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立刻就软了下来:“好,我帮你去买。但是先看着你睡着了,我才去,现在正好陪你说话好不好?要不要听法语故事?”
我惊奇地抬了眉毛:“我还会法语?”
他瞪了我一眼:“你听不懂?”
我傻笑了两声,才讪讪地说:“听得懂。”他那句话是用法语说的。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恢复记忆。”他悠悠地开了口。我不服气地掀了掀眉毛:“为什么?虽然不恢复记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毕竟是我的经历,我为什么要平白失去一段?”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明明是天之骄子,集父宠母爱于一身,却学什么哲人装老成。
看到他好笑的神气,我才发现原来我把那句话嘀咕出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却不肯服输,强词夺理地说:“难道我有说错吗?”
他却只是忍了笑:“谁敢说你错?”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以前你不是这样子的,什么时候都小心翼翼,说话之前先要看我脸色。”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我这么没骨气吗?那一定是你穷凶极恶,我才只能做小伏低。”
他愣了一愣,忽然脸上拂过一层可疑的红色。我本来不过是开玩笑,见他这样的神态,忽然惊疑起来,难道真是这样?
“你不是要吃话梅吗?我去给你买!”他说着就往外走,剩下我一个人愣愣地坐着。
在医院里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聊,每天刘正祥、梦曦和司辰一都会轮番来看我,陪我说话。司辰一每天都有两个小时的绘画课,听说拜的是国内最知名的山水画大师,在为下个月开画展作准备,所以他来得会晚一些,早一些的则刘正祥和梦曦。
我总是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看玩笑,梦曦是又喜又羞,刘正祥却是一脸的无奈,再加苦笑。而默熙却坐在一边看笑话,等他们相继走了,才说:“月老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气恼地捶了他一拳——当然是花拳绣腿,没有什么杀伤力,他却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你谋杀亲夫啊!”
我不屑:“切,最多不过是谋杀亲兄罢了。”
他的眸子忽然黯了一黯:“我不是你亲兄。”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说:“嗯,异父异母的哥哥大人!”
他忽然没有玩闹的心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我心虚了低下了头,好半天才咕哝了一句:“他们都说你以前对我不好……”
他半晌没有说话,我好奇地抬眼,看到他半是苦恼半是懊恼的神情。可是,我真的怪他吗?他对我的好,我看得很明白,很难相信他以前会对我有多粗暴的举动。于是,悄悄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
他看了我一眼,把我额前的碎发用手指梳到一边,才认真地说:“小梨,让我们从现在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