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烨泽拿着那张丝绢看了又看,还是皱起双眉。昨夜这丝绢上是在哪沾染的水渍,不知是不是他想得太多,仿佛觉得上面沾的并非一般的水渍,而是泪水。他苦笑,远不只这些,他昨晚似乎还看到飞入竹园的人影。是眼花吗,一定是他太累了。他伸手揉揉太阳穴,真的有些疲惫,几乎一夜未眠,脑中一直看到竹林中看到的那个身影。是她吗?但是她已经不在了,还有三个月就三年了,他记得那个日子,天天算着,日日思着。怎么就挥之不去,早该释然了呀。但是又为什么常去竹林听琵琶,却又不敢进去。还有那恼人的选妃,不知都是些什么人?烨泽斜着眼瞟了一下放在桌上的一大叠画,又是那些女人的画像,他不由得向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
“皇上,您累了就睡一会吧。”周关立细声道,上前要掺起烨泽。烨泽眯着双眼,摇了摇手,然后微微睁开,消了平日眼中的那丝光华。指了指那叠画问:“选妃进行得怎么样了?”
周关立吃惊,皇上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事来了,他可从没过问过这些后宫里的事,心里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有些许担心。但这奴才心里的事只能让它烂在心里,周关立的脸上细毫未改表情,“皇上,选妃的事很顺利,没出什么错。您要看看那些姑娘的画吗?”
烨泽用眼横了周关立一眼,周关立被这一眼吓得“嗖”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头磕得响响的,嘴里还连声道:“皇上饶命,奴才不该胡说,我马上把画拿走。”
烨泽有些不耐烦,“起来吧,起来吧,嚷得朕头都大了。”这奴才永远都这样爱察颜观色。只见周关立应声站起来,弓着腰走到书桌边向那叠画伸过手去。
“你干什么,朕有让你拿走画吗?”
周关立身子一震,慌张地又缩回了手。这伴君如伴虎的话还真是一点没错,而且这位君王还喜怒无常。周关立自认为是个聪明的人,但侍候了这主子十多年了,却丝毫没摸透他的习性。他知道这君王的心怎可揣摩,又怎是自己揣摩得了的,但又止不住想要试试。“皇上……”周关立不知所措,更不敢抬头看烨泽的表情。
片刻之后,烨泽终于发话了:“把画给我。”周关立总算松了口气,却同时又一次暗惊。他应了声把画小心地递了过去。烨泽拿过画,一张一张快速的一览而过,一脸的不以为然。已经多少张了,已经有多少个了,这么多要他怎么选,胡乱的抽几张吧。烨泽想到这里便将画一摊,本想不再看了。却怎料,这时一幅画像鬼使神差地进入他眼帘,也印入他心底。
“这……”他迅速抓起画,画中人半侧而立,发髻斜坠簪着一支盛放的红粉色的兰花,脸上暗含笑意,正如发间那朵初放的兰花,眼如明月,唇如红樱。婷婷微步,似走似停,罗裙生尘,如履云间,衣带轻起,婀娜身姿。烨泽细细分辨,半晌喃喃地道:“不是她。”他不自已地又看了画像一眼,虽然画中人也一样的美无可比,但是不是她。但是为什么自己会错把画中人当她呢?只是她们有几分相似吗?烨泽心里如同被什么触动一般,侧眼看了眼画旁的墨字:京郦氏绛衣。
(今天过生,所以偷了懒,少传了点,明天一定加紧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