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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少女遇害之猫妖作怪(六)

第三十一章 少女遇害之猫妖作怪(六)

正确的做法是凝一股丹田之气,大声地质问:“谁?”这样子,人身体的阳气便会吓走鬼魂的阴气,他就不敢勾你的魂了。

妈妈还说,再烈的鬼也会怕血,于是,在大声问“谁?”字之后,朱如玉就准备咬舌制血了。

“如玉,是你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出来了,是胡院长!朱如玉松出一口气,还好没有咬破舌头!

“胡院长,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朱如玉战战兢地问道,问完心里暗骂自己:我这不是多此一问吗?院里出这样的事,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差了,难怪会一个人站在门口!

“如玉……”朱如玉听到院长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有罪啊,我有罪……”

朱如玉真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些脆弱而又善良的人们,老实说,她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和周护士不是太熟,但始终还是接受不了她的自尽,她已经为她曾经的错误付出了家破人亡的巨大代价,为何老天还要这样惩罚她呢?

“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是我儒弱、是我无能……我,我不该把所有的错误交给她一个人承担,我对不起她……”胡院长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痛苦得站立不稳,朱如玉扶着他靠到进士楼的墙,透过月光,看到一股浊泪自他的眼角淌下,朱如玉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一直以来让众人猜不着的周护士的情人,竟然是德高望重的胡院长!

原来在朱如玉眼里正直善良的胡院长,竟然是个欺世盗名的淫棍!人性到底可以虚伪到什么程度?到底人的眼睛看到的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多少虚伪?朱如玉不禁暗自问:我该相信谁?又应该怀疑谁呢?

可是啊,为什么他会流泪?那是鳄鱼的眼泪吗?朱如玉心想:我不是死者遗孤,你并不需要向我忏悔呵!

“我有罪,我有罪……玲珑,我来了……”胡院长突然间向前一倾,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朱如玉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了!

也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了,平时只能默默忏悔,周护士的离去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挎了一直背负着沉重包袱的胡院长,才会让他对一个无关的人吐露心声。

“救命啊!救命……”朱如玉拼命地喊了起来,眼泪越流越猛,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医院真是受了某种诅咒?要不然,怎样解释这接二连三的命案?朱如玉喊完救命的同时,又跑过去半蹲在地上,试图背起胡院长来,可是这对朱如玉来讲太困难了,她背不起胡院长,只得坐在地上,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朱如玉看到,他右侧大脑撞破了皮,粘稠的血液将花白的头发染成一缕,皱起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显示出痛苦的表情。

朱如玉用右手按住他的伤口,温热的血液像泉水一样涌出,还好有人听到了她的呼救,原来只开了数盏灯的医院一下子灯火通明,“快来人啊,院长受伤了……”害怕造成更大的恐慌,朱如玉不敢说出院长自杀的事实。

医生和护士来了,他们急忙把院长抬起来放在担架上,匆匆止了血,便把他抬了起来,脚步声和彼此合作时的声音杂乱得让朱如玉的脑袋成了一团乱麻。

即将被抬起急救室前,朱如玉看见晕倒的院长突然间坐了起来,这动作吓得一旁抬着和跟着的医生护士都傻眼了!坐起来的胡院长一动不动,他睁大铜铃一样的眼睛,叫道:

“玲珑!”声音沙哑而歇斯底里,蕴含着无尽的悲痛,是灵魂深处的呐喊。

喊完之后再次倒下,惊慌的医生护士们于是也马上叫着:“快快快……”继续把他抬起了急救室。

朱如玉站在原处,惊愕之后,泪流满面,突然间有点感动,这是胡院长用生命呼唤的爱人的名字呵!

从此以后,他们终于可以在天堂团聚,不用担心人间的闲言碎语,不用背负责任和道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人世间总有一些感情,违背世俗而生,明知没有结果,但却更加倔强地成长,就像落在瓦缝里又发了芽的种子,根基不牢迎风招展,却努力地抽枝发芽。这不是缘份而是孽债,明知道结局万劫不复,还是要像飞蛾一样扑火,壮烈而又凄楚。

急救室的灯光影影绰绰,像是为院长举行着某种仪式,朱大婶说人离开的时候撒手而去,事实上却是,更多人离开的时候还是带着遗憾,有几个人能够洒脱地离开呢?

如果真有来生,只有在来生里再去讨债还情,生生不息,又世世受苦。

突然,急救室的灯灭了,朱如玉心想:胡院长的灵魂此时应该被毫无表情、长相丑陋的牛头马面来带走了,不知道他此刻对人间,还留有多少眷顾?回望躺在床上表情尚且痛苦的肉身,他是否还怀有遗憾?

“如玉,幸亏你看到了。”出到门来,拉开口罩的男医生抹了抹额头的汗,微笑着说道。

“幸……亏?你,你是说……胡院长他?”猛然听到幸亏两个字,朱如玉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是的,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身体有点虚。小杨,你通知一下院长夫人吧。”医生对着一旁的护士说道。

“好的。”护士回答道。

“胡院长真是善良。周护士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却受着自责的折磨。”那个医生目送着小护士离开,抬头跟朱如玉说道。

“是的,善良。”朱如玉脑子里回想着院长说过的话,毫无意识地接过他的话和了一声,说过后才想起来,胡院长刚才那么失态地唤周护士的名字,大家都听到了,肯定会有许多猜测和流言,姑且不去谈论院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周护士用整个生命守护的秘密,不管院长怎么想,朱如玉都应该帮他圆这个谎。想到这里,朱如玉便说了个慌:“院长跟我说,他应该早点猜测得到井锁年久失修,很容易就能拧开,所以,他内心对周护士十分内疚!”

“院长真傻,一心寻死之人, 你可以锁得住井,但能锁得住她寻死的心吗?”医生说道。

“是啊,他真傻……”朱如玉轻声主新闻片

这时,一个穿着黑底红色大花羊毛大衣的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过来,把小护士落在后面,气嚅吁吁。医生礼貌地叫道:“李大姐好。”

她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便直接冲进急救室,“不好。”朱如玉心里暗想,院长此时可能正在思念周护士,会不会引发家庭大战呢?

“我也想去看看院长。”朱如玉说道。

“去吧,不要太久,院长需要休息。”医生望着急救室,说道。

走进急救室,朱如玉看见院长头上缠着纱布,表情淡然,院长夫人在一旁垂着泪。

“胡院长,您感觉如何?”朱如玉轻轻地问道。“其实,井锁年久失修并不是您的错,您不用太自责了!”

“是啊,是啊……”院长夫人接口说道,她望着丈夫,那眼神就像久别的人儿望着凯旋归来的亲人,又像深情的母亲望着脆弱的儿子,好妻子在家庭中便要扮演这双重角色,一点都不比其它职业需要的耐性要少。

“你走,你走!”朱如玉看到院长睁大了眼,吃力地抬起食指指着院长夫人,激动地说道!头发被崩带包住,显得整个头部更小了,于是,满是红丝、瞪大的眼显得更是骇人,因为激动,他的声音也在发抖。

“你别激动,我这就走,别激动……”院长夫人叹了口气,看了朱如玉一眼:“丫头,你帮我看着他吧,他现在失了很多血,我去弄点红枣粥送来,他这人就是这样,年纪越大,脾气越暴躁了啊,你别见怪。”

“胡院长是好人,阿姨,为难您了!”朱如玉说道。

“自己的爱人,应该的。”院长夫人朝朱如玉凄楚地一笑,再抬头深情望了院长一眼,朱如玉突然明白了所谓相濡以沫,不过是两个天性乐于为爱奉献的人凑到了一块。

但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乐于奉献,于是,便有了错误、怨恨,甚至家庭悲剧。随后后悔、遗憾,也会产生,所以,人世间的恩爱夫妻总是太少,更多的是冤情孽债,剪不断,理还乱……

谁才是深深明白爱的真谛的人?守着秘密的周护士?可她不是背判了自己的丈夫吗?默默忍受的院长夫人?可她承受的也太多、太苦了。

还有院长,他的多情,反倒害了两个女人,倒不如绝情、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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