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割腕取血
和雨殿是王爷自己休息的地方,其他十七院是王爷侍妾所居的地方。阿史那贺鲁王爷侍妾有三十二个。那些一日被宠幸的丫鬟不计其数。
阿史那贺鲁王爷的风流韵事到处流传,艳名在外。人长得英俊,喜欢沾花惹草,柔情似水。每次进皇宫,甜言蜜语甚讨公主、郡主、宫女们的欢心。
和雨殿离听雨院最近。听雨院一直空着,阿史那贺鲁王爷的母妃曾经在此住过。母妃过世后,在也没有人进去住过。上官玉儿是第二个住进的人。
为何让玉儿住进听雨院,王爷自己也想不明白。
老管家按王爷的吩咐安排上官玉儿住进听雨院。不知上官玉儿从哪里来,但老管家看着玉儿总感到亲切,心中不敢怠慢。
阿史那贺鲁王爷将玉儿带回听雨院,对两个丫鬟冷冷地说:“把人看好了。小心你们的小命。”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说:“奴才知道了。”
阿史那贺鲁王爷回到和雨殿,推开和雨殿的侧门,里面是一间房子。这个房子是没有人可以进去的,除了王爷自己。房子正中挂了一幅女子的挂像,画中女子美丽温柔,一双大眼睛,笑盈盈地望着;身着天山维吾尔族的衣裳,飘逸的长发,看了让人永远记住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这双眼睛,好像……,阿史那贺鲁王爷在沉思着。
“上官玉儿!”阿史那贺鲁王爷心里轻轻叫了一声。
对,上官玉儿的眼睛像母妃。
怪不得,看着总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来到床边,金丝褥被已经铺好。屋子里飘荡着檀香,阿史那贺鲁王爷张开了双手,站在角落的一个奴婢,轻轻走上前,把王爷衣服小心翼翼地脱下,服侍王爷躺下,然后把门掩上。
夜,一个安静的夜。
上官玉儿一觉醒来,太阳已挂在树梢。
玉儿觉得昨夜好像在梦中,感觉有个人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脸,为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水。
玉儿伸了伸懒腰,从床上下来,推开窗,深深地吸了口气。
窗外远方,一位身着银色长裳的年轻公子,正在练剑,剑法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破绽,整个人被一团剑气与杀气包围。
上官玉儿不禁暗暗惊讶,寻思着:“为何此时的阿史那贺鲁王爷笼着一团可怕的杀气?”当玉儿正寻思着时,阿史那贺鲁王爷停下来,斜看了一眼出神的玉儿,杀气顿失,一丝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
“姑娘,请更衣。”一声呼唤打断了玉儿的沉思。
看来,身份被识破了,罢、罢、罢,就换回女儿装吧。
一件水绿的衣裳,淡淡的刺绣,穿在玉儿身上,素雅美丽,就像盛开的雪莲花。雨荷不禁轻呼:“姑娘,你真美。我帮你插上一支玉雪莲吧。”
看来,这个阿史那贺鲁王爷心挺细,衣服和首饰搭配得浑然一体。
“嗯,谢谢。”玉儿低声道谢。
“姑娘,阿史那贺鲁王爷命你前去和雨殿。”一位下人过来传王爷的吩咐。
打开门,两位婆子在门边等着。见玉儿出来,就说:“姑娘跟老奴来吧。”
玉儿默默不作声,跟着两位婆子,走过一个亭台玉宇,穿过一个荷花池,经过栽满白玉兰的小径,来到了和雨殿后面连着的小院。
“往里走,中间的就是王爷的寝室。王爷在里面等你。老奴告退。”两位婆子鞠身离去。
这阿史那贺鲁王爷又有何用意?反正逃不掉,就闯一闯。玉儿用力推开红木的大门。一股淡淡地檀香味扑鼻而来,夹带着男人的气息。
“你来了。来侍候本王爷更衣吧。”床上飘来磁性十足的男声。
“王爷,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侍妾。”玉儿一怒,转身就走。
王爷手用力一挥,“啪”的一声,红木门关了起来。
“你……”玉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床幔慢慢地撩起,阿史那贺鲁王爷**着身子从床上走下,健壮的身体没有一点赘肉,一头乌黑的头发顺下腰间,浓眉大眼,英俊优雅。
玉儿歪着头,红着脸看另一边。王爷看着玉儿,心底涌起了欢喜。
“还用本王爷教你如何侍候人吗?不懂侍候人,还强替他人出头!”王爷一脸调戏,眯着邪魅的双眼,“侍候本王爷,难道不是你的心愿?”
玉儿差点被他媚魅的容颜迷惑,忘了面前是一位消息网密布、手段狠毒的谷主。
阿史那贺鲁王爷双手一拍,从寝室的里间走出了一位低眉顺眼的女婢。
“侍候本王爷更衣吧。”王爷冷冷地说。
“是。”女婢低着头回答。
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白色的中衣,一件淡青色镶金丝的锦衣。女婢有条不紊的帮王爷穿好,梳好头发,戴上束发琉璃珠冠。没有一丝害羞,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工作。王爷如此穿戴好,不巧与玉儿身上的衣服,刚好相宜。
“看清楚了。”王爷转过身对玉儿说,“下次由你亲自侍候更衣。”
“本姑娘没兴趣。”玉儿头一摆,白了一眼。
“前去大厅用膳。”阿史那贺鲁王爷独自迈步走了出去,根本就没看玉儿一眼。
玉儿气鼓鼓,心里想:“有一天落在本姑娘手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偏不走。”
阿史那贺鲁王爷好像猜透了玉儿的心里,邪笑一声:“是否在等本王爷晚上回来宠幸。”
玉儿一跺脚,紧跟着走了出去。
阿史那贺鲁王爷见玉儿紧跟着,薄唇微微一翘,笑容一闪而过。
阿史那贺鲁王爷来到大厅,便涌上了一群涂脂抹粉的美艳女人。她们都要利用一切机会,引起王爷的注意。王爷的身体可是让她们挂念得很。
“妾身见过王爷。”
“王爷你久不来清木院,妾身很想念。”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围着王爷,摆姿弄色,好不热闹。王爷左拥右抱,这个亲一下,那个捏一下,逗得众侍妾娇滴滴地笑。
突然,众人安静了下来,两眼直盯着跟在王爷后面的人。这位姑娘站在王爷身后,静静地看着,没有一点表情,像骄傲的白雪莲,脸上不搽脂抹粉,但却是倾国之色,瞬间就把一群人比下去了。
“王爷,那人是谁?”清木院的侍妾妒忌地问。
“那是新来的小妾。”阿史那贺鲁王爷一双媚眼瞟了一下。
“用膳。”阿史那贺鲁王爷拥着清木院的侍妾蛮腰,一起坐在饭桌旁。那清木院的侍妾一脸得意。
“王爷,这是鳝鱼肉片。你尝尝。”一位粉红丝裙的侍妾整个身子贴在了王爷的身上,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肉片放入王爷的嘴里。
玉儿就站在旁边,用眼睛狠狠地盯了王爷一眼说:“阿史那贺鲁王爷,本姑娘没时间看戏!”
“哦,姑娘可能想亲自体验啰。”一阵阵邪门地笑声。
“坐下。本王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饿死了侍妾。”阿史那贺鲁王爷看了玉儿一眼,一副悠哉的样子。
玉儿气得七窍流血,找个位置坐下,拿起碗便吃了起来,丝毫不看众人一眼,先吃饱了再说。
众侍妾用惊讶地眼光,齐刷刷地看着玉儿。
有这样无视他人的人!简直不把一群人放在眼里。怎么样,众侍妾也比这丫头早进王府,说什么也是姐姐辈。
孰可忍,孰不可忍!众侍妾眼里喷出了火。
玉儿想:“就让你们看过够,本姑娘没有争宠的爱好。”
一位身着大红锦服的小妾低声嘀咕:“没娘教的乡野丫头。”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小妾的脸色。
玉儿一脸怒火。
“你这个奴婢,胆敢打我,你活得不耐烦了。”冲上去,和玉儿拧成了一团。
“哎呀,别打了。”众侍妾在一旁叫着,但却没有一人出来帮忙。大家在看热闹,谁愿意惹事上身。还巴不得两败俱伤,好收渔翁之利。
如果玉儿不是中了毒,那小妾早就被玉儿打趴在地上。
“给本王爷住手。”王爷冷眼一扫,大吼一声。
小妾捂住脸,两眼泪汪汪,一脸委屈地看着王爷,“王爷,妾身被欺负了,你不能不管。”
玉儿出手只为这小妾深深刺痛了玉儿心底最痛的伤痕。
她,玉儿就是一个孤儿,没娘的孤儿。
玉儿眼里冒出了火,一双美眸一片水雾,站了起来,冷冷地对王爷说:“此人口无遮拦,本姑娘替你教训了。”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阿史那贺鲁王爷绷着脸看着玉儿离去的背影,用力一捏,酒杯被捏碎了。上次,就有一位侍妾,不知何故,引王爷不高兴,下令杖打二十棍,打得血肉模糊,活活打死了。看着此景,吓得众侍妾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火了。
回到听雨院,玉儿拿起羌笛,轻轻地吹起。
笛声悠扬,如泣如诉,婉转抑扬,带着淡淡地忧伤,教人听着不禁嗟叹、伤心落泪。
没娘,那是玉儿最深地伤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只知道,懂事时没有爹娘,只有师傅。
远处,阿史那贺鲁王爷静静地听着,心里无端地涌起了一丝丝地伤痛。不知为何,玉儿伤心,他的心就不好受,像是被针扎的刺痛。总好像冥冥之间两人的感情是相通的,对玉儿,他心底有一种想呵护的冲动。
“姑娘,王爷让奴婢送来燕窝羹。”丫鬟雨荷把碗放在桌子上,“王爷说过两天要进皇宫面圣,如果姑娘心情不好,一同前去,可散散心。”
看着燕窝羹,玉儿心里还真是琢磨不透。王爷的态度大转弯,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一想到杀人不眨眼,心底就发毛。
“雨荷,我想出去走走。”玉儿对雨荷说。
“那奴婢为姑娘带路吧。”雨荷连忙走到前带路,“姑娘走好。”
如今是秋天,小路上的胡杨已经泛黄。黄叶飘飘扬扬落下来,有一种凄凌的美。地上的叶子不多,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穿过小路,豁然开朗,一个很大的湖。湖心有个凉亭,柳树成荫,几只小鸟在枝间,吱吱喳喳。微风吹过,感觉一阵清凉。
玉儿回头对雨荷说:“可以到湖心的凉亭吗?”
“可以。”雨荷高兴地回答道:“姑娘,你看,那边有一条小船。”看来这雨荷也童心未泯。
“我们过去吧。”玉儿牵着雨荷的手。
“姑娘……”雨荷被玉儿亲切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当丫鬟惯了,从不奢侈别人对自己好,只要不打骂就阿弥陀佛了,见玉儿牵着自己的手,雨荷还是不习惯。
玉儿见雨荷不自在,说:“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没爹,没娘,是师父养大我的。”
“姑娘,你身世好可怜。”雨荷低低地说。
“好了,不说我了。”玉儿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是怎么来这的?家里可还有人?”
“我从小家贫穷,十岁那年被卖到王府当丫鬟。”雨荷低着头说,“家中还有哥哥嫂嫂。”
“你可想回家?”玉儿询问。
“想。去年,哥哥让人带个口信,说存够了钱,就赎我回家。”雨荷眼中闪着希冀。
“我们上船吧。”玉儿先把脚踏上了小船,然后伸出手来,“来,雨荷你也上来。”
“谢谢。”雨荷还是有点害羞。
突然,冲上一个人来,指着玉儿放声大骂:“妖女,我今天跟你拼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被玉儿搧了一巴掌的小妾。小妾已被王爷贬为丫鬟,如今两眼红红的,一定是哭了很久。
“姑娘小心。”雨荷话刚落,就被那小妾撞下了湖里。
“雨荷。”玉儿大叫。
湖水又冷又深。雨荷挣扎了几下,沉下去了。
那小妾看到这般情景,也吓得愣在了那里。
玉儿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就跳下去。湖水又冷又冰,让玉儿很难受。玉儿心里也很诧异,以前她是从来不惧怕寒冷的,为何今天会这样?为何一点力都使不上呢?
玉儿吸了口气,潜入水底,一手反抱雨荷的腰,用尽全力把雨荷带上水面。
“快,拉住她。”玉儿对着岸上的侍妾喊道。
那小妾,如梦初醒,颤颤抖抖地伸出手。
突然,那小妾猛地缩手回去,眼睛闪过一道凶光,转身跑开。
“你……”玉儿一下气得说不出话来。为何有如此歹毒之人。
玉儿向四周呼救:“快来人啊。”没有一个人出现。
玉儿无瑕顾及了,再耗下去,没有人来,两个人都要死。
用天山剑法最后一招,强硬把自己的功力全部汇集到手臂上,将雨荷从湖水中抛出之后,“噗”的一声,玉儿吐出一口鲜血,沉下了湖里。
玉儿不知道,中了“散功红”之毒,会使人体的阴阳失调,经脉混乱,如果一定强硬发力,必经脉皆断而死。
玉儿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有人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玉儿下意识地想,“是谁在叫我?”
微微睁开眼,一张着急的脸,阿史那贺鲁王爷!
“你醒了。”阿史那贺鲁王爷吐了口气,“大夫,快来看看。”
“是。”大夫应诺,小心翼翼地上前,认真地把起脉来。
“怎样?”阿史那贺鲁王爷担心地询问。
大夫摇了摇头,说:“姑娘的经脉已断,在下无能为力。”
“你敢在说一遍!”王爷拎住大夫的衣襟,怒气冲冲地说,“一定要把玉儿治好,否则,本王爷拿你陪葬。”
大夫不断地哆嗦,脸色发白。
“难道没有办法了吗?”王爷大声叱喝。
“那姑娘中了‘散功红’之毒,会使人体的阴阳失调,经脉混乱,如今强硬发力,经脉皆断。”大夫大汗淋淋,用手擦了一下额头,说:“我师父跟我说过,像如今情况,解药已无用。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一试,但不一定成功。”
“少废话。什么方法?”王爷瞪着双眼。