要忍让,冷静。”
我一味地和犬吠聊东扯西,很快就天亮了。我旁边那个卖A片的人已经呼呼地睡过去了。我幽幽地走出这个网吧。我什么都没带,连手机都在家里,没办法了,看来只能去找何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