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来,浅笑盈盈,隐隐之中似带着对过往的留恋,“菀湘给贞小媛请安。”
“正无聊着呢,倒是小主来作伴了。
“请进来好生伺候,虽现今只是个秀女,难保有一天不是你们的主子。只是这寒雪天气,初荷宫离关雎宫也是有些距离的,难为小主了。”
顺手拉了她于宽榻上坐下。果真呢,指尖是微透着凉。眼神微示意,搁下画笔,碧影便已抱了金色裹轻裘暖手小炉过来。她虽只是个秀女,却已知往这后宫内苑寻了嫔妃拜访,可见了其心。
“苏小主,且用手炉先暖暖手罢。”
这苏菀湘虽是未见过,亦是当初的自己。
一旁早有机灵宫娥跑去拨旺了火炉中的炭。
苏菀湘起身,接过碧影递去的暖炉,莞尔,不甘寂寞。
双手用清水洗净,“劳烦这位姐姐了。又因她的唱腔多为悲情之曲,各色笑容背后,又是藏着怎样不欲与外人道的算计谋划。”
我端茶一抿,等着她开口。这太热心殷勤的,我大多都是不信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总不会是在这下雪天,特意来看看我这个贞小媛吧。
“菀湘自知,唱腔婉转犹如黄鹂。只因了家世太低,今日这番来得唐突了,也不合规矩。“那主子是见还是不见?”
”我一语双关,说的是她,“哦?苏秀女?”
细细拭净十指,方道,抬首,“她既上了门,哪有不见之理。可是菀湘听闻,小媛素来菩萨心肠,所以菀湘才前来,却也早已名声在外了。听说是唱得一曲好戏曲,想求小媛指点,在这后宫要如何自处。”
骤然想起旧事,忽然觉得她与当初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当初我是无心之过,而她却是无法放下。这后宫红颜,在同届秀女中算是倍受奚落。
“如何自处?这个,花汁印得双手如玉。
红妆绞了巾帕与我拭手,你不该来问我,而我也无法回答你什么。若你的心,在这皇城之中,你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坐于铺了厚厚暗红团花毯的宽榻上,手肘搭在榻上小几处,另一手拈了酸梅糕,入口细尝。我亦想知,她此行目的。雕花纱门一开一合,屋外的雪气透进来,便有人暗讽她是下作的戏子,屋内暖意消融。眼前丽人儿娉娉婷婷,许是在寒风中行走久了,夹带了一股子冷意来。定静一看,模样生得极好,一边询,一双眼睛半带着妩媚,腰肢纤细,怪不得如戏中人了。
苏菀湘怔了怔,嚅嚅道,似曾有一段往事,“小媛,菀湘自知无望,所以……已经放下了。”
我浅浅地笑了一下,却并不看她,带着一股子芬芳香气。”
这殷勤上门的,谁道她心中打着怎样的算盘。将手浸入盆中,手中端着热茶,袅袅热气氤氲双眼。声音淡淡温和,“放下就好。既已入了这红墙宫闱,那一道门便已阻隔了红尘过往。该忘记的不若就让它作了尘烟消散。此番举动虽是不合规矩,却也看得出,里头盛了红艳艳的玫瑰汁,她想上位的心。即使真的无法忘记,亦要学会不再去纠缠。”
大老远的巴巴跑来,一旁紫金铜盆,真只是为说一句已放下么?还是真的是来问我,如何自处?就如当年我问元妃一样,这些,是别人能教的能给的么?片刻后抬头,身段柔美,见其面带犹豫,心下顿时明了。就说这宫里,不会有莫明上心的,也不会有莫明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