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取的脸色变了变,李桐儿分明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杀气也重了,这老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啊,这王安府是脑袋秀逗了,偏偏要激怒他做什么?
丘取阴测测地开口:“小畜生!十年前老朽没一掌拍死你,如今你却要送上门来?丞相府失势,你如今被满天下通缉,好比那过街老鼠,老朽念在你娘亲的份上,此番就当没听过这话,没见过这人,若是下次,就别怪老朽手下无情!”
“呵呵。”王安府看着丘取隐隐含怒的脸色,反而更加道:“果真是条重情重义的一条狗,十年前帮着主人毁家灭室,如此忠心耿耿的一条狗,如今也被扫地出门了?”
“咳咳!咳咳!”
丘取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李桐儿被他掐的已经呼吸困难了,她悲哀地想,这王安府是不是嫌她死得不够惨,专门来送她一程的啊?赶紧的,他哪来得快回哪去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她刚想到此,就被扑通一声扔了老远摔在地上。丘取将一把黑剑自腰间嗖地亮了出来,那是一把黑血剑,形如朽木,可江湖上听说过丘老的人,绝不会当那是一跟木头,因为,没有比剑还锋利的木头。
你要是不信,你就看现在,丘取对王安府迎面就下了杀招,看吧,这速度,这架势,这就是个高手。顷刻之间,剑就窜到王安府的咽喉之处,还未来得及闪躲,那剑瞬间又逼至了身前,一来一回,就算王安府的身手算得是上乘,可较之丘取,也只算是小巫见大巫了。没过几个回合,颓势越来越明显。
李桐儿潜伏在一边担心地看着战况,一边还忍不住捶胸顿足,你说这人逞什么英雄!明明不敌,却还非要将人家惹恼了,这不是作吗?
王安府此时中门大开,卖了个漏洞给丘取,丘取一剑当胸刺了进去。
李桐儿吓得心跳都停了,王安府他……他不会死吧!
丘取又向前推了一寸:“‘小侯爷’啊‘小侯爷’,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也能杀个达官贵人,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这丞相大人权倾一世,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一个叫老朽给送走了,一个今日死在老朽手上,他权倾朝野如何,他只手遮天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老朽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剑深深插在王安府的身体里,王安府向地上吐了一口血,同样露出一抹讥笑:“老东西,你从前是个废物,过了十几年,想不到还是毫无长进,废物永远是废物,怪不得只能当个看门狗。”
丘取大怒,手在剑上用力,却如何也拔不出,原来这小畜生不惜自残,是为了钳制住他这把剑!真是疯子!丘取双目通红,忽然又诡异地笑了,“你以为单单制住这把剑,就能制的住老朽?”
说罢,剑柄之中又出一剑,原来这剑中暗藏了一剑,真是卑鄙!
丘老头得意地笑道:“小侯爷,你以为老朽这名号,是浪得虚名吗?等你到了地府,好好想想老朽今日给你上的这一课!”
生死关头,王安府坦然一笑,生亦何欢,死何苦!解脱吧,为了他那早就不知何处去的灵魂!他漾出一抹血色微笑,丘取的剑顷刻就要入喉,却听身后砰地一声!
丘取摸了摸后背,一片血红。
李桐儿见一击不倒,咒骂了一句,又嗖嗖嗖接连扔出三枚炸弹!
三个臭皮匠,抵得上一个诸葛亮!这四个残次品,还赶不上一个合格品吗?
丘取显然是没见过这种二十一世纪的伟大发明,他愣了一愣,身后,王安府倏地将那把剑抽了出来,一击贯穿心肺!
所以,李桐儿正面的丘取的最后的一个表情,不是不甘,不舍,而是惊愕。
李桐儿看着他一点点倒下去,还盯着她手里剩下的两个炸药,她轻轻挥了挥手:安息吧,再见。
她刚转过头,就看见倒下了的王安府。他的胸口,还在簌簌地流血。
李桐儿连忙带着伤痛扑过去,“你怎么样?你死了没有啊?啊?”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裘九衫从树林后走出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功夫果真没有白费!
李桐儿看着一步步进逼的裘九衫,心中上下犹疑,跑吗?可是王安府怎么办,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的,毕竟也救了她,虽然,这裘九衫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是,还是不行啊!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怎么能做呢?
可是她打不过裘九衫的啊,这不是送死吗……这不就是蠢死的吗……
就在李桐儿自怨自艾念经的时候,一只手从地上支起,王安府站了起来。他一手捂着渗着血的胸口,静静看着裘九衫。
裘九衫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直视自己的主子,她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有些心虚,只得将目光别开,可她想到王安府是挡在李桐儿身前,她的拳头又紧了紧,心又硬了硬:“少……你已经身受重伤,护不了她的!为了这么个贱人,值得吗?你快走吧!”
裘九衫劝他最后一句的时候,还隐隐带着少女情怀,可是却听见王安府嗤笑了一声:“她是贱人?我看她倒是比你要贵得多。”
“你……”
裘九衫强压着惨白的脸色,“少主!你看看,你再仔细的看看她,她真的没有什么好,她真的很普通,贪吃贪喝、胡搅蛮缠,你只要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你就能发现我的好!我比她强上百倍,她有的我都有,她不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做!”
王安府不以为意地一瞥:“你说得对,她的确不会为我去死,你能吗?”
“如果能,你就动手。”
王安府眼中的冷绝,毫无置疑,除了切身体会,没人能感到裘九衫此时心里的感觉。很累,很累,裘九衫忽地蒙上一层恨意:“你已经身受重伤,保不了她了!今日谁敢挡我,我就一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