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笛轻轻地摇了摇头,环视了一眼船身,道:“这船确然很好看,只有这些金漆和帘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晃眼。”
听到这话,翎允不禁大笑出声,将弄笛拥入自己的怀中,朗声道:“皇弟那人就是喜欢炫耀,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想弄的招摇些,若是你不喜欢,本王马上就命人改。”
弄笛抬起头,对上翎允眼中的宠溺,略显羞涩地一笑,道:“人家只是觉得有些晃眼,又没有说不喜欢,王爷何必要改呐,这样其实也很好,金光闪闪的。”
“好,都依你。”翎允脸上的笑更加明媚了几分。
起舞走了过来,看着相拥一处的两人,上前挽起了翎允空闲的手臂,满脸笑意地道:“你们有说有笑地在讨论什么呐?”
翎允拥着两人向船舱中走去,笑着道:“我们说,这次出海要好好地玩上十几天,玩个畅快。”
“好啊,好啊!”起舞的欢呼声随着船只的移动,洒满了宽阔的海面,向远处慢慢地蔓延开去……
轻风浮动,吹散了天空中的云,月悄悄地探出头,将银辉洒向这片宁静的的大地,增添了几许柔情。
轩王府
漠尘一袭黑衣,与这黑色的夜融于一处,在屋檐上一阵翻腾,翻滚而下,推开窗户,无声地落在了房中,窗户关上的瞬间,他也恰好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道:“王爷,漠埃已传来消息了。”
翎羽头也未抬,淡淡地开口,道:“说。”
漠尘仍是低垂着头,道:“漠埃探得消息,那日六皇子送了瑾王一艘游船,甚是豪华,而且他这几日一直和府中的男宠同吃同住,今天一早还带着他们出海去了,许要玩上十余天才会回来。”
“出海?”翎羽眼中流露出几许遗憾,抬起头,看着下方跪着的人,道,“这消息可不可靠?”
漠尘仰头对上自家主子的双眼,眼中一片坦然,坚定地道:“漠尘和漠埃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你们我自然相信。”翎羽微微颔首,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要你去办。”
“是,属下告退。”漠尘恭敬地行了一礼,站起身,便向房门处走去。
在看到漠尘手扶上门闩的瞬间,翎羽皱了皱眉,道:“你等等。”
漠尘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转身,恭敬地道:“王爷,你可还有什么吩咐。”
翎羽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扉,摇了摇头,道:“以后不要从窗户进来了,直接走房门吧。”
漠尘微微一愣,但马上便收回了思绪,道:“属下遵命。”
“下去吧。”翎羽点了点头,漠尘便径直开门,退下了。
翎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心中暗道: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便是为你而造的吧,瑾王。
略一沉思,翎羽便拿起了案上的笔,便在白色的宣纸上奋笔疾书,眼中闪着丝丝的光芒……
瑾王府东阁
萱如沐浴后,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坐在梳妆台前,若月拿着一条毛巾正慢慢地帮她擦着丝发,脸上带着愤怒之色。
看着铜镜中若月那高高撅起的嘴,萱如不禁掩嘴轻笑。
听到自家小姐的笑声,若月更加愤怒了几分,不悦地道:“小姐,你怎么还能如此开心,王爷都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逍遥快活去了,你便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萱如眉头轻佻,语气中带着疑惑,道:“我应该担心什么吗?”
“真是被你气死了!”若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呼吸略显急促,将手中的毛巾扔进萱如的怀中,转过身去,背对着萱如。
萱如觉得不该再逗弄若月了,便站起身,走到若月的面前,柔声道:“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受了委屈,但是这次你真的可以放心。”
“放心?小姐,你叫我怎么能放心啊?”若月满脸的不解之色,伸手抚上萱如的额头,焦急地道,“小姐,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还是被气得发烧了?”
萱如拿下若月附在自己额间的手,拉着她在一边的桌子上坐下,笑着道:“我没有骗你,脑子也没有被气糊涂或者烧糊涂了,因为这次王爷和起舞他们出海游玩的事,已经事先和我商量了,我也答应了。”
“什么?”若月一听更加激动了几分,站起身,道,“小姐,我看你不是糊涂了,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这种事怎么能够答应呐?”
“你先别激动。”见若月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萱如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着她重新坐下,慢慢地和她解释清楚了一切。
“原来是我误会了。”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若月总算松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拍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道,“现在,我真的放心了。”
“放心了便好。”看着若月样子,萱如淡然一笑,道,“交代你办的事,可记清楚了?”
若月点着头,仿佛小鸡啄米一般,道:“记得清清楚楚,小姐放心吧。”
“恩。”萱如微微颔首,道,“那便早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将军府一趟。”
“若月伺候小姐歇息吧。”说话间,若月已经小心地扶着萱如向床榻边走去,伺候她躺下之后,掖好了被角,便吹灭了屋中的烛火,轻声退下了。
面对着一室的黑暗,萱如却毫无睡意,翻了几次身,还是难以入眠,于是索性睁开眼,看着被月光照亮的窗纱,心中却是一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