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公子不多时便到官道上,有五六个家人正在那里着急地四下张望,见他来了忙道:“王爷您这是到哪里去了?我们到处找没有?皇后那里急着找王爷呢。”原来那白衣公子却正是水溶。水溶道:“又有什么事?罢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领了众人上马而去。
回到宫中,皇后一见他便埋怨道:“你啊,跑哪里去了?不是告诉你今日有几位姑娘要到我这里来吗?你也好生看着,若有合适的先挑回宫里去,先立个庶妃,若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再封个侧妃也不迟。”
水溶这才想起来皇后前儿就说过这事,原本今日是想在外头随意走走,不想竟迷路了,后来碰上黛玉竟忘了此事,只得道:“我竟忘了。母后其实这事也不忙,我不是已经有了王妃吗。”
“你啊,你那王妃病病弱弱的,你又一向和她不睦,依我看还是趁早儿挑几个合意的放在房里。”皇后道。一面就拉了水溶到这边来。
早有几位大臣之女在那里候着,见他进来,连忙跪下行礼,一时间柳绿花红,莺莺燕燕。水溶只得道:“都起来吧,本王坐坐就走。”眼前却忽然出现黛玉的身影。便随意敷衍了几句,也不及和皇后再说,便匆忙走了。
水溶回到府里,忽想起那只雁来,忙令人取来看,却已是奄奄一息。水溶心中着急,捧着燕匆匆就要往外走。迎面忽然进来一人,笑道:“王爷这样匆忙是要往哪里去?”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水溶一见来人忙道:“你快来看看,这雁还有的救吗?”“什么?你叫我看这只鸟?”来人大惊:“我堂堂东平王世子竟沦落到给这只野鸟看病的地步?”原来此人正是东平王之子凌洛寒,自幼在外学艺,学得一身好本领,尤以医术最精。他与水溶最是兴情相投相交甚厚。
“你少废话,快看看有的救没有。”凌洛寒无奈只得过来看了看,一面将手绢解开,随手扔在地上。一边拿出粒药丸塞到那雁嘴里,一边道:“你还真舍得下本钱,这金创药都用了。”又让人另外拿了干净的纱布来包扎好,
回头看那水溶竟将那手绢捡了起来,见他在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帕子挺好,扔了怪可惜的。”就随手将手绢揣了起来。
凌洛寒嘻嘻笑道:“我们北静王什么时候这样爱惜起东西起来?不对,你今日必定遇到了什么,快说来听听。”一边说着一边趁着水溶不留神,一下将手绢抽了出来,笑道:“虽然脏了,可倒还很精致。嗯,这必定是哪位送的念想吧。”
“你尽胡说……”水溶猛地抽了回来,一面骂道:“你倒是不客气,什么都抢。走,去看看卫若兰他们来了没有。听说他最近就要成亲,可得好好闹闹他去。”水溶一面说一面就拖着凌洛寒出来。
却说紫鹃、雪雁回来后,青儿将今日这事说与她两个听了。紫鹃便道:“好姑娘,我说轻易别往外头去吧,姑娘总不肯听。你看看,今儿若是遇上个歹人可如何是好?”
黛玉笑了笑道:“好了,我今后听你的就是了。你把那玉好生收着吧。”紫鹃过来接过玉佩一看,忙道:“姑娘您看看,我看这竟不是寻常之物呢!”
说着便拿到黛玉跟前,黛玉一见果然是晶莹逷透、色泽圆润,一见便知并非凡品。紫鹃又笑道:“看来那位公子倒是个大方的,竟将这样贵重之物留下。”
“你又胡说什么。”黛玉嗔道:“还不快收了起来,只在这里贫嘴。”紫鹃笑了笑,自去收在黛玉房中。
却说黛玉主仆三人在这庄里倒也逍遥,每日便随意作些针线,做好一些便请刘姥姥拿到城里绣庄中寄卖。她三个针线活儿本就好,再加上图案新颖大方不落俗套,加上择色新鲜,竟是没过几日就卖完了。
绣庄掌柜不但拿了一笔钱给刘姥姥,还和她说了,让她多带些活计过来,刘姥姥因怕累着黛玉她们,也没敢告诉她们。回来将银子交给黛玉,笑道:“我从前只知道姑娘爱看书,没想到姑娘的绣活也作得这样好。连绣庄里的老板都称赞呢。”
黛玉笑着对紫鹃、雪雁道:“没想到我们也能挣些银子呢。这样看来,我们竟也不是百无一用呢,就算是不住在那府里,只怕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呢。”
雪雁笑道:“姑娘早该这样想了,且不说这个,便是我们苏州原来也还有些产业,回去也可以的。只是姑娘不愿意罢了。”
黛玉听她这么一说,倒又勾起心事来,不由低头不语,紫鹃一看忙瞪了眼雪雁道:“你又在胡说什么,从前老太太在世,怎么说也是亲外祖母,比外人强些,如今再作打算也不迟。”
雪雁也忙附和道:“就是,现今姑娘的病也好了,倒可以想想如何离开这里。”黛玉点点头道:“你们说的不错,只是我们得先和家里林管家联系上再说。”
“这是自然。可惜我们几个都没怎么出门,王嬷嬷又不在这里。”雪雁有点丧气地道。
“这却也不急在一时,往后我们再留意就是。”黛玉笑道。
不说黛玉这里主仆三人安然度日,却说贾府之中这段时日倒是闹腾了许多。自贾母死后,贾政又在外头当差,贾赦、贾珍少了人劝在家里却不消停,每日里只往水汷处去。又忙着替他遍寻那些旁门左道之术,一时间竟花钱如流水一般,没多时便闹起亏空来。
这日贾赦因私下和贾珍抱怨:“如今这大皇子这般行事,只怕还没等他登上大宝,我们这些人就要亏个精光。到时候只怕连饭都没得吃呢,如今倒是要想个主意发笔子财才好。”
贾珍笑道:“叔叔说笑了。现如今叔叔守着个宝库不用不成?”贾赦奇道:“你说什么?我守着宝库不用?现如今别说是现成的宝库,就是让我到哪里去挖我也去了,哪里有不用的道理。你倒说说看,我什么法子弄了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