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外疆之事
耶律宗璟对暗处招招手。林子里立马出现两个人，齐刷刷地跪在耶律宗璟跟前，“世子，有何吩咐？”
“查此女子的身份。”耶律宗璟半眯着双眼，威严地说。
“是。”说完，地上的两人一下就没了影。
一早。
皇上骑上马，与贴身侍卫飞快向京城奔去。
玉儿与紫雪师父在厢房收拾行李，启程前往师伯所住的地方。
初夏的阳光越靠中原感觉越热。看见路边有一个茶摊，玉儿对师父说，“师父，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也好。”紫雪应了一声。
玉儿把行李放在凳子上，对卖茶的摊主叫一声：“老伯，来两碗凉茶。”
“好咧。”老伯盛两碗凉茶给玉儿她们送去。
茶摊设在路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往的百姓，累了，都在这里歇歇脚。虽然这茶摊不大，但歇脚的人不少。
玉儿一边喝茶，一边听歇脚的人在聊天——“听说，西辽国的巫师预测到，西辽国的宝藏要见天日了。”
“西辽国？兄弟怎么知道外疆之事？”
“前些日子，我到西辽国进了一批商货。那里的人讲的。”
“听说，这宝藏很有来头，神秘着呢。”
“说来听听。”
“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就知道这些而已。”
“切，那不是白问？”
“西辽国？”玉儿突然感起兴趣来。昨晚的那个翩翩公子哥不是说他是西辽国的吗？这西辽国在高昌隙城的左方，离高昌隙城大约二百里。不过西辽国四周是大漠，如果去西辽国，那得准备一些水和食物。看来我要回高昌隙王府，准备好东西，然后出发上西辽国逛逛……
玉儿正想得出神，被紫雪师父叫一声给吓醒，“玉儿，又在想什么？”
紫雪看着玉儿的表情，知道这俏皮的徒弟，又开始想到开溜了。啊，知徒莫若师啊。
“呃，师父在叫徒儿吗？”玉儿茫然地看着师父。
“是不是又想开溜了？”紫雪面无表情地说。
“没…没有。师父放心，绝对没有。”玉儿向师父保证起来。
“想想你跟着去师伯那里，实在无趣。也没有可玩的伴，和我们一把年纪的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为师也知道，你想师兄、师姐单独在一起。促成他们俩。”紫雪看看玉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想溜，可以。但为师有一个条件，半年之后，一定回天山。”
“哦，师父真好。玉儿保证半年之后，一定回天山。”玉儿高兴站起来，一把抱住师父，把头靠在师父肩膀，“师父，徒儿真的很爱你。”
“呃，趁为师还没改变主意。快点溜啊。等下为师可要反悔了。”紫雪宠爱地拍拍玉儿的小手。
“谢师父。那玉儿走了。”玉儿拿起自己的行李，俏皮地在紫雪脸上亲一下，快乐地跑走了。
紫雪师父看着玉儿的背影，一些笑意挂在脸上。
回高昌隙城的路上，玉儿一直在想去西辽国的事。到了高昌隙王府，兴冲冲地走进去，瞬间给吓呆。
十几箱珍宝！正摆放在大殿上。
一个翩翩公子哥坐在椅子上，摇着羽扇，看看风尘仆仆的玉儿微笑着，好像已经知道，玉儿会这时出现。
玉儿低头看看十几箱的珍宝，再抬头看看与阿史那贺鲁坐在一起的翩翩公子，眼睛发愣了许久，终于说出几个字，“耶律宗璟。”
“我叫郡主上官玉儿呢？还是叫高昌隙绿？”耶律宗璟优雅地站起来，对玉儿笑着说。
晕，敢情这公子以为我骗他。
玉儿眨了一下大眼睛，俏皮一笑，“都行，公子爱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本郡主没有空，就不打扰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耶律宗璟也不生气，独自坐下，摇着羽扇，看着玉儿的背影，只是微微地笑着。
“让世子见笑了。本王这个妹妹，从小被宠坏了。来，请喝茶。”阿史那贺鲁王爷捧起茶杯，客气地说。
“无碍。我倒觉得郡主比较直爽。”耶律宗璟捧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刚才玉儿的一笑，早就让他心湖荡漾了。
“本王这个妹妹，心底很善良。”阿史那贺鲁恰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耶律宗璟说。
耶律宗璟帅气地走到阿史那贺鲁王爷跟前，作揖，“我有心想娶郡主，希望王爷成全。”
“这个嘛？本王还得问问郡主的意思。”阿史那贺鲁眼中闪过一些不舍。
“那我静候佳音。不便打扰太久，我先告退。”耶律宗璟告退离去。
玉儿刚走进里院，桃红一眼瞧见了，赶紧跑过来，“郡主回来啦。”
“嗯，回来了。回来准备一些东西。”
“郡主，你又准备出去？”桃红一脸惊讶，刚回来又要走？看来这郡主上回虽醒了，但病没有痊愈，还是让人担心很。
“嗯。”玉儿应了一下，往房间方向走去。
“耶律宗璟想王爷提亲了。”桃红支了一声。
“哦？耶律宗璟打算把姐姐还是妹妹嫁给阿史那贺鲁王爷？”玉儿头也不回一下，一直向房间走去。这事由阿史那贺鲁自己解决就行了，还用告诉我？
“耶律宗璟要娶郡主你。”
“我？”玉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停下脚步，表情有些僵硬，回头看了看桃红。
“是啊。耶律宗璟是西辽国的世子。”桃红心里高兴地说。
刚才，桃红帮玉儿偷偷瞧了一下，那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真是惹人爱。桃红看着脸都红了。
有没有搞错，见一面就要提亲？玉儿心里有些郁闷，自己对这个西辽国的世子一无所知。
“王兄答应了？”玉儿赶紧问桃红。
“王爷说要等郡主回来。这倒是巧了，郡主这会你就回来了。”桃红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玉儿，好像玉儿专门回来答应婚事似的。
玉儿脑子一闪，这耶律宗璟不会派人跟踪我吧？好像知道我回来似的。让阿史那贺鲁解决去吧，我可要去西辽国了。对西辽国，玉儿心里莫名地期待到那里，不知为什么。
“桃红，帮我准备一匹好马，一些干粮，水，衣物，银子。”玉儿吩咐桃红，才不管什么耶律宗璟，备好东西，早些出发。
“郡主，你要马干什么？你要去哪？”桃红疑惑地问。
“你就不管了。越快越好。”
“那，耶律宗璟世子的婚事呢？”
“你代嫁吧。”玉儿看着一提耶律宗璟就满脸绯红的桃红，打趣地说。
“郡主？”桃红吓得说不出话。
玉儿看看桃红的样子，笑笑说，“嫁耶律宗璟不好吗？好像还挺帅的。别人还是西辽国的世子。”
桃红正想说话，看见王爷进来了，赶紧行礼，“见过王爷。”
想必玉儿的话，王爷也听见了。
阿史那贺鲁王爷走到玉儿跟前，“耶律宗璟其实也不错，一表人才。刚才与他聊了一下，还是知书达理的一个人。高昌隙绿你的意思？”
“我？”玉儿根本就没把提亲当一回事，这会阿史那贺鲁问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高昌隙绿没有意见，王兄就给你定下了。”说完，转身欲离去。
“王兄。”玉儿叫住阿史那贺鲁王爷。
“嗯？不同意？”阿史那贺鲁王爷回头，定定地看着玉儿，“有心意的人？”
“没有。也不想嫁。我想留在王兄身边一辈子。”
“不可能。女孩子总归要出嫁的。”阿史那贺鲁有些生气，“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许去。乖乖地等耶律宗璟来迎娶。”
看着阿史那贺鲁离去的背影，玉儿狠狠地跺了跺脚。
这算什么嘛？
阿史那贺鲁王爷的别院。
几棵枣树正长得茂密。枣叶郁郁葱葱，吹过的晚风，也带着枣叶的清香。
阿史那贺鲁王爷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
管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开始有些后悔听了莫嬷嬷的话，告诉王爷，他与玉儿是兄妹。管家心里知道，阿史那贺鲁心里很爱这个妹妹，恨不得一生一世守护在玉儿的身边，为这个妹妹，他可以舍去自己的命！
玉儿迟早是要出嫁的，阿史那贺鲁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的心痛。这种蚀骨的心痛，无法倾述，只能把酒问青天。
管家本来想一直保守一个秘密，一直到死。但天意弄人，偏偏西辽国的世子耶律宗璟看上了玉儿，过来提亲。如果，他再不把秘密说出来，会错得更加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管家看着借酒消愁的王爷，摇摇头，长叹一声。走到王爷旁边，轻轻地劝王爷，“王爷，小心喝坏身子。”
“高昌隙绿，终于要离开我了。要嫁人了。”阿史那贺鲁苦笑一声。
“王爷，高昌隙绿不能嫁耶律宗璟！”管家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什么？”阿史那贺鲁一惊，清醒了许多，双眸直盯着管家，“为什么不能嫁？耶律宗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虽说玉儿出嫁，王爷他很心伤，但他一定要让玉儿幸福。
“因为……因为……”管家有些吞吞吐吐，一下也不知如何说得清楚。
“快说。”阿史那贺鲁绝对不能让高昌隙绿嫁给不堪之人，毁了高昌隙绿一辈子的幸福。
“高昌隙绿与耶律宗璟是兄妹。”
“兄妹？”阿史那贺鲁有些拐不过弯，“他们是兄妹？那本王呢？”
“王爷，让我来告诉你吧。”管家轻轻坐在一旁，叹了一口气，“高昌隙绿的母亲与王爷的母亲是双胞姐妹。雪妃，也就是你的母妃，是姐姐，嫁给你父王；高昌隙绿的母亲是妹妹，嫁给西辽国的耶律光王爷。”
“双胞姐妹？”怪不得高昌隙绿这么像母妃。
管家看了看王爷，继续往下说：“西辽国的可汗有三子，分别是耶律光王爷、耶律翼王爷、耶律迅王爷。耶律宗璟是耶律翼王爷之子。”
“那为何高昌隙绿会来到高昌隙王国？”阿史那贺鲁有些不解。
“西辽国祖先留有个千年宝藏。西辽国曾多次派兵去寻找，都未有下落。高昌隙绿的父王，也就是耶律光王爷，曾带兵找到了那个宝藏，但被里面的机关射中，抬回时，不久就过世了。高昌隙绿的母亲很伤心，夜夜落泪。雪妃知道后，将高昌隙绿的母亲接过来，细心照顾。不料高昌隙绿的母亲太过伤心，生下高昌隙绿之后，不久郁郁寡欢，也随耶律光王爷去了。”管家神情悲切，仿佛昨日又重现眼前。
“本王与高昌隙绿是表兄妹？”阿史那贺鲁有些惊喜。
“对。雪妃念着高昌隙绿从小没有父母，着实可怜。就将高昌隙绿收作女儿，按照我高昌隙王国的习俗，高昌隙绿在周岁洗礼时，请天山有名的法师在郡主手臂上绣下一朵雪莲。”
“雪莲？”阿史那贺鲁终于记起高昌隙绿手臂上绣着一朵美丽的雪莲花。
“谁知高昌隙王国被灭。”管家伤心地留下了眼泪，用衣袖不断地拭去，“高昌隙绿不知所踪。幸亏苍天有眼，高昌隙绿能够找到。可怜的孩子。”
“那高昌隙绿就是西辽国可汗的亲孙女了？”
“是。但西辽国可汗未必知道。耶律光王爷死的时候，高昌隙绿的母亲已经怀有她了，但她自己不知道。等雪妃将她接来的时候，才发现的。雪妃有心将高昌隙绿收养，也未曾告诉西辽国的可汗。”
“看来，明天本王要把这门亲事给退了。”阿史那贺鲁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有些沉思。
“西辽国可汗对他的子孙说，无论谁发现了宝藏并将其挖出，可汗就把王位传与他。西辽国可汗的子孙到现在也没有谁开启宝藏。如若西辽国可汗在位时，还没挖掘宝藏，等西辽国可汗一死，耶律翼王爷与耶律迅王爷肯定会为争夺王位而战，到时西辽国就会陷入内战。”
“不知道也好，免得高昌隙绿被扯进他们内战的漩涡。”阿史那贺鲁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目光炯炯地看着管家，“千万不要告诉高昌隙绿是西辽国的郡主。不过，本王要管家做一件事。”
“王爷只管吩咐。”管家点点头。
“好。本王只需要管家告诉高昌隙绿，本王与她并非兄妹。”阿史那贺鲁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管家下去吧。本王过高昌隙绿那里看看。”
玉儿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明天如何溜走。
“郡主，桃红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桃红在一旁的沐浴间，叫着玉儿。
“知道了。”玉儿从房间走过去。
躺在大大的浴桶里，看着水雾缭绕，玉儿还在想着偷溜，又不给阿史那贺鲁发现的办法。
“真是烦透了。还是没辙。”玉儿站起来，披上浴衣，跨出浴桶。
“哎呀。”桃红手拿着衣服，在沐浴房门口摔了一架，一下把门给撞开了，跪在地上。
“啊，桃红。你怎么回事？摔伤没？”玉儿赶紧伸出手，将桃红扶起来，“我来看看。”
玉儿蹲下将桃红的裤子撩起，膝盖已经擦破了一层皮，溢出粒粒血珠。
“哟。好痛。”桃红不禁叫了起来，突然抬头看见王爷，不由一惊，“王……”
阿史那贺鲁使个眼色，摇摇头。桃红瞬间不敢出声。
“下回小心点。我把你的裤腿都挽起来，等下我去叫管家拿点药来。这两天，不能碰水啦……”玉儿丝毫没有注意阿史那贺鲁王爷就站在桃红身后。
阿史那贺鲁低头看着玉儿，一丝湿头发凌凌散散地垂在白皙的脖子，薄薄的浴衣，勾画了迷人的身材，微微敞开的衣领，嫩白的皮肤，尽是如此撩动男人的心。阿史那贺鲁静静地看着……
“好了，我扶你去房间吧。”玉儿站起来，双眼对上了阿史那贺鲁的眼眸。
“啊，王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玉儿不由地拍拍胸口。不拍还好，拍了几下，饱满胸口倒是有些波浪微涌的感觉。
阿史那贺鲁的喉咙不由得动了一下。
阿史那贺鲁从桃红手上拿过衣服披在玉儿身上，“小心冷着。管家，带桃红去上药。”
说完，一把抱起玉儿，走进玉儿房间。拿过一块毛巾，帮玉儿擦湿头发。
“王兄，我自己来就行了。”玉儿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哥哥，也是要避嫌的。
“桃红不在了。王兄帮你，要不然，湿着头睡觉，会头疼的。”阿史那贺鲁只管擦，根本不理玉儿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