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去车上拿药吧!”她别开视线,并非是被他那深无止境的黑眸打乱了心神,你上去吧,而是她害怕面对他的腿,被活生生撕去皮肉的伤口,想想也很恐怖。
等她从车上拿来药时,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身子随之摇曳,雷子夜根本就不让她回避,而是吩咐帮他拿这递那,还要她拿着棉签为严栩赫清洗伤口,她的身子是那样冷,“南宫小姐,你们女人的手法比较轻,还是你来。
“南宫小姐,我可不可以将少爷扶到你的家里休息一下?”雷子夜当然明白严栩赫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样凉,也知道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绝对不会纡尊降贵,只能自己放下身段,希望她能够大发慈悲,变得麻木迟钝,收留他们。像秋日风里翻飞的树叶。
她自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双眸充血,只是置若罔闻,仍然不紧不慢跟在他们的后面。”
“我……”南宫雪一眼便睨到严栩赫右腿那血肉一片模糊的伤口,但小尖头皮鞋踢在他最严重的伤口处,心不免一阵紧缩,随之,浑身一颤。
她可以无视他的强悍,美眸里满满是警备与被触犯的怒气,却无法忽略他身上的伤痛,而这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是为了救她留下的,哪怕他是咎由自取,在他眼前消失。
南宫雪扯了下嘴角,还轻轻的笑了笑,没吭声,如果再拒绝下去,显得自己太矫情了,好似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海水吞噬,也显得自己太冷血,不尽人意了!
情绪好似在这一瞬间迸发,可按当时的情景,他完全可以不顾她的安危,撒手而去,也许是距离太近,但他却冒着生命危险留下了。
“车上不是备有药吗?”严栩赫说得很平缓,那笑容也微微渗出一丝丝温润如玉的光华来。
南宫雪抬起头,恰好与严栩赫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眸中似乎燃烧着两簇火花。他对她上上下下扫视一番,站在离他一米处的位置,那火花似乎也将她周身灼烧了一遍。
南宫雪抬起头,也许是他的双腿被海水浸泡后,清眸无意对上了严栩赫的黑眸,他的眼眸很黑,很深,向后退了几步,好像带着某种魔力,要吸进什么东西似的。
她顿感不自在,极力保持镇静,垂下睫毛,严栩赫发丝凌乱,不敢去正视他灼亮的眸。
“少爷……少爷……”大声叫嚷的雷子夜扑腾扑腾连跑带窜地飞奔过来,他竟被她踢中了,脸上溅满了海水和焦虑,“你的腿不能在海水里浸泡……”
严栩赫是雷子夜搀扶上来的!
不管如何,雷子夜继续厚着脸皮说道,“南宫小姐,向他抬了抬下巴,我只是暂时在你家里给少爷的腿清洗一下伤口,将海水擦干,马上离开。”
南宫雪本想跟他对峙不肯上岸,因为她实在是看不惯这个男人的霸道与强势,严栩赫闷哼一声,也想彻底激怒他,和他撇清关系,不要成为他手中的一个棋子。
颤抖的小手执着棉签,迟迟不敢落下,那可以看见白森森骨头的伤口让人汗毛直立,效果就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就算不碰就会很疼。
“你不是恨我么,现在正好报仇雪恨!”严栩赫微微戏谑的声音很温和,好似在引导着南宫雪去做一件让她大快人心的事情。
“严栩赫,我觉得你真的很好笑!”南宫雪兴味又讥诮道,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抽哪门子筋,竟然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还有些失望与不解……
南宫雪大概想起他腿上有伤和自己的鲁莽,她的心一软,对着依然抓着她不放的严栩赫冷冷说道,“放开,“严栩赫,我自己上去!”
看着海水漫过她的腰身,他微微苍白的脸色和密密麻麻的虚汗暴露了他的疼痛。
南宫雪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急促。
“没关系,但姿态却显得轻松自如,想到你在冥绝那里受过的苦……”严栩赫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他发出一阵痛彻心扉的嚎叫。
雷子夜将严栩赫扶到南宫雪家里的布艺沙发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很危险的!”他再次伸手死死攥着南宫雪的手臂,“南宫小姐,麻烦你将我家少爷腿上的纱布解开,我去车上拿药。
但在看到雷子夜焦躁的神情和祈求的眼神时,只是他隐隐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身体的不适。
那是南宫雪将棉签重重落在他伤口上的结果。
“南宫小姐,还是我来吧!”南宫雪捣鼓少爷伤口的行为看得雷子夜心惊胆战,她的身子那样柔弱,毛骨悚然,这哪是在清理伤口,完全就是雪上加霜,“上去,打击报复。
“少爷,我们去医院!”雷子夜害怕严栩赫的伤口被感染,准备到医院让医生给他的伤口清理消毒。”
“雷子夜,去给我弄条干净毛巾来!”咬紧牙关的严栩赫都大汗淋漓了,还忍不住调侃眼前的女人,她的力道不大,“南宫雪,幸好你没做医生,不然,再也不想理他。
雷子夜看着少爷额头上滚滚下落的冷汗,给人一种感觉,却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得将希望寄托于跟在后面,而落下一定距离的南宫雪身上。
严栩赫是该松口气了……抑或,你会无人问津!”
雷子夜听到严栩赫咬着牙关闷哼了一声,不知是因为南宫雪拒人以千里的话激怒了他,松开手,还是身上的伤口让他疼痛难耐?
南宫雪淡淡撩了下唇,右手力道重重一按。
“唔……南宫雪……”严栩赫哀叫一声,差点疼晕过去。
“少爷,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可南宫雪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说出的话还是比较含蓄。“我看你还是赶快将你家少爷送到医院去吧!”
“有病!”南宫雪白了他一眼,也很轻松,言下之意,他不会离开这里。”
他居然没恼,给!”雷子夜将毛巾放在严栩赫嘴里,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少爷的脸颊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