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然说话完,静静的看着凤芷,两者脑中皆有所想。
今天之婚,成肯定要成的,因为这乃皇家御赐,容不得儿戏!
之前柳欣然在未嫁前,也曾考虑过拒婚,或者逃离,但是如今无权无势的她,又真的有把握逃的出天凌,而不使整个林府受牵连?
虽然那林府中有她看了极其讨厌之人,但是,不还有林渐鸿,林若辰,和小桃吗?为了他们,她能忍心冒这个险吗?
月如霜让林遗音一定要报答林渐鸿,而林渐鸿希望林遗音嫁给凤芷,那么作为继承了林遗音身体的她,是不是该代替林遗音来偿还这段父女恩情呢?
反正都是火坑,怎么跳也是烧,不如跳到宸王府,有道是树大好乘凉,她也能为自己的今后准备准备,另谋一条出路。
柳欣然这般想,而对于凤芷,虽然他今天处处刁难,将婚事搞的极不合礼数,但也只是想给柳欣然难堪,让她知道厉害,至于最后,他却一定会与柳欣然成婚,因为毕竟皇家无戏言,他是皇子,柳欣然又是他钦点,就算他不要,那也不会是现在,而是等到个适当的机会,找个借口休了她!
凤芷主意早就打定,此时听到柳欣然这般说,微思了一下,沉着脸,不说话,接着上前,欲行交拜之礼。
拜就拜吧,反正这婚得成。
走到柳欣然面前,凤芷抬眼而看,虽然觉得她今日很美,但是因为心底的那深深误解,他忽略了自己的真实感受,选择更为冷漠的冷哼一声,开口说道:“要拜就快拜,本王还有要事在身!”
一听凤芷这么说,一旁充当司仪的管家立刻扯着喉咙就要喊:“一拜天地……”
“慢!”
一声清脆之声响起,但见疑惑中,众人看到柳欣然纤手一伸,那白若凝脂的肌肤展现眼前,如玉,而润。
“殿下,遗音知道自己身为人妇,理当处处为夫君着想,所以,既然夫君有要事在身,那遗音自然不能多作勉强,所以眼下这堂,还是不要拜了……”
“林遗音,你什么意思?”
一见对方笑的淡定从容,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尤其是那微微而翘的嘴唇,虽然凤芷承认那看上去的确很诱人,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柳欣然,他是厌恶的!
“我没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体贴殿下你……”
“体贴我?”
看着笑的一脸春风,极其明媚的柳欣然,凤芷不知为什么,心中居然有些不爽。这种不爽,不似平常的厌恶,而是一种奇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啊,体贴殿下!遗音这才刚刚成婚,不想守寡,要是真把殿下给累的那个什么了,那遗音的罪过,那可就大了……毕竟殿下现在,都已经走不动路,穿不了喜服,病情严重呢……”
“林遗音,你……”
句句讽刺,字字挖苦,凤芷听着柳欣然的话,气的脸色更冷三分!
而见此,柳欣然却笑的无良,若无其事的扬着唇,正经而道:“哎呀,别你啊我啊的,这都折腾了大半天了,累死人了,就这样吧,大家皆大欢喜!得了得了,殿下繁忙就不用送了,我自己去洞房就行,哎,对了,是走那边吗?”
笑吟吟的指向内厅的方向,柳欣然作势要走,这时,一旁的老管家叫了出声,忙上前来拦:“哎呀,侧王妃,这成亲不拜堂,不合礼数啊!”
“礼数?今日之事,有哪一样是合礼数的?算了,就这样吧,其实错有错着也不错!麻烦,让让……”
随意摆了摆手,示意老管家让道,柳欣然朝着内厅,大踏步的走去!
众人傻眼了,皆嘴巴大大的张着,没想到林家的三小姐,居然是这么个人物,貌似和传闻中有些不大符合嘛……
小桃见此,跟着柳欣然而去,而林若辰则站在那里,冷冷的看了一眼凤芷,拂袖离去。虽然他是皇子,是宸王,但是如此对待他的妹妹,他不原谅!
自然是感受到林若辰的目光,凤芷不说话,只是面色冷淡的目光直视,并无在意。
他不在意林若辰的目光,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他这个人,一向性子生冷,对于那些无所谓的人和事,他向来不关心。不过,虽然话这么说,但是看着柳欣然离去的身影,第一次,凤芷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好奇的感觉,似乎想要一探。
这个女人,她究竟怎样?面对他的重重刁难,居然可以毫无在意的一笑了之?难道她真不在意他?不在意这女儿家最引以期盼的婚礼?不可能!
这个女人,她很有心计,当初不是还拿着情儿的香囊来故意接近他?哼,她根本就是个妄想攀龙附凤的下作之人,今日种种,不过是她摆的一种姿态!好啊,既然她想演戏,那他就陪他演一演,不就是不拜堂吗?她不想,他还乐的自在!
凤芷静静的想着,脸上冰寒一片,可是他不知道,今日决定,日后于他,将会是一个怎样的错误?留不得,不能留,只因……没有理由。
柳欣然进了房间,时间还尚早,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此时应该是府中大摆酒席的时候,但不过凤芷有意为之,所以府上一个宾客都没有,就连至亲的其他皇子,都无一前来。
她柳欣然不是傻子,虽然她是以侧妃的身份嫁进来,但是即使是侧妃,也该受到其他皇子们的恭贺。
眼下的这种状况,很明显是凤芷事先打过招呼,而其他人一概默认,所以此时,宸王府中没有一个来人,清清静静,淡淡冷冷。
凤芷自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身子不适,要事在身,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里作画,但就是不知道画的什么,撕了又画,画了又撕,看样子画的并不顺利,似有烦躁。
而当然,柳欣然也不会像闺妇般在房中乖乖的等着他,等到晚上洞房花烛,春宵一刻!而是随手将自己的嫁衣脱掉,换上平时的衣衫,整个人潇洒自若的窝在桌边,吃起桌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