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恶俗地称她作“海的女儿”,她也浑不在意,还乐颠颠一头栽进沙滩上,横七竖八,毫无形象地滚来滚去,也不管不顾浑身上下粘满沙子。
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别说是人了,就连太阳也提不起劲。于是,蒋慎言也懒得顾及形象,干脆就在她身边躺下来,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偶尔飞过的海鸥以及不知名的白色海鸟。
突然觉得好幸福,于是他侧过去,支起半边身子,凝视着顾子瑜的眼睛轻声问道:“子瑜,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去了好不好?”
不要回去,就此出世,隐居海边。重新开始,就你和我,远离尘嚣,我们两个人,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管他万丈红尘,还是如烟往事,从此以后统统抛去九霄云外。好不好?好不好?
顾子瑜回视这双深情的眼睛,一直愣愣地说不出话。最终,还是逼自己牵起嘴角:“拐带蒋公子遁世,天哪,要是给北京的老老少少,尤其你的那群fans们知道了,还不组队浩浩荡荡杀过来?到时我不被乱棍打死就阿弥陀佛了。拜托,你别害我好不好?”说罢,闪过身,笑嘻嘻地窜到远处捡贝壳去了。
蒋慎言看着她的背影,叹一口气,复又躺回去。他明白,要给她时间,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更是事倍功半。
接下去又住了几天。租了一幢靠海的房子,每天的生活都是惬意。早上睡到自然醒,也懒得自己动手,干脆晃出去,在街边小摊上吃早餐,简单的豆浆油条也仿佛胜过山珍海味。吃饱喝足,去海边溜达,吹着海风,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然后又是午餐,吃完再回海边躺着,再就是晚餐了。天色一暗就回去看电视,直到宵夜时间才又晃出来,穿着背心热裤,脚踏一双人字拖就坐在路边小摊上吃起麻辣烫或烧烤。
顾子瑜从小就喜欢海。风平浪静,是谓宁波。无论是波平如镜,还是波涛汹涌,她都那样钟爱。蓝色是普天之下最最宽容的颜色,大海和天空的颜色。每看到这一望无垠的海平面,她就觉得豁然开朗,毫无理由地,心情就shine了起来。从小,她就是那种可以在海边耗上一整天的孩子,听浪、看海、玩沙子、抓螃蟹,不亦乐乎。
蒋慎言恶俗地称她作“海的女儿”,她也浑不在意,还乐颠颠一头栽进沙滩上,横七竖八,毫无形象地滚来滚去,也不管不顾浑身上下粘满沙子。
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别说是人了,就连太阳也提不起劲。于是,蒋慎言也懒得顾及形象,干脆就在她身边躺下来,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偶尔飞过的海鸥以及不知名的白色海鸟。
突然觉得好幸福,于是他侧过去,支起半边身子,凝视着顾子瑜的眼睛轻声问道:“子瑜,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去了好不好?”
不要回去,就此出世,隐居海边。重新开始,就你和我,远离尘嚣,我们两个人,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管他万丈红尘,还是如烟往事,从此以后统统抛去九霄云外。好不好?好不好?
顾子瑜回视这双深情的眼睛,一直愣愣地说不出话。最终,还是逼自己牵起嘴角:“拐带蒋公子遁世,天哪,要是给北京的老老少少,尤其你的那群fans们知道了,还不组队浩浩荡荡杀过来?到时我不被乱棍打死就阿弥陀佛了。拜托,你别害我好不好?”说罢,闪过身,笑嘻嘻地窜到远处捡贝壳去了。
蒋慎言看着她的背影,叹一口气,复又躺回去。他明白,要给她时间,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更是事倍功半。
时不时地,他们也会喝点儿小酒。蒋慎言也是要到那时候才知道顾子瑜真正的酒量。也许是因着海边怡人的环境,也有可能是她真的放开了心防,总之,每喝起酒来,不到醉醺醺她是誓不罢休的。蒋慎言也乐得纵容她。
酒过半巡,她就开始忘形。通常都是在屋里,她会红着小脸儿,高举酒瓶,放声高歌,尽情处还要甩了拖鞋蹦到沙发上又叫又跳,又笑又闹,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蒋慎言爱煞了这样神采飞扬的顾子瑜,那么简单美好,纯真快乐。于是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珍宝双手奉上,天地间一切,只要她要,他都会去为他寻来,惟愿她一直这样简单快乐。
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爱一个人,爱得好似没有了脾气,爱得不晓得辛苦,更别提累了。他是这样快乐,原来真有“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这样的事。他又是那样满足,因为她在他身边,因为万千人群中,她独独选中了他,给她快乐,陪她看每一个日出日落。因为那个有着蓬勃朝气的可人儿不是别人,是子瑜啊,他的子瑜!
真好。他终于可以称她作他的子瑜。他喜欢她大笑时的神采飞扬,围绕周身的空气都似会跟着发光;喜欢她迷糊时的傻气娇憨,让人忍不住要刮刮她那精灵般尖翘的鼻子;喜欢她边耍无赖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气表情;喜欢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喜欢她眉飞色舞飞扬跋扈;喜欢她嬉笑怒骂。他喜欢她喜欢到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到她的半分好,他怕有太多人跟他抢这份稀世珍宝。
离开宁波前的最后一晚,他们住到市区靠近机场的一家酒店。顾子瑜心血来潮拖着蒋慎言去书店淘书,本来是想找蔡康永那本《L.A流浪记》重温一遍的,奈何缺货,只好买了店主推荐的《麦田守望者》。蒋慎言则拿了几本娱乐杂志。顾子瑜笑谑他俗不可耐,他耸耸肩,但笑不语。
订的是一个双人间,两张床分置两边,一人占一张。夜了,也懒得出去晃,于是两人各自捧一本书,斜靠在床上懒懒地读。
不一会儿,顾子瑜就按捺不住,抛掉手里的大块头名著。“师兄,我们换本书看看?”
蒋慎言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瞟她一眼,晃晃手上早已看不下去的娱乐杂志。“想看啊?”见她点头如捣蒜的样子,要拼命强忍才不至于笑出来,“好啊,跟你换。”杂志已经递出去,快要被顾子瑜的爪子触到之时,又倏地一声收回来。忽略她脸上的愤然,他挑挑眉,开始讲价。“不过,有个条件。以后你得改掉‘师兄’这个称呼。”
顾子瑜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道:“那叫什么?慎言?拜托,这么多年,我早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改不过来。”
“所以现在开始改啊,放心,我会监督提醒你的。乖,来,再叫一声听听?”
顾子瑜十分听话地连叫了好几声“慎言”,并保证一定尽快适应他的新名字。拜托,这本来就是他的本名好不好?!
于是,最后,顾子瑜终于换到了那几本适合她的读物,津津有味地一头扎入八卦海中。蒋慎言则满意地捧起《麦田守望者》。边看,边还不断开小差,时不时偏过头看看身边的她。嗯,这本书真应景,对于她,他可不就是愿意拿一生来守望么。
第二天一早,飞上海。落地,开手机,李商别的电话适时打进来。顾子瑜一瞥来电显示,翻个白眼接起来。“小李子,还不赶紧接驾?”
“滚!”李商别在那头吼道,“我在正门等,你快给我滚出来!”
“滚滚滚,能不能文明点?奥运期间呢,不要给咱中国人坍台好伐!”顾子瑜看蒋慎言一眼,吐吐舌头,用口语说了句交友不慎。蒋慎言耸肩微笑,随即又听她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咳~”说罢,果断地挂下电话。
“师……慎言,你等着,马上有出好戏可看。”她奸笑道。她是今晨上飞机前才打了电话给李商别,跟他大致交代了一下近来状况,听得他一愣一愣之余,又甩下一句到机时间匆匆挂了电话。然后,转身又拨给璐璐,让她务必来接机。
自顾子瑜订婚那日以后,李商别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前阵子倒是还有电话来,嚷嚷着要去广州看思屁,顺便订个娃娃亲玩玩。再然后,又失踪了一月有余。李商别偶尔打电话过去,都显示不在服务区,暗骂几句,也没真的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早,终于等到她主动联系了,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惊天动地。他被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来。绑架、沈司墨另娶、与蒋慎言在一起,还要定居上海?天哪,彼时他正在办公室,闻言愣是一个踉跄,手头上的咖啡全数倾倒在了图纸上。
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意识到办公室还有另一号头痛人物。完了,这下可又是一番纠结。果然,他抬头,看见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管小楼此刻一张脸已木下来,神情呆滞地望着他,说不出的可怜。
李商别叹一口气,说道:“别看我,我也无能为力。顾子瑜这人说是风就是雨,啥事发生在她身上都算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