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地敲了几个句子,又觉得没有思路,还是停了下来,点开网页看看新闻看看八卦,没一会儿,桌上的闹钟就叫了起来,九点半。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出了书房朝卧室走去,从床头柜里的医药箱里拿了药,然后,朝骆兢铭的书房走。
没什么诚意地敲了两下门,也没等他召唤,我就推了进去,“你该吃药了。”
他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没见你对自己吃药这么上心过。”
“骆总,您这话怎么说的,这不是您的身体健康关系到市政府重点工程吗,我这是替人民关心您!”我一脸揶揄地看着他,把药递到他手里,“喏,水也没喝完,吃了药,我再给你倒一杯去,你自己不知道感冒发烧要多喝水啊?!”
他也不跟我争辩,干脆地吃了药,喝完杯里的水,然后,才跟我说话:“你又犯什么毛病,还骆总?”
“我念旧呀!”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书橱,当年明明是我坚持要装整面墙的书橱的,谁想,他的书竟比我装得还满,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时间看的这些书。
“我说,骆兢铭……”我开口叫他,他很散漫地应了我一声,于是,我继续说道:“我觉得吧,你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原来公司的那个同事,要不是人家临时突发急病住了院,哪里至于出动你这个主管级别的去那种小座谈会,要不然,你现在该多凄惨地一个人熬夜加班,连吃个药都没人提醒。”
我半真半假地说着,说完了转身十分真诚地看着他,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轶乔,你过来。”
我狐疑地走到他桌前,觉得这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就要走温情路线,果然,我刚站定下来,他就甩给我一句,“发烧了吧你,我传染你了?”
切,我横了他一眼,才不理他,拿着他的杯子出了书房,给他倒杯满的,喝死他!
从厨房里出来,竟然看到骆兢铭在客厅里坐着,“你不干活了?”
“是,再干下去,夫人就要发飙了,不是?”他瞟了我一眼,然后,专心地搜着电视频道,然后,终于在夜间新闻停了下来,“过来,瞧瞧我上镜有没有给你丢份。”
我撇撇嘴走到他身边坐下,先把手里的杯子塞给他,“全喝光!”
他轻轻地笑着,终于没再说什么怪话,安静地喝着水。
新闻里,骆兢铭看起来真是一副企业家的调调,拍的是签订合同书的场面,签完了就采访几句,他倒也不含糊,说得不卑不亢,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
“合同给我们主任过目过了?”我问道。
“嗯,不过,对方是政府背景,说看看,也就是个形式,能让不能让的早就定死了,不过还好,赚头还可以。”他喝完了水,放下杯子搂住了我,我便借势靠进他怀里。
“这个不归我们管,反正风险提示过了,往后你们要后悔就不赖我们了。”我无意多谈这个话题,工作的事情下了班就不想再操心。
他不太满意地匝巴着嘴,“你这老板娘撇得还真干净!”
“本来就是,赖我什么事啊,我犯得着操那份闲心嘛!”我抬眼瞟他,他一副早就料到的我会这么说的样子。
电视镜头过得快,拍一拍二十多分钟的事情,镜头里出来也不过就是一两分钟。
“还成,还算对得起观众。”我虚情假意地拍着巴掌,还越拍越往骆兢铭的脸上凑。
他一把抓下我的手压在腿上,“别闹!我上次跟你提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坐直了身体,眨着眼睛看着他,“没那必要吧,我爸妈老房子都住惯了。”
骆兢铭不说话,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就编吧,看你还能找出些什么理由来。
我有点心虚,别开头盯着电视机不看他,我最恨他这样看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样,“骆兢铭,我们结婚前都说好了的。”
“我知道,我没要硬塞给你,可是爸妈年纪大了,四层楼的总归不方便,离我们也远,有点什么事情也没个照应。”他耐心地跟我解释着,企图要说服我。
我不说话,也不看他,我从来不想在钱的事情上同骆兢铭有太多的瓜葛,这是我能让自己答应他的求婚的前提条件。
“轶乔,你是我老婆,他们也是我爸妈!”骆兢铭的声音微微的有了些怒意。
我吸了一口气,关了电视机,起身准备回房间,骆兢铭一把拉住我,“轶乔,你非得把你的和我的分那么清楚吗?”
我回头看着他,那表情同他跟我签下那张协议的时候并无二致,完全的拿我没有办法,我一下子松了劲,凑近了,轻轻地吻了他一下,“骆兢铭,我们说好的,不为这事儿吵架,你知道我在乎什么,就由得我吧!”
他笑得无奈,顺势搂住了我,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来,让我不由得觉得有些不忍心,骆兢铭总想给我全部,我却从来不敢全盘接受,日子太好了,总是会没有真实感,太幸福了容易沉迷,所以,我总是提醒自己要清醒。
“轶乔,你该知道,这样拦不住我的,你总不能连我百年之后分配遗产的权利都不给我吧?”
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来,我可以想象他脸上的表情,我固执,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还说不定谁先谁后呢!”
“我不爱听你说这话!”他的语气有点硬。
“我也不爱听。”
“呵……”
关于婚前协议的战争到此告一段落,骆兢铭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骆兢铭,我想我们是极奇怪的一对夫妻,或者我该准确的说,我是一个极奇怪的人,在这场婚姻里,我并不想得到其他更多的东西,甚至恐惧它们会破环那种纯粹,至于,我想在这场婚姻里得到什么,我从来都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