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眼角眉梢均写着轻慢,心中不由来气那语气神态像是在讯问一个下人。哼,虽然我亦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可好歹也是与她平位而论。即使与我有隙,她这番举动,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刚进了贵人,就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了,居然如此无礼。“ 无非是元妃娘娘给的一些恩典,还未消受完罢了,不劳睿贵人操心了。”
方才太后所说之事正令我心烦意乱,而这程莲心还偏偏要来火上浇油,令我不由更觉怒火中烧。从红妆手里接过团扇,轻扇着,口中似不意地说道,“睿贵人见到太后娘娘了吗?奇怪了,凉瓷刚在怡和殿里怎么就没看见睿贵人呢?还是说,是我看错了。”
再瞧她的脸色,已是变了,声音竟也难掩颤抖,“太后娘娘在见客,我并未得见。难道你就得见?我劝贵人说话小心,别为了虚张声势而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淡淡一笑,听她声音微颤,便知她心绪已乱。这后宫女人,什么都要比,什么都要争,都不会觉得累么?我与这程莲心本就不甚相熟,又何必多说,徒惹彼此不快。
“睿贵人说笑了,凉瓷并非那爱空口说白话之人。若贵人觉得凉瓷是在虚张声势,大可将此当作一个笑话来听。太后见与不见,那本就要看太后的心情。你我如今一同侍奉君侧,又何必在这小事上计较呢。睿贵人,你看凉瓷说得对吗?”
见她一副强忍心中怒气的模样,不由叹息。这程莲心看着是那么能干之人,假以他日,在这后宫之中必有一番位。只是今日?是单纯与我置气么,才做这种她坐我站之事,又或者是故意想要开罪与我。
“睿贵人年长凉瓷,凉瓷就唤一声夏姐姐了。夏姐姐如此聪慧之人,今日怎会犯如此错误,这奉安宫虽然宁静,却亦有那么多宫女太监在行走,夏姐姐坐着,而妹妹我站着,若让那些不明事理又爱嚼舌根的奴才看了去,恐怕会说夏姐姐在训妹妹的话,欺负同为贵人的我。若是真当如此,传到太后或者主位后妃耳里,岂不是要误了夏姐姐的本性了?所以,凉瓷在此还是要提醒一下姐姐。还希望夏姐姐不要误解妹妹的意思。”
只听得她嗤了一声。“莲心行得端正,倒不怕别人说什么。贞贵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自进宫来,你我二人谁的故事比较多,不必莲心言明吧?”
站起身来,摊开玉手,看着水珠儿在掌心碎成玻璃花。“瞧这天气,真是像后宫的人心一样,说变就变。正如贞贵人所言,太后娘娘见与不见,也只是一时之兴致罢了。”
听她那么一说,心中隐隐愤怒,面上不由浮出冷笑。我近日种种还不拜你所赐,若没你在人后散步谣言,我又岂会被推天风口浪尖之上。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生来便好欺负么,狗急了会跳墙,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碧影见下雨了,忙说道。“主子,下雨了,赶紧回去吧。”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将头转身程莲心。这后宫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么多绝色的容颜下掩了一颗蛇蝎心。“是么?这宫里头本来就不缺故事,有些事你我亦是心知肚明。既然睿贵人已如此说了,妹妹亦无他话可说了。妹妹乏了,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