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搬新家的那天,骆兢铭跟公司里旷了半天工,我也跟所里打了招呼。
其实,说是搬家,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可以搬,所有的家具电器,骆兢铭统统都换了新的,原本,锅碗瓢盆他也打算一并换新的,不过爸妈用惯了老货,反正东西不多,也就由着他们的意思了。
一个下午,说忙不忙,洗洗弄弄,整理整理房间,一会儿也就到了晚饭的点儿了,没有时间准备饭菜,就随便在附近的饭馆点了几个菜,吃完了送我爸妈回新家,我跟骆兢铭没有跟进去,直接就开车回了自己的家。
也不知道做了点儿什么事情,累得不怎么想说话,于是,一路沉默。骆兢铭开了广播,就听那个声音甜腻的女主播念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红过的网络小说,背景是很轻柔的音乐,于是,闭着眼睛,听着听着,一会儿也就到家了。
进家门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我问了骆兢铭一句,“你还要做事情?”
他看看墙上的钟,摇了摇头,“没什么要紧的,不弄了,有点儿累。”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其实,我有点儿想抱抱他,说,辛苦了,不过,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哦,那早点儿睡吧!”
说着,我就要回房,却被骆兢铭叫住了,他说:“轶乔,你等一会儿,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不冷不热的。”
我回头看他,他正揉着眉头,然后,他抬眼看着我,“房子的事情到今天算是了了,你憋气也该差不多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我一直觉得不是我在憋气,一直以为这次生气的人是他,可原来,他也以为是我在赌气。这认知突然就让我很想笑,没错,我是较劲来着,可是,我是跟自己,而不是跟他。
“骆兢铭,你觉得,我是在跟你憋气?”我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这次,我是不太理解你较什么劲,而且,这表现形式让我很不满意。”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有点小危险地看着我。
“我跟你说过的,我的第一个人生理想。”我有点指控的意思看着他。
“别说我破坏它了,我可没掐着你的钱,我第一百零一次跟您保证,这房子是我的,和您没关系,您要是哪天挣钱挣疯了,您再买,绝对可以不带我玩。”骆兢铭竖起三根手指,做出起誓的架势,看起来还真有说服力。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你打击它了,我攒了那么久还不够付个首期!”
骆兢铭哑然失笑,一脸受不了我的表情,“你犯得着跟我较这劲吗?你老公我能挣钱,你还不服怎么地?你这几天都不照镜子的吗,那脸拉得,就跟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一样,我还想呢,难道是你看见房产证上写了小蜜的名字?”
“你敢!”我做泼妇状一向很有天分,立刻瞪了眼睛。
“唉……”骆兢铭叹了一口气,“轶乔,你下回跟自己较劲能换种方法吗?”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知道,我要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一向比较费劲。”
骆兢铭无奈地笑了,“那你下次直接告诉我,我来给你做工作好了。”
我扁了扁嘴,其实,这次我也是希望他来帮我理清混乱的思路的,可就是觉得开不了口;“你提供服务得积极主动!”
“得,我还得派条蛔虫跟进你肚子里。”骆兢铭走近我,伸手揽住我的腰。
“蛔虫?”我一脸挑剔地看着他。
“夫人,为夫这阵子可算是心力交瘁了。”骆兢铭不理睬我的目光,一脸无赖表情地看着我,“你得安慰我啊!”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能打破我对于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看法呢!”
“你可别高估我,我就是一男人!”骆兢铭笑了起来,推着我朝卧室的方向走去,“睡觉,睡觉,这一天累的!”
这一晚,我是在骆兢铭的房里睡的,该做的运动做完了之后,我窝在他的怀里有点茫然。
骆兢铭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好像这一阵真的折腾他厉害了点儿,他连好好跟我谈谈,纠正教育我的机会都没利用,只是胡乱开着玩笑直奔主题地搅乱我跟他之间不冷不热的气氛。
我伸手抚过他滑落到眼睛边的额发,眼角边都有皱纹了呢,他总是那么辛苦作什么?!
突然,骆兢铭睁开眼睛,拉下我的手,“怎么了?”
“骆兢铭,我是不是特别麻烦,我都要替你觉得娶了我是一件特别不上算的事情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问完了这句话。
“轶乔,有的时候,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念头,我也觉得如果换成其他女人,早就乐得屁颠屁颠的,恨不得我把全部财产转到她们名下。”骆兢铭扯了扯嘴角,笑意淡淡的,“可是,轶乔,就像你觉得它们不重要一样,我也没觉得我有的那些东西有什么重要的,如果你喜欢,我就给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留着。至于你的那些古怪想法,我改变不了它们,可如果那就是你必须的组成部分,那我就一起接受。”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阵一阵地酸意涌上鼻尖,这家伙越来越会煽情了!
“轶乔,这次这房子的事情,我并不是非要把我有的东西塞给你,只是,你要知道,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你会特别想要报答你爱的人的父母那样,我只是想为咱爸咱妈做一点事情,只是那样而已。”骆兢铭舒了一口气,搂过我,让我贴得他更近一些,“轶乔,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我没有说话,安静地把头抵在他的胸前,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骆兢铭是我的男人,这感觉无比强烈。
“轶乔,我不知道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压力,你到现在还会有,可是,你必须要有觉悟,我不会放你走的,所以,你最好慢慢地说服自己习惯。”骆兢铭的声音响在头顶,语气有些凝重,态度异常强硬,他一面抚摸着我的后背,一面继续说道,“轶乔,你必须习惯,因为,我爱你。”
那夜,最后,我还是没出息地哭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一点也说不上理由来,骆兢铭没再说什么,只是一遍一遍地吻着我,直到我迷迷糊糊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