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茶馆内,雅座的两个人四目相对。
一双眼睛是无奈,另一双也是无奈。只是有一双的无奈中,透着淡淡的愧疚。
“孟诤为什么这样做?”他微低头,问道。
西楼侧过头,却不答。
“我不会放弃,你可与我共同进退?”他突然抓住西楼的手。
西楼慢慢的将手拿出,叹了口气。
夏陌失望的闭了闭眼睛,“你妥协了?还是你根本就对我无意?那又为何……”
西楼突然抽手摔了桌上的茶杯,静静看着他,眼中却带着怒意。
夏陌一惊,“你……”
雅座外的人听到响动,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有恭声说:“客官是否需要小人……”
夏陌往外抛出一锭银子,“没你的事。”
西楼突然冷冷嗤笑一声,面色却仍绷得紧紧的,“既然这样说,那么你自然希望我如此,也免了你继续费心。”
他疲惫的叹了气,“何苦如此。我虽为郡王,却办不成什么事。”
“可是你要相信我,”他缓缓说,“会有办法的。”
西楼也渐渐收了刚才无意的情绪,“有么?”
“他有没有条件?”
西楼低低苦笑,“其实都想得出来,他是嗜权如命的人,我是他的孙女,又怎会不是他的一枚棋子。自古婚姻不由自己做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连我的父母都做不了主。”
他也苦笑,“是啊,我只是个闲散的郡王。”
他突然又抬起头,“西楼,如果我让你等我,你会么?”
“你要我保证什么?”西楼反问。
夏陌只说:“给我时间。”
西楼沉默。
“悦心已经进宫了。”他说。
西楼心里有些不悦,如此一来,便有些麻烦了。面色却是不变,“不是说初冬,宫里才召舞姬?”
“就算我是个闲散郡王,平日不搭理宫里的事,难道宫里就没有我的人?送一个人入宫又非什么难事。”
西楼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回到府里,正向月西楼行去,突然又被孟承昀叫住,“西楼,爹爹是不是找过你?”
西楼一时不明,“我刚回来,四叔,你又怎么?”
他淡淡笑了笑,却是与他一向的张狂有些不同,“想来还在考虑。”
西楼疑惑望着他。
“承茵病了。”他简短说道。
西楼表情仍旧没变,“皇后身子一直很弱。”
“最近病情愈发狠了些。”他低声说。
西楼眉头一皱,看来她的命也不长久了。
“可是,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做什么?”
孟承昀想了想,突然道:“你进宫好不好?我跟爹提过,我知道她过得不怎么好,我虽为兄长,也不能帮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病是有人故意在拖,是后妃还是夏洛,尚且不知。”
“四叔,真看不出来。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忘了你还有个妹妹。进宫一事,听凭爷爷的吩咐吧。”她颇有意味的望着他。
这样一来也好,悦心也在宫中,可想法子激化夏陌与夏洛的矛盾。再者,见到燕行柯也要方便得多。
只是面对那些后宫中的人,总有些想避开。后宫的硝烟,她并非没有见过。可正因为见过,所以知道那是一场永远没有结果的战场,她不愿卷入其中。
罢了,凝魂珠与去尘散都在宫里,总归是要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