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见没有想到,这凤清轩里折磨人的手段可比王府多多了。
因她一直不肯就范,便有人用荆棘条抽打她,荆棘条上有刺,抽在哪个地方,哪个地方便被划破出血,这些人并不打她的脸,专抽身上,如同有人拿着无数根针在她身上不停地划一般。
她痛得晕了过去,又有人一桶水将她淋醒,质问她三个字?“接不接?”
她咬紧牙关,“不接!”
于是新的一轮鞭打又会来临,这一夜,她终究是没能接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她,没有晚饭吃,走路都走不了,也无法再接客,可是,这并不表示老鸨就会放了她。
夜间,她睡得迷迷糊糊,一桶冰冷的水淋在她头上,她醒转过来,老鸨插着腰站在她面前,身后还跟了几个彪形大汉。
“妞儿,想通了没有?”老鸨挑亮了烛问她。
她闭上眼,冷若冰霜,“不接!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死也不接!”
老鸨哼哼一笑,“死?那我可怎么赚钱?行,你是尝不惯陌生男人的滋味是吗?今儿就让你尝尝!你们几个,上吧!横竖也不是雏儿了,便宜了你们!”
云初见看着这几个彪形大汉狞笑着朝自己走来,预知要发生什么,爬起来就往门外跑,然,还没跑出一步,便有人提住她后领,“嗤”的一声,衣帛碎裂,她转身靠墙,挡住裸出的后背,不敢再跑。
眼看一步步逼近的男人,她绝望了,知道今晚无论她如何抗争,也无济于事……
如果不答应接客马上就会被毁了清白,那还不如先答应,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说不定到时会有新的办法……
“等等!别过来!我答应!”她双手前撑,似乎这样便可挡住眼前的几个彪形男人。
凤仙儿得意地笑了,“这就乖了嘛!早答应也不必吃那么多苦啊!得,今晚你好好睡一觉,这儿有上好的金创药,涂在伤口上,明晚也就愈合了,赚钱的时候不会那么疼!嬷嬷还是很疼爱你的……”
在一长串笑声中,凤仙儿摇着腰肢,领着众人而去,云初见却瘫软在地,终于,又逃过了一关……
可是,不能休息,不能!还有明晚!眼下之计只有逃走!
她不敢多懈怠一刻,立时起身,透过门缝往外瞧,门口站着两个高达魁梧的护卫,想从这儿逃是不可能的。窗子?她推开窗户,她在楼上,这跳下去是死是活且不说,单说每个窗户底下站着的护卫就注定,她跳窗也是逃不了的了……
难道明晚真的要做此不齿之事了吗?她躺会床上,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在惶惶不安中,第二晚终于来到了。
凤清轩早就挂出了牌,今日有倾国倾城的新鲜姑娘——云仙儿初次登台,且把云初见说得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这凤清轩原本就是头等姑娘的牌子,那凤清轩力捧的姑娘自然是超凡脱俗,指不定比皇宫里的妃子还美,是以,还未等天黑,凤清轩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都为一睹这人间绝品的姿容。
时辰一到,灯笼点亮,烛火通明,云初见身着华丽的鹅黄大袖衫,下着嫩黄长裙,高髻插步摇,面蒙嫩黄面纱,只留一双美目,顾盼之间,楚楚可怜,引人疼惜。在丫鬟的搀扶下,弱柳扶风般,款款而来,每移一步,均如流风回雪,轻云蔽日。
原本吵吵嚷嚷的凤清轩顷刻鸦雀无声,凡遇上她眸光之人,无不呆立原地,不能说话,不能移动,连长大的嘴,亦无法合上,甚至于,有的人涎水流了老长,滴落地上也未曾发觉……
云初见看见这些丑态百出的男人,心中忧急,因为她知自己无法逃脱厄运,便和凤仙儿定了口头协定,她答应接客,不过只接自己选中的客人,这样是希望能在客人发现面善的,看起来品行好的,或者是爹爹的熟人,那么或许自己可以哀求他救救自己,这其中,她希望寄托得最大的是希望遇见来过相府的熟人,因凤仙儿不是说过吗?这凤清轩接待的全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那么这个希望就是很大的,然而,她已在客人中搜寻了一遍,别说熟人,就连看起来顺眼的人都找不到……
怎么办?难道今日就这样自毁了清白吗?
在她忧急万分之际,竞价却已开始了,惯例是从一千两起价,每叫一次加一百两,然这些人却疯了,每加一次皆是五百两,最后直接一千两一千两往上涨,一会儿功夫便冲到了两万两。
这里是流金淌银之所,能进这个地方来,原本就是家财万贯的大爷,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丢了脸面,是以青楼巧妙地利用这点,每有新的姑娘来,便拿出来竞价,这些大爷们明里是捧姑娘,暗里是比谁银子多,争脸面。
但,一旦冲到五万两,继续往下充大爷的人就少了,而叫五万两的那人居然是个脑满肠肥的大胖子,涎水流了三尺长,云初见差点作呕。
“云仙儿,这价可出在这里了,嬷嬷也不逼你挑那最高价的,可你总得挑一个不是?”凤仙儿已经在催促她了。
她再一次将凤清轩每一个男人都审视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踌躇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