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家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转移话题吧。
“想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本王怎么会想家?是你想家了吧。”
“呵呵,有点。”家……我的家在何处……
“对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玖钰是哪里人?”
“我?……我不知道。”我抱歉一笑,却不知怎么回答。
“不知道?”此刻我倒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定是不信,只当我不想说,“玖钰怎会不知道自己家乡何处?”
“呵、呵呵,”我笑得很假……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假,“我那家乡位置实在偏远,技术落后,几乎无人知晓,而我父母早亡,怎么记得那里叫甚?”不是我不记得,是我说出来了你不知道;不是偏远,是我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一个像是传说中时空裂缝的地方;不是落后,是说出来了怕你惊叹这里的落后……
“哦,原来如此。”他说完后,我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多问,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
“想回去吗?”
“不想,”那里已经没有我所留恋的东西了,回去有何用?“你呢?”
“我也不想,因为我想有一番作为,你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回不去?当然不能这样回答了,“因为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呵呵,那么,你想回帝都吗?”他不动声色地问着,撩起我耳边一缕发丝,轻轻在手中把玩。
“有一点。”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间那莫名蔓延着的一点辛酸。
“为王兄?”我望了他一眼,他脸上道是出奇的平静。
“嗯,我本来就是为他而来,我喜欢他,怎么样?”终于说出来了……
“呵,我猜到的。”他笑笑。
“呵呵,没奖品。”我轻松的笑笑,不想说太多。
“玖钰。”他轻轻的唤道。
“嗯?”趴在枕头上,我微眯着眼,享受着午后透过布帘落在身上的阳光。
“说说你的家乡吧。”
“我的家乡?”
“嗯,你的家乡,是个怎样的地方?”他声音里,透出少见的温柔与平淡。
“我的家乡……很美,”斟酌半天,我选了这样一个形容词,“但是不自由。”否则,我也不会活得那样累。
“不自由?”
“嗯,法律比较完善,稍不留神就会犯法。”嘿嘿,现在谁都不知道,诽谤一下不犯法。
“至于吗?”他笑着看我。
“怎么不至于,不过想当初啊,我可是守法良民。”就算我不是你也无处查证。
“呵呵。”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不信么?”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不是,只是我实在看不出来。”
“切,懒得理你,”我继续说道,沉浸在回忆中,“我的家乡礼仪很开放,以握手为礼节,很尊重每一个人的权利,每个人都必须学习,竞争压力很大。”
“这……真有这样的地方吗?”他皱皱眉头。
“嗯,只不过……我已经迷失了回家的路。”我苦笑着,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的家乡,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或许吧……出去吧,我累了。”
“呵呵,那么……我索个告别吻如何?”他戏谑地笑着。
“可是……可、可是……”吞吞吐吐,我却什么也说不出。
“可是什么呀可是,你们家乡礼仪很开放,这可是你说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便已经在我脸上印了一吻,然后踏着愉快的步伐离开。
他走之后,真是只有一个窘字可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
告别吻……他可真是会现炒现卖啊……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首上辈子因为好奇背下的《上邪》,好像是个女子痴迷而挚烈的爱情誓言。
我曾想过,如果有一天,爱上一个人的话,如果他也爱我,我就放下一切与他在一起;如果他不爱我,不在乎我,那就在陷下去之前脱身,什么也别付出。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女人,宁愿嫁一个爱你的,也别嫁一个你爱的男人。
可我现在呢?不但嫁了一个我爱的、不爱我的男人,还深深地陷进去了,无力自拔。
我想回去了,真的。
……
“凌枫。”看着眼前依旧飘逸的身影,我再次想起了那个熟悉的人。
“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安排我回帝都吗?”我轻轻咬着唇,生怕他说个不字。
“想通了吗?”他轻笑,“当然可以。”
“好,多久启程?”听到他的话,我眼前一亮。
“你想多久走呢?”他坐下来,优雅地啜了一口刚沏的茶。
“越早越好……呃……疼……”我迫不及待的爬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伤口。
“唉……小心些。”看见我这样子,他叹了口气,重新把我抱上床。
“没事,明天走可以吗?”我连忙问道。
“可以。”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太好了……
其实鞭伤已经好了很多,可以正常走路,大概骑马还有些问题,不管了。
帝都!我来了!
“雪悠!”在疏影山庄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我微笑着将包袱摔在一旁,然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