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在晨露中惊醒。绛衣半睁着双眼,只觉手被人拉到了身后,她一惊,醒了过来。
见那太监正拿着那根粗绳一圈一圈地将她捆在身后的大树上,那绳子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勒住她的全身,绑得死死的。
“你干什么?”绛衣想嚷但是无力让她的声音也变得如同虫鸣,想挣脱,想反抗,但是却连动一下也难。
“住口。”太监狠道,紧接着一块粗布已塞进了她的口中。
绛衣呜呜了几声,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她直直地望着那太监,那眼中的欣喜代替了昨日的惊慌,不禁一寒,难道她就要……
挣脱不了那捆满身的绳子,也挣脱不了那命运。接着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张黑布,绛衣顿时眼前一黑,那布已蒙在了她的眼上。
看不见,也叫不出,下了阎王殿,她也只能做一个糊涂鬼。为什么死也想绑着她,不让她自由。绛衣心怦怦直跳,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心跳得很快,一下、两下……绛衣感受着。这时,耳边却传来的却只有脚步声,然后又有人轻声说话声:“去外边谈。”
那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但仿佛被故意扭曲了,绛衣一怔,也许那人是她认识的。但是此时已不想再去计较,她只知道,那太监算是走开了,她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声音已消失在耳边,他们会讨论些什么?那太监回来之后会不会完成他们的约定,杀了她。
正想着,突然又传来一个脚步声,脚步很轻,踏着地上的枯草,“啪,啪”清响。
绛衣一怵,心顿时再次收紧,那不是那太监的脚步声,听起来那么轻,那么碎,是个女人的,难道是刚才那个女人吗?那人已经走近,忽地停在了她的面前。随着脚步声的停顿,绛衣的筋骨也如同收拢一般。
“你是谁?”终于那人开口了。
绛衣眼睛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但听那声音和那语气,她能确定,面前这个人绝不是刚才那女人,瞬间便又宽了心。
她嘴里塞着粗布,咿咿呀呀了一会儿,费了半天的力,可能那女人根本什么也听不懂。面前的人不见她回答,痴傻一笑,绛衣一听,心里揣摩着,这个人也许是无忧苑中的疯女人。
“大胆奴婢,你怎么在本宫的宫中,见了本宫也不行礼下跪。”只听那疯女人怒道。看来是一位娘娘,绛衣思量。
疯女人许是真生气了,竟伸手狠狠地摇着她的肩,口中还不停地骂着:“我知道你是那女人派来的,我看见你身上那块玉佩了。”
疯女人说着伸手便往绛衣腰间一扯,顿时便取出一块玉佩。
绛衣手脚被缚,只有干着急,那是无衣给她的那块玉佩,是他给她唯一的承诺,她怎能让她拿去。
疯女人得了玉,“哈,哈”大笑起来,“你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我前面……不……不,你根本就不是皇后,你是假的,你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还有你那儿子,也是假的,哈哈……”
疯女人的笑声猖狂得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话让绛衣陷入沉思,她是什么意思?皇后?她指的是哪位皇后?烨泽吗?烨泽立过后,但早在五年前就仙去了,更加没生过什么儿子。
那这疯女人口中的皇后会是先皇的皇后吗?也就是仙逝的太后,那她的儿子不就是烨泽。假的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并不是皇子?
思索中,那笑声渐去,绛衣一怔,她拿走了无衣的玉佩,那玉佩对她根本半点用都没有,她为什么要拿走它。绛衣挣了一挣,只换来一身的疼痛。
笑声已经消失在绛衣的耳边,身体极度的匮乏,这几天她什么都没有吃,还好那清晨的露水可以让她润一润唇,不过也只此而已。她有些困,渐渐地闭上双眼,仿佛在梦中一片芳香,没有烦恼。
“起来,你给我起来。”一阵吵闹声惊起了绛衣,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那太监已经回来了,好像捆在身上的绳子也已经被解开了,失了那被粗绳紧勒的疼痛。
困倦着双眼,只见那太监凑过脸,用手推了推她,“死了吗?”
绛衣眨了眨眼,难道自己的样子像死了吗?她只是饿极了而已,也许过不了多久不用他动手,她自己便会进阎王殿了。
“还没呢。”绛衣轻声答道,她只是不想放弃而已,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相信她会走出去。
“那你还能多活一天,明天我就可以出宫了。”太监的眼中多了一丝喜气,看来他与那女人已经商量好了,就在明天,他只要杀了她,那么他就可以出宫。但是,那只杀人无数的黑手真的会放过他吗?
“你以为她真的会放了你吗?”绛衣提起一口气轻声喃道。
太监一怔,脸上的喜气顿消,再次变成夹着恐惧的狰狞,“她们敢,我已经把她们做的所有事都写在一张纸上,放在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有什么不测,那封信就会被公诸于众。”
绛衣不由得一声冷笑,只怕那幕后之人有着通天的本事,他的一封小小的信又算得了什么?眼前这人那么可怜,他自己为自己挖了个坟墓,还高兴着自己能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