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前几日不是……你踩我干什么?”洛寒急道,话未却被水溶狠狠踩了一脚,嚷了起来。
“你又在说胡话了,你几时见过那几个姑娘?”水溶一边说一边使着眼色道。
洛寒回过神来,忙道:“我也不用亲见,只看林姑娘就知道了。”又对黛玉道:“林姑娘到时可要亲自带我们过去看看。紫鹃她们虽然也熟悉,可哪有林姑娘说的细致啊。”
正巧雪雁在一旁倒茶,闻言不觉笑道:“凌世子这话说的,您又不曾听过我们姑娘和紫鹃姐姐说,怎么知道我们姑娘说的细致?依着我看,便是姑娘不说话,世子只怕也要说细致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凌洛寒自己也懆了起来,恼道:“你这丫头嘴可够厉害的,怪道人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这句话当真没错!”
“怎么好端端的又扯上我作什么?”黛玉不满地道:“这丫头都是让世子给惯坏了,我还没怪世子呢,世子反来说我。赶明儿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可找谁去?等明儿她找不着婆家,凌世子可要担责呢!”
雪雁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跑了出去,凌洛寒却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水溶见状一旁笑道:“活该你去打趣她,也该让她堵你一回。”众人又是一阵笑。
平日里不多话的南宫浩也道:“师兄从前就喜欢打趣人家,如今也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过看不出林姑娘文文弱弱的,说话却不饶人。”
紫鹃忙道:“南宫侍卫这话也说差了,姑娘从来轻易不去惹人家,只是若让人说到自个儿头上了再不说话,那可不是我们姑娘的脾性。”
南宫浩笑了笑,水溶却道:“林姑娘说了这许多,你还不曾答应是不是带我们去呢?”
黛玉无奈,只得道:“不去能行吗?再说不去,还不让你们编排的我这里没一个好人了。”水溶、洛寒闻言皆喜不自胜。
那水溶等见黛玉答应同去,便急急地令人前去布置。第二日一早水溶便忙忙来到黛玉那里。见剪雪正端着盆清水进去,知道黛玉尚未梳妆,倒不便立时进去,便就在外头等着。只见此时虽已入秋,但树叶还未变黄,只是绿的深沉。那只雁儿却在院里来回踱着步,一派悠闲的模样。水溶不觉叹道:“还是你命好,能和姑娘这般亲近。”
一时便听得裁风道:“姑娘小心点。”抬眼一看,便见黛玉穿了袭淡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秀发绾成如意髻,只戴了朵珍珠串成的梅花簪。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脸上薄施粉黛,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水溶忙迎上去道:“那里风大,姑娘会不会穿得太单薄些。”黛玉脸微微一红,并不回答,只是道:“王爷怎么也不进去坐坐?秋寒露冷,王爷不怕被冻着?”
“我是惯了的,从前在上书房读书,父皇总令我们要比先生早到,到了就立在外头诵诗背经,直到先生到为止。便是下雪天也不例外,如今才是什么天气,哪里就冻着我了。姑娘收拾好了吗?若是好了,我们就一道过去?车轿已在外头候着了。”水溶笑着道。
黛玉笑道:“王爷费心了。”便拾级下来,紫鹃忙又替她披上披风。水溶便同黛玉一道慢慢向前行去,黛玉因心中有事,一路便无言,只是远远跟在水溶身后。
水溶停下来笑道:“难道我是老虎不成?姑娘离得这样远?”黛玉笑了笑道:“王爷乃天潢贵胄,黛玉岂敢并肩?”
“今日不过是友人相聚,何来什么王爷之说,姑娘太拘礼了。我早和姑娘说过,没有外人在姑娘只叫我水溶就是,万不要这样王爷、王爷地叫着,叫人看着多生分了。”水溶忙道,一面却等着黛玉与她并肩而行。一路指着些亭台楼阁,一一介绍给黛玉听。黛玉虽在这园中住了这些日子,除了那日到竹涛馆之外,却并没有到别处去。今日倒趁便都看了一遭。只见碧水环绕,曲径回廊,楼宇亭台,各各不同,竟比大观园还强上几分。
黛玉因道:“依我说,王爷竟不必往那里去了,这里竟比那里强上好些呢!况且想来那里如今也是花柳失色,一派荒凉景象,不看倒也罢了。”水溶却只是笑而不答。
一时众人来到门口,见早有一辆朱轮华盖车在那里候着,并还有几匹马。剪雪、裁风却是一身劲装打扮,早在那里候着。见他们来了,方笑道:“凌世子等不及了,方才打发人来说先到那园子里去了。”水溶忙让黛玉主仆上了那车,自己却同剪雪她们上了门,一行人便往大观园这里来。
因水溶这别院在城东,贾府却在城南,倒还颇有段距离。一路上只听得外头人声沸沸,雪雁年轻好奇,笑道:“好容易出来这一遭,我可要看看。”便掀起轿帘偷偷往外看去,碰上热闹之处,还紧着招呼黛玉、紫鹃来看。这一路来,倒是很不寂寞,转眼便到大观园门口。
水溶却并不让黛玉等下车,只令人将车轿抬进园内。
黛玉下了车来一看,虽有好些日子没回来,园中景致却依旧。只是当日离园之际是春暮,如今却已入秋。只是处处倒还干净,并非想象中的一派荒芜,显见的是有人打扫经管。
这时便见洛寒从远处走来,笑道:“你们可算来了,我都来了好一阵子了。林姑娘,你看看这园子和从前还一样吧。”
黛玉心知这几日必是水溶、洛寒令人好生打扫才有如此光景,连忙道:“有劳凌世子了,竟与从前一般无二。”
洛寒笑道:“这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这几日我找了好些从前看园子的人,令他们将这里好生修葺了一番,这才有今日的模样。对了林姑娘,你从前住的屋子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