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棋大笑,指着她染上粉红的脸,笑的前仰后合。
唐素捏起颗花生,扔进她张开的嘴里,她顿时猛烈地咳嗽起来,这下,轮到唐素指着她咳嗽得发红的脸大笑了。
上官棋缓过气,捏着花生作势报复,唐素连忙求饶,自罚了三杯酒,上官棋才放过她。
一席酒,喝得主宾尽欢,还好两人都记得明天还要上朝,才没喝到烂醉,却也酒意浓重,醉意上涌。
老话说,上脸酒量深。所以唐素的酒量比上官棋要好些,迈着还算稳健的步子登上自己家的马车。
马车刚驶出平阳公府没多远,唐素就忍不住叫停,马车晃得她一个劲地想吐。
爬下马车,唐素慢慢踱步往回走,老实巴交的车夫拉着马车跟在后头。
安逸王原来的四个护卫几日前让唐素给撵走了,春罗还没招到合适的护卫。夜已深,这寂静的街上只有唐素跟她的车夫两个人加上两匹拉车的马儿。
夜风一吹,唐素的酒醒了些,使劲抹了把脸,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形的东西“嗖……”地窜了过去,直接窜进了马车。
那东西窜进马车便没了声息,竟然没有惊动拉车的马儿,空荡的街上陷入诡异的寂静。这种被浓黑的夜包裹的安静无端让人毛骨悚然,唐素忽得想起一部著名的影片《寂静岭》。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车夫实诚地摇摇头。
难道是喝多了出现的幻觉?唐素又抹了把脸,强自镇定地走到马车边,小心地拉开车帘。
琉璃灯摇曳的光影中,整个车厢空空如也。
果然是喝多了。唐素放下一颗心,时辰已经不早,她便勉强地坐上了马车。
刚驶出没多远,便听见一阵嘈杂声往马车涌来,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站住。”
唐素撩开车帘,只见外面一溜儿的士兵,都是跟闻人翼差不多得强壮女,举着火把,包围了马车,发话的却是正中间的一个瘦瘦黑黑的矮男人。
这个男人怎么说呢?唐素第一眼看见他,还以为自己又穿了,穿到了史前时代,差点惊呼一声:“好大一只大马猴!”
那比肥猪还粗的宽度,那比猴子稍微高一点的长度,那一张占了三分之二脸的大嘴,那一口黑成煤矿的牙,那塌得一塌糊涂的鼻子,那两颗贼溜溜的眼珠子。
忍下胸腹间作呕的感觉,唐素鉴定完毕:这是一个集结了全人类样貌上终极缺点的极品男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极品男大嘴一张,口臭八方,尖锐的声音极富杀伤力:
“我们正抓逃犯,你下来,我们要搜查车厢。”
听从极品男的指挥?让极品男搜查她的马车?呕,随便哪一条都够唐素闹心一辈子的。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搜本王的车厢?”
自打穿越以来,唐素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想抱着安逸王的身份亲上两口。
谁知极品男耳朵不好,愣是没听到“本王……”两个字,公鸭嗓子穷嚷嚷:
“我们可是江南大营里的人,你敢窝藏逃犯,就是跟江南侯过不去,敢惹我们侯爷,叫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南大营?江南侯?闻人翼?
呸,撇开闻人翼满脑子的虚荣跟她俩之间那点交情不谈,就是按照王、公、侯、伯、子、男的顺序,闻人翼敢弄死她,除非丫跟极品男一样脑不全。大马猴,耳朵不好就使劲挖挖,别他令堂的堵上了还给别人添堵!
唐素拔高声音,连嘲带讽。
“我说大半夜的谁在街上遛猴呢,原来是江南大营的,动静够大的,当我们夏国都城是你家后花园呢?巡夜的士兵都死透了么?随便什么东西也敢往城里放,想死呢吧!还有你这蠢货,猴嘴里吐不出象牙也就算了,还‘我们侯爷’,你恶心不死闻人翼是不是?想搜我马车?想弄死我?告诉你,敢打我安逸王主意的人通通在城外乱葬岗上住着呢!你有胆就过来!”
安逸王三个字一出,绝对得够响亮,全场立马肃静。
谁知,那极品男忽然说道:
“一无府卫护着马车,二无官兵车前开道,你敢冒充安逸王爷,你才活腻了!”
果然是个极品蠢货,唐素还没开口,车夫已经怒道:
“我家王爷贵为皇族,所用物品皆是御制,享一品规格。你们看清楚,马车上所雕图案乃是仙鹤,祥云为七朵,这辆马车在大夏独一无二,只有我家王爷才配的起!”
唐素敬佩的看着车夫,这就是传说中的干一行精一行爱一行啊。
这么大个马车摆在这,就算再没眼力价,也该知道眼前的安逸王如假包换。
方才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极品男白了一张马猴脸,其余士兵也都露出惊惧的神色,忙不迭地向唐素求饶。
唐素不耐烦地一挥手:
“闭嘴,吵得本王头都疼了。你们每个人给那个大马猴一拳,谁把他打成猪头,我就放过谁!”
她的话音刚落,十几个士兵已经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揍得极品男哭爹喊娘,等唐素喊停的时候,极品男彻底看不出人样了。
满意地拍拍手,唐素信守诺言,不再追究他们的无礼,驾着马车走了。
这段胖揍大马猴的小插曲愉悦了唐素,兼之女儿红的后劲源源不断地冒了上来,她半眯着眼睛得意地晃着脑袋哼着小调。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啊……”
“咣当……”唐素那脑袋又一次跟车板来了此亲密接触。
“王爷?”外头的车夫出声询问。
气恼地捶了下车板,脑袋发紧的唐素倚着车厢,无力地说道:
“没事,走吧。还有多远?”
“回王爷,马上就到。”
没一会儿,马车进了王府,直接停在了灯火亮堂的千翠园里,车夫稳住马,恭敬地打起车帘,然后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王、王爷,血……”
什么?唐素不解地低头。
天、天哪,她的手怎么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