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少女遇害之猫妖作怪(五)
蚂蚁积极地蓄备粮食,是为了给小蚁准备营养餐;松鼠认真地积累枪果,是为了度过缺食的寒冬……动物们无意识的遗传都有着目的,何况万物之灵的人乎?
这么说,只要找到凶手的目的,案件就会水落石出。田田死前有遭受性侵犯、虐待……如果凶手的目的只是性侵犯这么简单,理论上讲,他是不会杀害师妹的,大部分遭受性侵犯的未成年人因为父母传统的思想和面子问题,会打断牙往肚里吞,隐瞒事实。就算上告成功,他受到的惩罚也绝对没有杀死一个人受的惩罚大。
这么说,杀害师妹的人是个变态杀手,而变态杀手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流血的感觉一旦满足了他们变态的嗜好,他们就很可能变成连环杀手!
好了,清醒的朱如玉终于又回来了,正好和金队长商议一下,时间还早,不如现在就去他家一起分析吧。
“金队长,今天真是多谢你。你刚好值班?”朱如玉问道。
“是,没事转转,没想到碰到你。怎么样,那个人没把你吓坏吧?”金队长问道。
“没有没有,我还不至于这么弱不经风。”朱如玉笑道。
朱如玉心想,做警察还真是自由啊,逛街就是工作,只不过天天这么巡,逛街狂也会厌倦吧,金队长一双眼睛鹰一样左右环顾,反应迟钝的朱如玉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像天兵天降一样及时出现在她面前了,他只是看到有人聚集,听到中间传出吵骂声,尽职地出面调节罢了,发挥人民公仆的职责,搭救像朱如玉这样的良好市民。
两人一起边聊边走,朱如玉将她去学校查的事情讲了出来,金队长没有发表任何建议,只是跟朱如玉说:“现在社会很复杂,如果你有什么线索,最好通知我,让我去查。”
这话让朱如玉感觉到金队长对自己的关心,这种关心是毫无私情的无私关怀,这种感觉很是温暖。
“到时间了,我得去接女儿了,你也该回家了吧?”金队长抬腕看了下表说道。
“安琪还好吗?突然间有点想她了,反正我也没啥事,不如跟你一起去接吧。”朱如玉说道。
于是两人一起去接了安琪,安琪热情地邀朱如玉到他们家作客,朱如玉不知道缺女主人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犹豫着不敢答应,又找不到词回绝一个天真的孩子。
安琪见到朱如玉犹豫的眼神,于是用渴望的眼睛望向爸爸。
金队长说:“对了,上次你帮我照顾了安琪,还没有感谢你呢,你要不嫌弃的我家简陋的话,就上去坐坐,吃顿便饭。”
一句不嫌弃,把朱如玉任何借口都挡在门外。
朱如玉打电话告诉妈妈,说不回去吃饭了。
妈妈八卦地问道:“是跟蔡一鸣在一起吗?”
“让您失望了,我在等上碰到安琪,她爸爸说要感谢我,所以请我吃个饭。”
“噢,那你早点回来啊!”放下电话,妈妈对着电话耸了耸鼻子,“一个单身汉,还带个托油瓶,也打我家如玉的主意,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安琪相当懂事,一到家里便给朱如玉找拖鞋,拉着她到大厅坐下,放电视给她看,还端出水果瓜子来。朱如玉顺便环顾了一下金家的布置,还真不错,真不知道这既当爹又当妈的金队长是怎么做到的。
金队长套上围裙就要去厨房忙去了,并拒绝朱如玉的帮忙,安琪也给他帮腔,他们父女俩一唱一和,朱如玉只得缴械投降,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安琪拿出功课来写,朱如玉悄悄地瞟了一眼,字迹工整,画满了老师的红勾勾,下面都打着A+。
晚餐虽然说不上丰盛,但也色香味俱全,汤水温和,米饭甘香,很有家的感觉。看来男人的潜力是可以逼出来的,没有不会做饭的男人,只有懒男人!
朱如玉的爸爸就是一个不下厨房,还美其名曰“君子远疱厨”,以追随孔子的片面思想来标榜自己高度的伪孔子传人。
本来晚餐是很愉快的,不过朱如玉的妈妈一会就打个电话来催她回家。弄得朱如玉兴趣索然,最后只有关掉电话并抓紧时间和金队长就案子交换了一下意见,虽然案件毫无进展,但俩人都害怕偶然事件会演变成“连环杀人案”,所以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忐忑不安,最后,两人达成共识,先从学校查起,金队长建议朱如玉先找班主任了解一下学生的性格,再慢慢找其它同学了解一下。
朱如玉一回到家,母亲便上前责问:“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噢,没电了。”朱如玉这才想起在金队长家被母亲的电话追查弄烦了关了机,一直都忘了开。
父亲猛不丁地说道:“如玉,你要珍惜自己的幸福,以后少跟金队长来往。”
“我怎么不珍惜幸福了?”朱如玉不解在问道。闻到屋子内一阵烟味,猜想肯定是自己未到家之前,父亲担心地不停地抽烟。
“蔡一鸣这孩子很不错,又懂礼貌,又是你同学,还跟你一块开网吧,你们俩多好的一对呀,你呀,就不要再跟别的男人来往了。”朱妈妈说道。
“哎哟,妈,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受了安琪的邀请去的金家,再说我跟金队长的接触也仅限于田田的案子,其它的一概没有呀。”朱如玉说道。
“哼,这个世界人心险恶,你没有不代表人家也没有,总之呢,你以后跟姓金的离远点。”
“知道了,我的妈。”朱如玉吐了一下舌头,担心自己继续辩驳下去耳根永远没得清静。
第二天是周末,朱如玉的调查也只能延迟两天,金队长突然间打来电话,跟朱如玉讲,找班主任的事情由他负责,有需要的时候再联络朱如玉。
“有什么新的线索吗?”听见金队长突然间改了安排,朱如玉好奇地问道。
“没有,只不过是我负责的另一个案子刚告破了,所以我想亲自去调查。”金队长说道。
“噢。”朱如玉有点失望地噢了一声,又暗想,刚告破一个案子,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
但事情还没来得及开展,就先出事了!
没有人电话通知朱如玉,她是听村里的人讲的,有去医院看病的人听说医院的井里淹死了一个护士,朱如玉听到后大吃一惊,赶紧打电话给王老师,老师告诉她是周护士被淹死了。
虽然周护士曾经绑架过朱如玉,但她眼里流露出的母爱却是那么真挚感人,这个可怜的女人无亲无故,一定走得十分孤单,朱如玉决定去看望她。
朱如玉于是又赶去了医院。
怀抱着一束洁白的玫瑰,来到医院,问了个年轻的护士,她告诉朱如玉,尸体已经移到太平间去了,第二天就会下葬,由院里承担她的下葬费用。
小护士还告诉朱如玉,周护士的尸体被发现在医院那口井里——朱大婶打扫卫生时意外地发现井盖开了,于是便走过去想盖起来,她想着井已经弃置这么多年,不知道是还会有井水,于是好奇地向下望去……结着便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闻讯赶来的人们于是便发现了周护士的尸体。
朱如玉不敢去太平间,于是便决定葬礼的时候再来,给她送一个花圈。
离开的时候朱如玉看见朱大婶悄悄地躲在一个角落里,朱如玉走过去,听到了她压抑的哭泣。朱如玉不知道怎样安慰,因为自己的泪也掉了下来。
突然,一个染着漆黑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的中年妇女匆匆地跑了过来,看了她一眼,眼光马上投到了朱大婶身上:“朱大姐,朱大姐,你在啊!听说……”她的口音很重,应该是北方人。
朱大婶回过头来,用袖子狠狠地抹了抹脸,只见她脸红红地,眼睛也红红的。
“是真的呀?”那女人仿佛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不可以说是忧伤,也不能说是漠然,就像是一个人听到了一件很惨的事情,但那件事又与自己无关。就像你听到世贸大厦被炸了,就是那种心惊胆颤、愕然失措、欲哭无泪的感觉。
“完了,完了,都遭到了报应,报应啊!”朱大婶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只有朱如玉和那女人,便压低嗓音说着话,她的声音沙哑得就像是秋风吹过白桦林,在卷成一团团的枯叶间弹奏出伤感的乐曲。
那个东北口音的女人眼里于是充满了骇人的表情,她惊得后退两步,“哎哟,真是作孽!”眼里的泪珠刷地一下滚落下来,接着又上前两步,把眼泪又掉出来的朱大婶拥在怀中。
看着她们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的样子,朱如玉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任由泪静静地在脸上流淌,漫无目地地低头在医院里走着,突然,朱如玉看到了暮色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在进士楼阴暗的门口,那人就像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吓了朱如玉一跳。
“善恶到头终须报……”朱如玉听到他的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这么一句话,听过朱大婶讲的进士楼的故事,本来对这座楼心存惧意的朱如玉更是害怕得心跳如鼓,不会是钟家的老太爷显灵吧?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存不甘的老太爷便从地底下走出来,站在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感叹儿子的报应?
但朱如玉又觉得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是如玉吗?”朱如玉听到那人唤她的声音,一股寒意从她的脚下升腾起来,她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小时候常听妈妈说,河边的水鬼经常唤人的名字,回答他的时候就被勾走了灵魂,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走进到河里,直到淹死,灵魂再也不能回到肉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