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重看回菀湘,晋了贵人,神情气韵里倒还真是有些不同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自哀自伤的苏菀湘了。“如今晋了贵人,自是与往日不同,这匹锦缎要做束腰裙方才好看,我如今大着肚子,搁着也是白搁着,倒是特别衬菀湘,就当是我给菀湘压惊的。”
“谢贞姐姐,菀湘一方丝帕几件小衣,便换来姐姐的绣缎,菀湘可是赚了。”菀湘终是安下心来,知我不会与她翻脸,才展颜一笑。
“要我说呀,这怀孕之人方才是最美不过, 旁人左不过用衣物衬人。而即将做母亲的人,身上那种幸福美丽,是再好的绣缎也衬不出的。”
听她言语调笑,也只是展颜同欢。肚子里……女子有孕时,一颗心也就全系在了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其他……又怎还入得了眼?
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听闻顺贵人如今其又颇得圣宠 贞姐姐觉得她可会成了那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南蕴承了宠,确实也受人注目了。况程莲心盛宠当前,又怎么会轻易的容了她。南蕴性子恬然,即便是有什么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同我说一声,可是我却也非那凡事不知的。
知道南蕴的能耐,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拿了便宜去。所以她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沉吟着,问道,“依菀湘之见,又该如何呢?”
她既已提到南蕴,目的便是不简单的,就让她说说看是打得什么主意。
“菀湘区区一介贵人,又能有何见的?然正如那帕子上绣的一样,红梅傲立,旁的花苞指不定何时就夺取了其风头。”她抬了头对上我的眼,“菀湘听闻贞姐姐与顺贵人是极谈得来的,贞姐姐就愿意顺贵人这枝红梅教那些花苞比下去?抑或是,教那些含毒的花儿蚕食?菀湘想,贞姐姐推顺贵人出来,必是有一番打算的。若这打算是为了顺贵人好,何苦这样早实施了?等她有了自己的一些势力,再做不尽。若是为了贞姐姐自个儿,倒不如找个可利用的,又何须用这尚能陪自己说些体己话儿的人呢?”
抚了抚腕上所戴青竹镯,碧玉通透,水头极好。“菀湘是从哪儿听来的?怎能说是我将那顺贵人推了出来呢?不过是那日顺贵人过来与我闲聊,碰巧皇上驾临。皇上喜欢的,看中的,难不成……我还能拦着么?”
微叹口气,假意调笑道,“也不怕菀湘取笑,我这儿……可是打翻了好大一坛子醋呢!”
说话间仔细地盯着眼前人儿瞧,眉眼间亦是显出聪慧来的,不似那些个目光短浅的。既是如此,稍加利用也未尝不可。不过是,各取所需……
“菀湘的意思……我也算是听明白了。只是菀湘可想好了……后宫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端了茶盏轻呷一口,复又道,“再则……菀湘与我,难道就不是可说体已话的么?”
菀湘一怔,遂道,“是菀湘失言了,只是菀湘觉得,自己终是比不得顺贵人的。”
我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敛下了眸光,轻轻道,“哪有什么比得上比不上的,菀湘既然有心来我这茗湘斋,你我便是姐妹,姐妹之间哪还有这话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拿了谁与谁消灾的,妹妹既然有心侍奉君侧,日后定是有这机会的。”
菀湘见我这般说,知我已是应允帮她之事,眉眼飞快掠过一丝喜色,立时掩去。起身朝我福了福身道,“菀湘先谢过贞姐姐了。”
“你静待时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