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为了倒时差竟然一直睡到下午。三人就近去了考斯特钻石厂,纯当欣赏,顾子瑜拒绝消费。沈司墨大呼钱包得救,却趁顾子瑜不注意订了一副钻石耳垂。
呃,有一处,顾子瑜向往已久,那就是红灯区。跟沈司墨报备了一下,即刻得到准许,虽说,某人所图实在有些不怀好意。当然,考虑到二人并无将儿子培养成韦小宝的打算,且,即使入乡随俗,荷兰儿童也是6岁进小学才开始接受性教育,无论如何,Dennis小朋友不具备观赏资格。于是,二人趁着夜色偷偷溜了出去。
“来之前,我对阿姆斯特丹的感觉就是港口、水手、妓女、吸毒、同性恋、安乐死,很有流浪气息,适合过客与浪子。形形色色的人相聚于此,霓虹闪烁,纸醉金迷。”沈司墨被顾子瑜传染,竟也玩起文艺调调。
“不久前,我遇上一个人,送给我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之后,可以叫你忘掉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她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这有多开心。”顾子瑜开始模仿《东邪西毒》里的黄药师。
沈司墨瞥她一眼,配合地扮起欧阳锋。“对于太古怪的东西,我向来很难接受,所以这坛‘醉生梦死’我一直没有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伸出手来牵住对方。“私下里,我一直认为这是最具武侠感的欧洲城市。”
“对对对!罗马也是!”顾子瑜兴奋地点头。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正式进入了红灯区。华灯初放,粉灯镶嵌的橱窗闪着暧昧诱惑的光,这一点上,全世界的红灯区颇为默契。原来,对于这种特殊颜色的特殊偏爱及特殊联想,古今中外无一不是奇妙地不约而同着。
阿姆斯特丹有个全球皆知的别名:中国人叫性都,英国人叫sex city,法国人叫sexe ville,德国人叫sexus stadt,西班牙人叫sexo ciudad,叫法不一而足,实质出奇一致。物以类聚,一个城市若有一样举世皆知的龙头产业,势必就会聚集全世界范围内的相关人才。比方说,好莱坞以电影出名,于是明星们削尖了脑袋要往那钻;又比如硅谷以科技出名,高科技人才、信息产业人才就统统集结该处,于是那里堪称世上智商平均值最高,一夜暴富神话概率值最高之地;而阿姆斯特丹以性出名,纵观全球,若论色情,谁敢与之争锋?
两人沿着运河边慢行,两旁都是粉色霓虹灯管装饰着橱窗的小楼。规模不大,约有三四层楼高,门一律地窄小,窗却出奇地大,正好用作橱窗表演。每一扇落地窗后,都有一位穿着三点式,搔首弄姿的女人。
看橱窗女郎是游红灯区的重头戏之一,这里的女人来自世界各地。在旅游指南的地图上,红区是来自南美和南非的女人,蓝区是东欧的,紫区是亚洲的,而绿区则全是当地的。
在一条几百米长的运河两岸,慕名前来游览的人摩肩接踵,打扮妖艳的橱窗女郎从花季少女到半老徐娘一应俱全。性趣商店随处可见,性博物馆里陈列有古今中外最最齐全的春宫图及各种性模型**具,琳琅满目。
“沈司墨,我发现自己真是落伍。你看看,人家的神色多么平静淡然、见怪不怪,简直超然脱俗!”顾子瑜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还止不住地面红耳赤着。
“我说了嘛,你就一大土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儿。”沈司墨耸耸肩,突然想到什么。“小瑜,要不要看更刺激的?”
于是傻乎乎的顾子瑜被拖到了街口繁华地带的“真人秀”表演区。大约能容纳二三百人的场地,最里面是一个圆形舞台,上面有一张可以升降的大床,客人进去后可以凭票要两杯免费的啤酒或饮料。他们进去时,表演已经开始,各种肤色的男女老少围聚在一起,脸上写满了好奇、惊讶、兴奋也夹杂着些许饥渴和害羞,总之都欣赏得津津有味。
顾子瑜咽了咽口水,太刺激了!刺激得她不堪忍受。一场秀还没做完,她已经拽着沈司墨强行分开人群钻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他们又遭遇了一位极之逗趣的皮条客。那人也是一副,呃,挺色情的打扮,扯着沈司墨叽里呱啦说了半天。
眼见沈司墨的脸越来越臭,顾子瑜更起了调侃之心。“哎呦呦,沈大爷,难得来一次,您好歹也进去消费一次嘛。来来来,不就一百欧元么,大不了姐姐我给你报销!”
那边厢,皮条男倒仿佛听了明白,忙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期间夹杂着“表演”、“请进”、“美女”、“便宜”,等中文字眼,最后还加了句令顾子瑜喷血的“包君满意”。我靠!顾子瑜刚想请教一下那位仁兄哪儿学的中文,没想到他接下来又添了一句让顾子瑜彻底绝倒的话:“可以开发票”!这下,连沈司墨都忍不住狂笑起来。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位拉皮条的仁兄,他们又见识了荷兰佛光山何华寺,据说是欧洲唯一一家寺庙。荷兰政府多么人性化,连中国嫖客的信仰需要都照顾到了。
“你说他们难道嫖完妓还得顺便再来理佛参拜一番?我算是明白什么叫作‘色即是空’了!”也许醉生梦死之后反而更加虚空吧,顾子瑜突然有此一叹。
“据调查,前几年这里以日本和韩国游客为主,这两年主要接待中国客人,尤其是中国商务考察团。”
“那是!白天兴许还能勉强做做‘柳下惠’,一到晚上,个个变成‘会下流’。”顾子瑜突然贼兮兮地说道,“我发现逛红灯区的女人很多啊,可怎么好像没看见有**呢!”
沈司墨白她一眼。“**很贵的,几乎是妓女价格的十倍。怎么?你有兴趣?要不我出钱让你也去嫖一次?”
“不不不!不用!”顾子瑜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收到沈司墨满意的眼神后,又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你条件不错啊,来这儿挂牌算了,绝对垄断花魁!”说完马上逃走。
沈司墨蹭一声蹦跶起来去追,不消几秒就把她抓住了。“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顾子瑜尖叫。“不敢啦!不敢啦!再也不敢啦!”两人追追打打,累了就开始找咖啡馆。
红灯区的街头飘着一股奇怪的香味,问了才知道是大麻的味道。在这里,大麻不仅是合法的,而且非常普遍,就像他们所在的这家咖啡店,点大麻如同点饮料一样。当然,他们是敬而远之的。最后,顾子瑜只买了两支造型可爱的大麻棒棒糖,还有一件印有大麻图案的T恤,上面用繁体中文写着“大麻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