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壮丽的雪山静静地注视着脚下积着厚厚白雪的赛马场地,旁边就是蔚蓝色的冰川。
城中的老少都涌了来,这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场景,醇酒、笑语、节庆的音乐、艳丽的阳光,都为即将来到的赛马会铺陈出一幕幕的序曲。
很多参赛的马匹在冰雪上飞驰,马蹄溅起的冰雪在场地上形成了一朵朵冰花,速度与力量构成了冬日里美丽的图画。
云卓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料紧身藏袍,这样的袍子又轻快又漂亮,领口滚了一圈上好的貂皮,袖口与裤脚绣着精美的雄鹰图案,狐狸皮帽上缀有小镜子和星形装饰物,在阳光下闪烁发光,后面还有两条长长的彩带,在风中飘动,美丽轻灵。
诺桑则穿了一身黑色的骑士服,外面的黑色披风被风涨满,跨下黑骏马的皮毛在太阳下闪闪发亮,他们有如执掌黑夜的神灵。
他径直走到云卓的面前:“如果我们赢了,一定会得到你最想要的礼物。”
云卓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参赛的都是男人、健壮勇敢的骑士,她有些不安。
诺桑微笑着,拍拍云卓的肩:“没有人会比你我更出色。”
旁边的赤伦冷冷地看着他们,往日献媚的嘴脸被阴狠所取代。葛江看到一身骑士打扮的云卓,立即跑过来:“这样的你好特别,一直以为你就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想不到你还能做得来这些。”
云卓有些慨叹:“速度是马生存的武器,而什么都会就是我生存的机会。”想起以前漂泊的日子,还有陪伴在身边的旺杰,一丝忧虑和想念挂在了脸上……
诺桑却笑言:“她还有很多本领没有展示给我呢。”
葛江亦笑。
一阵鼓响,精彩绝伦的赛马大会开始了,早已聚集的民众欢呼起来。
前几项诸如骑射、抢羊等项目逐渐把人们的情绪调动起来,而最最精彩的障碍接力就要开始了。云卓骑着昨日的红骏马站在起点,她要完成的是前两个赛道的任务,后三个则由诺桑完成。
比赛的锣声一响,云卓扬着缰绳,脚一夹紧,红骏马就冲了出去。奔腾的马蹄扬起一片片纷飞的雪雾,在冬日的阳光下飘散。飞奔的赛马轻盈地跨越重重障碍,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那是力与美的完美展现。
终于看到远处等待的黑影了,云卓听到骏马痛苦的嘶鸣,但她仍是不停地催动,把自身的力量传给它。汗水淋漓、两颊痛裂,两手折断般地发疼。
耳边传来诺桑的呼喊,虽然听不清,但能断定是他的声音。
近在眼前了,云卓拼力把一头栓着铃铛的彩带扔了过去,那彩带划出一道完美的、闪耀着光芒的弧线,稳稳地落在诺桑的手中,他立即催动坐骑,向第一名追赶过去。
回到起点也是终点的云卓顾不的自己的疲惫,屏住呼吸,看着飞驰中的诺桑,诺桑喝叫着,每个声音及动作都确切地传到跨下之马的知觉中。拐弯、斜坡、冲刺,人和马都凭本能飞奔着,像长了硕大的羽翼的鹏鸟,越过了众人的欢呼,几乎到了无法掌握及失速的边缘。有人摔下马、有人滑出跑道、有人放弃……
诺桑以第一名冲过终点线,爆起的欢腾尚未停止,就有许多女人挤着献花给他连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抓了一把。然后费了比赛马还多的劲儿,他才找到云卓。他一把抱起她,把手中的花都挤扁了,更依照习俗给她一记响吻,尽管动作粗狂又漫不经心,他仍能感受到她的惊愕。但他舍不得放开她,那柔软的触感及纤细的腰,像他怀抱里一朵清香的莲,是他从来未体验过的。太不可思议了,他还以为自己对女人已经够熟悉了。
而云卓愣在那里,有些失措,心漏跳了半拍,只好抬头仰望天空,而蔚蓝色的天空如同翻滚的苦涩海水,如同自己此刻内心的矛盾,炽热的灼痛几乎撕裂全身。
她的眼前模糊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滑向地面,诺桑连忙揽住她的纤腰,那热度更是灼痛了云卓。疲惫了身心的她睁开眼,迎上诺桑炽热的目光,身体却因凉风的袭来而颤栗……
此刻人群中发出鼎沸般的呼喊声,赤伦邦主走了过来,将两条白色的丝带戴在了冠军诺桑与云卓的脖颈间,而云卓在看到那丝带的时候,她转过头,眸子亮晶晶地身边的诺桑:“这确实是最好的礼物。”
云卓的手握紧了那丝带,泪涌了出来,虽然母亲留下的那条遗失在了他国,但此时看到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诺桑的细心让云卓兴奋异常又无所适从。
诺桑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抹去,低头凝视她水汪汪的眸,头更低下来。云卓想到刚才的响吻,有些惊慌,连忙推开他,拉起葛江转身跑开了。
诺桑脸上的怒气,在看到云卓红如晚霞的脸,转为微笑,张开的手又握紧。
赤伦的脸色更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