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与他原非同路之人,如何好再三麻烦人家。”黛玉道:“况且我也不想与他们再有太多牵连。”
裁风、剪雪见她三人一处说了许久,黛玉也不曾吃药,便笑着进来道:“姑娘该喝药了。”又对紫鹃二人道:“你们两个不饿也罢了,难道姑娘不累吗?”黛玉笑道:“我不过是闷了,所以和他们说会子话,你们却又来说。罢了,我们不说也好,原该歇着了。”便将药服了,令她们众人各自散去。
却说水溶这晚独自在书房宿着,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竟是黛玉那似颦非颦的面容,竟索性坐了起来,拿了笔墨,在纸上画了起来。
一时画成一副月下读诗图,自己却觉得无论如何也画不出她的神态,便在旁边题上:意态由来画不得,暂寄相思与明月。也不收起来,只痴痴看着,喃喃道:“林姑娘,若能得你相伴共剪烛西窗也不枉此一生。”一时竟对着画像说了许多话。
正在这里百转柔肠之际忽有人在外拍着门叫道:“王爷!不好了!”
水溶心内一惊,忙道:“进来。”原来是他的贴身小厮名唤落雁的过来,其实他原不叫这名字,自那日与黛玉相逢后,水溶却将他改了名。
落雁进来一看,见水溶衣冠整齐,倒有些吃惊:“王爷还没睡?”
“你且问这些作什么?那么心急火燎地跑来到底为了什么?什么不好了?”水溶气道。
“回王爷,方才别院里来人说是林姑娘不好了。”水溶大惊,手中画卷竟落在地上,水溶也不理论,只抓着落雁问:“你说清楚些,林姑娘怎么了?”
落雁见他这般慌乱,忙道:“方才裁风打发人来说林姑娘病了,如今打发人去请太医去了。应该没什么大事。”水溶这才略略放下些心,却只顾着往外走。
“王爷这时辰往哪里去?”落雁忙问。“我出去看看。”水溶一面走一面道:“你把那画给我收好。”
落雁摇摇头,只得将画收了起来,一面趁便看了两眼,自言自语地道:“别说,还真象。”
原来因白日受了惊吓,黛玉竟又发起烧来了。紫鹃与她睡在一处,只觉得有些不对,起来一看,额头竟烫得厉害。忙起来叫人,裁风等进来一看,不敢怠慢,一面寻些冰块来给她敷在额上,一面忙着遣人去禀告水溶。
待水溶赶过去时,只见太医已在那里诊治,见他急急忙忙赶来,紫鹃忙道:“王爷这么迟了还打扰您,实在抱歉的很。只是方才姑娘……我们都慌了神,这才惊动王爷……”
水溶忙道:“没事,若是你们没来禀告本王,本王反要怪罪你们。”又对裁风道:“怎么没去请南宫他们?”
裁风忙回道:“去了,只是他和凌世子两个竟然都喝醉了,我们没法子,才去惊扰王爷的。”“这两个小子,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水溶低声埋怨道。
见太医已诊完脉,水溶忙问:“林姑娘怎么样?”
太医忙道:“王爷勿慌,这位姑娘不过是受了惊又着了风寒罢了。只需服几服定惊散表的药就是。”水溶忙道:“那你还不快去开药。”一面忙走到黛玉跟前,只见她小脸烧得通红。黛玉此时已经醒了,见他过来,无力的笑笑,抱歉地道:“又惊扰王爷了。”水溶忙道:“姑娘快躺好,太医说没事的,只略歇歇就好了。”
正巧这几日水溶因废太子一事告一段落,一时也没别的要紧事,水溶第二日一早便令人进宫去回了皇上,只说是要休息几日,却并不说别的。水轩晨笑了笑,对来人道:“怎么?做了这几天事又懒怠起来了?也罢了,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朕给他七天假,七天之后可要给我回来上朝。”
于是这几日水溶便乐得不去上朝,日日只在黛玉这边陪着,虽然黛玉催着她回去,可水溶哪里肯去,连日来都只在别院这边呆着。见黛玉这几日身子是大好了,只心中惦记凤姐等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时常在那里发呆。水溶见了心疼得很,只想着如何哄她开心才好。凌洛寒也时常和南宫浩过来,黛玉却视二人与水溶一般,几人一道说说笑笑倒也开心。
这几日皇后不放心,也遣了几回人过来查看,水溶只拿话唐塞过去。这日,因皇后又令人过来探视,洛寒笑着道:“我说溶王爷,你这几天也不到宫里看看皇后娘娘,你也不怕她来找你麻烦。”
水溶不以为然地道:“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从前我不是也时常十天半月才进一次宫吗?再说过两天七天假期就到了,到时下朝后再顺道进宫去看看母后不就结了。”凌洛寒笑道:“我也管不得你。说实在的,我还真想让皇后把你给扣下来呢,这样我……这样我也可以常来找你了。”凌洛寒毫不隐瞒地道。
黛玉没想到他竟这么坦白,一时也没什么准备,红着脸道:“凌大哥就爱说笑。”水溶不满地道:“你什么时候少来了?我看这几天你好象也不用上朝似的。”
凌洛寒道:“这哪里一样,我来这里你哪天没在啊,这么多人有什么趣。再说了难道只有你能告假,我就不能?哼,我又不是亲王,皇上更管不了我了。”
黛玉脸越发红了,低着头弄着衣角。水溶忙道:“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一面又对黛玉道:“林姑娘这几日我也看好多了,刚好我还有两天假,不如明日一起到大观园那里看看?”黛玉还未说话,凌洛寒忙道:“好啊,好啊,我正想去看看林姑娘从前住的屋子呢。以前水溶还去过园子两次,我却还没去过呢!听说那园子建的还挺不错,怪不得你们姐妹几个都长得花儿一样。”
黛玉倒被他逗笑了:“凌世子又说笑了,我便罢了,难道二姐姐三妹妹她们世子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