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小素你在我府中住上一个月,天天陪我喝酒,怎么样?敢不敢哪?”
好女儿谁家都是自己家,住哪不是住啊,陪喝酒而已,对上官棋,就算陪睡也没问题,唐素拍着胸口保证,丝毫没看到傅红殇不赞同的眼神。
上官棋淡淡地扫了眼傅红殇,眼中的一丝光无端让傅红殇心中警觉。
他觉得,这个平阳公上官棋似乎在向他炫耀,她要唐素陪她一个月,想做的真的只是喝酒这么简单么?她究竟想从主人身上得到什么?
唐素被绑架的事情随着唐素缺席早朝而迅速传开,很有点现代某种考试后那“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味道,继唐素就任刑部侍郎后再掀大发厥词的高潮。
然而,与平日大家讨论事情不同,以丞相为首的一帮子官员奇异地保持着沉默,一些中立派一反常态地打抱不平,看样子,一股暗流已然在看似平静的朝堂表象下悄悄地汹涌。
芳书斋,幽女毓秀低眉敛眼,恭敬地跪在地上。当今皇帝,唐素名义上的姐姐,唐徵弦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头,发问,小提琴般得音色里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怒意:
“事情都查清楚了?”
毓秀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击坚硬地板的沉闷比书斋里凝重的气氛都要轻松些,答道:
“回皇上,我们安插在王爷府里的人说,昨夜确实是有两拨人进了王府。一拨人想杀王爷,一拨人想绑王爷。其中那拨三个人的杀手被王爷身边一个神秘的护卫当场解决。另一拨绑架王爷的是阎海的斧头帮,王爷被绑走后,混进王府的内奸让大王夫给活活打死了。王爷今早在萱草阁被找到,我们的人当时没在场,只听说王爷被救出后,没几个时辰,留在萱草阁里的所有斧头帮的人都死了。”
“安逸王现在在哪?”
“在平阳公府上,是为了救那个神秘的护卫误打误撞进去的。”
听到这,唐徵弦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站在毓秀的前头,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
“安逸王几天前刚提出分权,就有人想杀她,你说,这些人会是谁派去的呢?”
还能是谁,当然是即将被分权的丞相大人。毓秀心里默默说道,嘴上却不敢吭声。在这个宫里,知道的多,是错;聪明,是错;多说。更是错。
唐徵弦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毓秀的沉默,自顾自自言自语:
“王府那几个男人朕见过,丑的丑,傻的傻,胆小的胆小,居然也敢把一帮人弄死,他们竟然这么在意朕的这位妹妹么?神秘护卫,她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人,朕一点也不知道呢?!”
毓秀额头开始冒汗,安逸王府的消息一向是她在收集,出现这么个人,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这可是失职之罪啊。
就在毓秀担心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头顶上那道威严的声音淡淡说道:
“去天牢提审京兆尹徐大人,给朕当着她的面一刀一刀活剐了阎海。”
“是。”逃过一劫的毓秀连忙应下。
“你也在一旁看着。”
皇帝的话如同九天神雷,一下子就把毓秀轰了个里焦外嫩,使出全身力气,毓秀才从牙关里挤出一个“是……”字。
坐回书桌后,唐徵弦盯着眼前摊开的明黄色奏折,视线从“京兆尹滥用职权,占用土地已经核实。算计李家良田,伙同阎海毒死李家夫郎,谋杀李家女一事证据被毁,疑犯拒不招认,请皇上定夺。”一行字上滑过,提起朱砂笔,重重落下:
“杀。”
随后又在后头添了一行字,略微草的隶书字字肃杀:
“徐、阎满门抄斩,原京兆尹徐临处以车裂极刑,明日午时行刑,不得有误。”
朱砂字映在唐徵弦漆黑幽深的眼瞳里,隐隐有血色景象一幕幕上演。
这位年仅二十出头的少年帝王一颗心究竟有多硬,手段有多狠,算计有多深,有谁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而他埋藏在青葱岁月里的软弱、温柔、深情,是否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因为要在上官棋家里住上一个月,唐素先回王府安排一下,一进王府,她立马就捂上眼睛。
靠,谁把金子挂身上了,这大太阳下头,差点没闪瞎她的眼。
“王……爷。”一道含糖量绝对符合食品质量标准的女声拐着弯钻进唐素的耳朵,悚得唐素的心拔凉拔凉的。
“你是谁?”唐素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胡乱一指。
那道女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王爷,小人在这呢。”
擦,小人无处不在好不好!
“先进屋。”
唐素透过指缝,不敢先找那个说话的人,冲着正堂的门三步并作两步“刷刷……”地奔进去。
说话的女人跟着进来,没了耀眼的太阳,万丈金光也淡了些,唐素这才敢看向来人。
来的女人有张跟她声音一点也不匹配的脸,菊花一样的皱纹开了满脸。梳着高发髻的头上插了不知道多少根金钗子,一色儿的黄澄澄。粗厚的脖子里挂着一根同样粗厚的金项链,一水儿金绞丝。更甭提那十根肥手指上的大金戒子,衣裳上的金丝线,束腰的金腰封,靴子上的金花纹。
金光闪闪的欧巴……桑,你谁啊?
唐素无言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笑花了一张菊花脸,两个快被一身金给映成铜色的手掌一抱拳,说道:
“王爷,小人是陶金啊。”
陶金?姓陶的,唐素只认识一个,贪财吝啬鬼——陶然。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唐素想从外貌上看出两人的关系,但是,别怪她啊,陶然长相俊朗,五官分明,眼前的女人五官几乎长在了一块,她真的看不出这人是谁啊。
“请问你是陶然的?”唐素犹豫着问道。
霍西夜他们忽然出现在门外,个个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很,其中尤其以陶然为最,不知道于歌说了句什么,陶然大笑不止。
“你们?”唐素看着明显跟早上相见时有不同的众人,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