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间,又是浓云,又是莫无恒在西楼的闺房里。
西楼轻笑着,“若有人进来,会不会当你是淫贼?采花大盗?”
“我找过韩霜了,不过她并不认识悦心,但的确有些关联。她让你自己与她交涉。悦心的确不是人,是个道行过浅的精。”莫无恒不理会她的话,开门见山道。
“什么是精?”
他解释:“妖界的一种,道行低微,就算不在妖界,也被人所不屑。她说妖界里,分妖,精,鬼戾,魂戾。妖很难对付,道行很深,精可属于未成形的妖,基本只有自保的能力,对人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让你放心。”
西楼点头,她本对这些没有兴趣,只是听到魂戾这一说,想起第一次见燕行柯时,他说自己是魂戾的事,于是问了一句,“那么后面的呢?鬼戾与魂戾是什么?”
“这个她并没有说得十分清楚,与人的死后相关,我姑且猜测,是人的魂魄。”他答道。
西楼若有所思,想来也是如此了。
她不禁喃喃,“一个精在宫里,会做什么事呢……仅仅当个舞姬?”悦心此行,恐怕正是应了韩霜那边人的意。
“悦心进宫了么?那么你的计划可是有影响。”
西楼思虑着,“那到未必。本来是有些麻烦的,但上天终究眷顾我。你也该有些庆幸没有选错人了。”
她笑看着莫无恒,“我要进宫了。”
莫无恒眼光一顿,“你如何办到的?”
“孟承昀与我提过,他怀疑皇后的病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似乎是有些担心皇后的病拖了这么久,只怕活不长了,想让我进宫查一查。没多久爷爷便直接找过我,也是这事,但是我当然知道我的爷爷绝非关心姑姑的性命。”她缓缓道。
“那是为何?”
她冷冷一笑,“姑姑当了五年的皇后,他就算在宫里有人,让所有的后妃都没有诞下子嗣,可却对于姑姑的一无所出也仍然束手无策,当然也想让我入宫,探个究竟。何况姑姑倘若死了,再册封一个孟家的皇后,就没有当初那般的容易。”
莫无恒也是淡淡冷笑,这些朝臣,皇家的事,他向来不怎么明白,也不想明白。总归就是正面捅不了刀子背面捅。
“你的打算呢?只怕你在宫里,我的行动便不是那般方便。”他道。
“其实孟府也不是那么容易来去自如的,只是这里少有人来,你又通常是夜间出现,否则哪有这样安全。何况若非重韦一直不在,否则,我也难以保证你的安全。他被派出去这么久,也不知是做什么。”她皱眉细思,“或许,是去找你。”
莫无恒点头,“应当是的。我撞破了孟诤的秘密,他怎会留我的活口。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一幅画有何宝贵的!”
西楼一凛,“是不是,一幅女子在梅树下抚琴的画?”
莫无恒细想,“记得不大真切,好像是的。当时我只在注意有无凝魂珠,你也知那画?”
西楼缓缓点头,“只是一直未猜透画与孟府的关系。”
“我倒是听到孟诤无意的一句话,只不过当时听得不是很明白,也没有多想,过了这么久,也不记得了。”
听到这句话,西楼忙站起身来,“你仔细想想,哪怕记得几个词也是好的。”
“好像末句是什么流传,应验的,也大概与那些道士的卜卦有关吧。”
西楼深思片刻,点头,“你先走吧,我在宫中兴许是住在姑姑那里,凤仪宫守备定是森严的,恐怕有爷爷的人。我再看能否换一个僻静的地方吧,到时再联络。”
流传……应验……
孟诤的画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在很久以前,已经有高人算到了这里?那么孟诤岂非很有可能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想起来,仿佛出了一身汗。窗外的风吹进来,背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