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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陈大嫂:“丁掌柜有老婆给他做饭,有你什么事?你都忙活半天了,你就听我妹子的话,吃过饭再回去。”

丁福不好意思地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大嫂,其实丁掌柜是我的叔叔,因为婶娘去的早,堂姐又出嫁了,所以只有叔叔一人在家,没有人照顾他生活起居。我爹就要我过来照顾叔叔了。我不回去,叔叔就没饭吃。”

莫望月扫了眼自己准备的材料,“等我做好,你就带两样菜回去跟丁掌柜一起吃,要不我们吃不完。”

丁福:“这,太麻烦莫姑娘了。”他自己做的饭菜,勉强能吃而已,偶尔能从外边买回来吃,是他最高兴的事。

陈大嫂换个手抱孩子,“丁福,你就在这儿帮忙月儿添火,我去看看我家那口子有没有回来。”说着,抱着孩子出去了。

当夕阳满天时,丁福闻着菜香,提着篮子回到书肆附近的丁掌柜家。

抬脚刚进家门,头上就挨了一记。丁福抱住头叫道:“哇,痛,叔叔,别打,我给你带了下酒菜。”

丁掌柜眼睛一亮,胡子一翘,将手里的长烟杆儿一收,凑近篮子闻了闻,“嗯,好香。让你送莫姑娘回家,你却一下午不见人影儿。臭小子,算你心眼儿动的快,知道用好菜来巴结叔叔我,以便得到从轻发落。”

丁福委屈地说:“叔叔,是你吩咐我一切要听莫姑娘的。莫姑娘要我带路去买菜,回家还要我帮忙添火,还要留我吃饭。我说叔叔在家没人给他做饭,莫姑娘就装了菜送给我,要我拿回来和叔叔一起吃。”

丁掌柜惊愕地问:“呃,这是莫姑娘做的菜?”

丁福点头,“对啊!不过,莫姑娘做菜跟她走路一样,慢。”摘菜的动作慢,切菜的动作慢,翻炒的动作慢,可奇怪的是,菜都没糊锅,而且香味儿四溢,让人很有食欲。

丁掌柜有些不敢相信,“莫姑娘的手细皮嫩肉的,不像是长期做粗活儿的手,怎么可能……”

丁福:“对呀,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这菜确实是莫姑娘做的。我就在旁边帮忙添火,看着她做的。听陈大嫂说,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莫姑娘会做菜。”

丁掌柜吞了吞口水,一把抢过侄子手里的篮子,转身飞快地往屋里跑。

丁福在后头边追边喊:“叔叔,你慢点儿,这是莫姑娘给我们两人的菜,你不能一个人吃掉。”

叔侄两人一前一后冲进既是会客厅又是餐厅的屋子,就见宫湛海坐在椅子上看书。被他们吵到的宫湛海将手里的书放到桌上,“你们到底在争什么?”

丁福吓得一激灵,恭敬地喊了一声“小的丁福见过公子”,心想,公子怎么在这里。

丁掌柜却不管那些,将篮子往宫湛海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公子,我们吃我们的晚饭,您随意,我们互不干扰。”转头又道:“丁福,快去拿碗筷,再烫壶酒拿过来。”

丁福迅速拿来碗筷,并将篮子里的一盘青菜、一盘鱼端出来,“叔叔,你看莫姑娘做的鱼,很特别对不对。她说这叫松鼠鱼,让我们偿偿。”说话还不忘把篮子里的白面馒头拿出来。

丁掌柜夹起一块儿鱼肉放入嘴里偿了偿,“嗯,好吃,味道特别好。对了,这鱼肉为什么一块儿块儿地往外翻?”

丁福忙跟着偿了一口,眼睛一亮,忙又夹起一块儿放入嘴里,含糊不清地解释着,“莫姑娘在做鱼前,用刀在鱼肉上切了很多刀,做出来就成这样了。”闻着香味儿,他一直在流口水,现在终于可以吃到了,嗯,真好吃。

被凉在一旁的宫湛海盯着面前的鱼,“丁福,这是莫姑娘做的?”

丁福塞得满嘴都是,没法儿回话,所以只能点头作答。

宫湛海:“加一双筷子,我也偿偿。”开酒楼的,遇到样式特别又香味四溢的好菜,当然要偿偿味道。

丁福忙跑去拿,丁掌柜却没好气地说,“我们平民百姓的食物,哪敢让公子偿。公子还是回府上用餐吧!”

宫湛海无奈一笑,“异世笑望生的部分手稿今晚留给你看。”知道他在惦记什么,所以投其所好地说道。

丁掌柜闻言,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大声喊着:“丁福,快拿酒杯,将我收藏的十年女儿红拿出来,让公子偿偿。”之后将鱼往宫湛海面前推了推,“公子,莫姑娘的手艺,堪称一流,不亚于‘醉仙楼’的郭大厨子。”

宫湛海接过丁福递来的竹筷,偿了一口,点头认同丁掌柜的话。

月芽儿高挂,位于城西的宫家府院门前停了一辆外表装饰大气却不显华贵的马车。守在门前的小厮忙上前掀开车帘,“公子,请下车。老夫人正在前厅等候。”

宫湛海掀袍下马车,脸上带着贯有的笑容问传话的小厮,“今日老夫人身体可好?”

小厮跟在他身边恭敬地回道:“老夫人今日很精神,还曾出门到寺里上香。回来时心情很好,一直与身边的丫头们有说有笑的。”

宫湛海挥退了小厮,走入前厅,来到一身华贵、头发半白的妇人面前,行了礼,“姨娘,您找我有何事?”

被称姨娘的宫夫人,面目白皙,头发已半白,随着她的笑,眼角的皱纹加深,“湛儿,来,坐姨娘身边,姨娘有话要对你说。”

宫湛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疏离而客套的笑容显而易见。他撩起袍角,坐在老夫人的下手边,“姨娘请讲。”

宫老夫人心底低低一叹,这孩子,仍不能原谅自己那。掩掉眼中的落寞,兴致勃勃地讲道:“湛儿,今日姨娘到寺内拜佛,巧遇方丈。姨娘想到湛儿至今仍未娶妻,于是求方丈为你卜了姻缘卦,方丈说,湛儿今年定会遇到今生的有缘人,既能相遇,就会红鸾心动,得一世良缘。”

宫湛海仍是微笑着,“我的婚事,姨娘不必操心,我心里有数。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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