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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含泪帮乔青墨换好了纱布,帮他穿好了衣裳,拿出他经常用的发带帮他梳头挽发,直到他光鲜如故了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云锦一边掉泪一边哭着为乔青墨束发,用了发带帮他系好之后坐在一侧把最后的赃物衣服都递给狼烟。
“别哭,我还没死呢。”乔青墨捏捏云锦的脸,手指却抹不掉她脸上的泪。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云锦想到乔青墨会受折磨,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狼烟,回府!”乔青墨闻到木材燃烧的味道,轻声吩咐狼烟扬鞭。大牢中一群衙役跪送乔青墨。夜阑国子民看着乔青墨这一出戏,都觉得心里慎得慌,随着乔青墨的马车驶离,一路上跟随的还有带血的痕迹,一路从大牢拖到了乔府,一路上看着云锦搀扶着乔青墨,一路都一路滴血,才塌下马车,乔青墨捂着心口一阵痛没忍住吐了乔府面前一地的血。而乔青墨一步一个血脚印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狼烟在乔青墨身后关了大门,乔府门前还留着马车。好事者掀开了帘子往里看了看,只见那褥子上全都是血,还有少许的滴滴答答滴在地上,在地上敲出一个血窝。而乔青墨的血脚印和那一口喷薄而出的鲜血是他只能承受的伤。
狼烟才关了大门云锦就觉得眼前一黑,软软的跌在乔青墨怀里。乔青墨忍了身上的痛接过狼烟递上来的布条掀开云锦的袖子看着她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缠住了血脉抱着她就往别院跑。
原来云锦帮他收拾好了之后在车上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故意让血滴到地上,就算乔青墨没事也要做出有事的样子,这样的假象让乔青墨的病加了一层。
狼烟看着乔青墨抱着云锦一路奔回房,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伤,放好云锦之后仔细帮她包扎伤口,看着她划伤自己的手腕实在于心不忍,送了口气才觉得身上的伤口在痛。狼烟在一边看着近也不是,退也不是。
“桃花呢?”乔青墨可是记得云锦身边还有个婢女叫桃花,想想不妥,转头看着狼烟。“把沈娘叫过来。”
“是。”狼烟领了命。
乔青墨这些日子都知道云锦做了什么,也知道那些人在背后算计他的时候恨不得能把这该杀的都杀死,该埋的都埋掉。
云绣听说乔青墨回来了还是抱着云锦回来的,就差遣喜儿去打探消息,就看着乔府的下人开着大门在清洗血迹,看着狼烟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躲在假山石后没一会就看着狼烟领着沈娘朝着云锦的别院去。喜儿自觉找到了可以爆料的东西就去回了云绣。云绣不问也应该知道乔青墨这时候应该在云锦那里,只是想想乔青墨带着这一身的血,为何还是抱着云锦回的别院?
沈娘见乔青墨面色凝重的帮云锦包扎伤口,朝他行行礼站在一边没开口。乔青墨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的。“你跟我多久?”
“不记得了。”沈娘不够谦卑也不够尊重,但是狼烟知道,她怕乔青墨。
“这些年,你欠我的,也应该还了。”乔青墨轻轻一句,沈娘瞪大眼睛看着他。
“那是自然,你从来不轻易救人。”沈娘看着乔青墨,抬手从脖颈处撕下自己的面具,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右眼眼角一直划到了下颚,看似剑伤,若再偏差一分右眼定然不保。
“养着你,是因为你有用。这些年,他可是一直在找你。不知道你能躲多久?”乔青墨身边的人留着都是有用的,就算是一个厨娘到最后都可以被他利用,直到再也没了利用价值为止。
“你真会算计。”沈娘撕下了面具也改回了之前的声音,没人知道这粗拙的伪装下是一张几近被毁掉的脸。
“是,就像你当年算计我一样,沈三娘。”乔青墨只是轻轻的提醒当年他们之间去契约签订不仅仅是因为相互算计,也是因为相互利用。
“当年,你也不过才十五岁。”沈三娘看着乔青墨笑了起来,云锦一直睡着,乔青墨的衣裳不停渗血却还能和沈娘笑着说话。“你的伤,该治治了。”
“夜阑博元十六岁也不见得是个简单的货。”乔青墨从来不认为需要同情,沈娘再次带好面具出了云锦的房间。她还是那个乔府的厨娘沈娘。乔青墨五年前为了护她安危,特意找了个沈姓女子入府当厨娘,而后那女子暴毙而亡,沈三娘也就顺理成章的接替了她的位置,如今五年之久,一直在找沈三娘的人还在找乔青墨打听她的下落,偏偏不知那人就在乔府光明正大的出入。
而现在,是他乔青墨要动用棋子的时候了,也无需手软。
乔青墨见沈娘离开了房间才捂着嘴又吐了一口血,狼烟适时递上他的药,乔青墨吃得恨恨的,什么时候能摆脱这要命的东西才是乔青墨最高兴的事情。这世间唯一能钳制住乔青墨的也只有这小小的药丸而已,再想想给亲戚提供药丸的那个人,乔青墨一肚子的恨。
“狼烟,对外宣称我乔青墨时日不多,去备棺材布置灵堂,乔府上上下下披麻戴孝,预备为我乔青墨送葬!”乔青墨转念笑着,看着狼烟。
先是云锦这一出拖棺材接人,再来是乔青墨要乔府上上下下披麻戴孝的就等着出殡。
“是……”狼烟或许知道乔青墨要做什么。
狼烟大张旗鼓的去做事,反正云锦才刚刚帮他做好了铺垫,那拖了一地的血不是假的。乔青墨早上的那一出棺材装血衣在大牢前烧得精光已经做得全套,眼下,就等着看更好看的戏码。
眼角朱砂痣的男子一直跟在乔青墨的马车后回了乔府,站在乔府门前却没有潜进去,看着那一地的血,却笑了。
乔青墨掐了人参给云锦含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云锦悠悠转醒。
“锦儿,起来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